宋副主任笑了笑︰“說出來一文不值，我從下鄉開始在這里工作，一晃已經二十幾年了。常年在鄉下縣里這麼來回走，自然就熟悉了。”
听上去很簡單啊，但是車內所有人都知道。恰恰是老馬識途，才說明老宋付出了多少心血。
那是積年累月下鄉工作，才能做到老馬識途的。換做其他人做不到，鄉鎮長都做不到這一點！
老宋笑容可掬︰“記住！下鄉的時候如果找不準路了，那就瞄準電線桿或者是電話桿，走下去遲早是會到達村屯駐地的。
因為很多時候草原上和沙漠里車轍印，是當不得準的，有時候轉來轉去會把你轉迷糊。”
此時大家才醒悟過來，剛剛車子似乎一直跟一條供電線路，保持平行行駛。
張羽上下打量宋副主任笑了︰“宋叔，我看你這臉色這手上肌膚，應該是常年走下面的吧？
據我所知，政府辦的副主任不應該這麼忙吧？難不成您是新調到政府辦的？”
其實張羽想說的是，政府辦似乎不應該經常下鄉，但是看宋副主任這副扮相，和臉上滿是風霜的樣子。
絕對不像是政府辦公室副主任的樣子，政府辦副主任應該是白白淨淨的。常年坐辦公室伺候縣太爺，怎麼可能風吹雨淋呢？
宋副主任笑容更燦爛了︰“張羽同志這判斷力超強，的確是，此前我在科技推廣站工作。
然後這不是搞干部年輕化、知識化和專業化嗎？借助我曾經工農兵大學的身份，調我到政府辦，為政府領導提供農牧林漁方面的知識。”
哎喲！陳家人交換一下眼神，陳老爺子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專業人士！
你是哪一年的工農兵大學生啊？看上去比世偉年長一點，你又是哪一年下來的知青呢？”
宋副主任笑道︰“我是六二年下來的，其實看上去有點老，事實上我是四六年生人，資料顯示應該比縣長小一歲。
七零年的時候被推薦上大學，讀的是畜牧業，然後我兼修的農林。回來之後始終在科技推廣站工作，到處跑自然也就是顯得老氣了一點。”
听了這話，張羽豎起大拇指，然後向著陳世偉說︰“爸，您可撿到寶了！有宋叔這樣的大才陪在你身邊。
我相信嘎巴縣的經濟會快速得到扭轉，我相信這里一定能因地制宜的發展經濟，不會一直窮下去的。”
此時宋副主任也發現了，在這台車上居然是年輕人主導話語權，這讓他很是好奇。
特別是少年居然賞識自己，這讓宋國慶感覺很尷尬。馬上四十的男人，被二十歲年輕人賞識麼？
陳世偉也笑道︰“我也沒有想到宋副主任能有如此的背景，做一個辦公室副主任，有點屈才了。”
有宋副主任這樣的當地大才，陪伴一幫人在身邊，接下來的調研工作異常的順利。
走到每一處都能深入到農牧民的家庭中，看他們積攢的過冬物資。看他們養的大牲畜，看他們地里出產的可憐的那點收獲。
幸好兩台車後面跟著一台大貨車，不斷的把扶貧的物資發放下去，才讓大家這一次下來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一晃下來已經一個多星期了，大家來到了一處有山有水的地方，水面凍了薄薄的一層。
應該是剛剛上凍，導致水里面有點缺氧。居然有魚在撞冰，馬葳蕤拿塊石頭去砸冰。
居然想要在冰里釣魚，結果被奶奶罵了一頓︰“你這臭丫頭淘氣也不是這麼淘的，都有了身孕了，小心著涼，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此時宋副主任，和那個小秘書去鎮里面交涉，要買一只羊在這里搞一頓小燒烤。
張羽卻跟爺爺奶奶太爺爺太奶奶和陳世偉一起︰“爸我覺得宋副主任比你，更適合縣長的位置，您也別瞪眼。
事實上能夠發掘干部何嘗不是一大能力呢？我覺得你應該推薦他上位，先從常務副縣長干起，這個人能力太強了。”
小流氓啥話都說呢，幸好那是他親爹！馬葳蕤都替公爹臉疼，還是被兒子打的臉疼。
的確是，陳世偉絲毫沒有一點醋哄哄的想法︰“你說的對，我也發現了，他不只是對這里的所有條件耳熟能詳。
最關鍵是他有頭腦，有想法還敢干。只不過此前沒有發揮他才華的機會，回去之後我就會向組織部門推薦他。”
太爺爺老懷大慰︰“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世偉如果能充當伯樂，將來何嘗不可以轉為組織干部呢？
大羽為你想到了全新的出路，我覺得在黨委和組織部門這條路上，往下走更好一些。”
太奶奶笑眯眯看著張羽︰“大羽，你是怎麼想到的呢？”
“簡單的很，”張羽嘆口氣，“因為跟他聊天的時候我發現，他的很多想法跟我的不謀而合。而我的那些想法，是跟某些高技術人才商討過的。
那是超前的科學技術，事實上在他這里他已經有了一整套的想法。如果全都支持他落到實處，我相信這里的明天會更好。”
其實，陳家人都知道張羽的異常之處，讓他這麼一說，大家都明白了。
老宋同志的才華不只是對這里耳熟能詳，更在于他有想法有干勁。能夠發現這樣的人才，張羽才是大才。
陳世偉正色道︰“你說的不錯，以後我會全力以赴支持他的，爭取把嘎巴縣的縣域經濟搞上去。
甚至為北方貧困的農牧區打造一個，脫貧致富的樣板，這樣的人才絕對不能讓他被埋沒。”
應該的，太爺爺鄭重道︰“從這一點上來說，僅僅是發現這位宋副主任，我們下來這趟就值了。
有這樣的人跟你搭班子，這里的縣域經濟想要搞好並不難。即便如大羽所說的不可能一蹴而就，那也是地利天時不予便。”
老老爺子還是看好自己的大孫子，畢竟陳世偉才是陳家主脈的當家人，貌似他有前途才是陳家有前途啊！
就是這個意思，張宇幽幽道︰“沒錯，這里的自然環境惡劣，不可能一蹴而就變成富庶的江南。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改開，變成富庶的沿海經濟區。
但是我們可以打造一個模板，就像之前我們所說的那樣。他不只是你的助力，更是你的伙伴，是你的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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