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爺子擺擺手︰“算了吧，算了吧，耳听是虛，眼見為實。再說了，我明年才九十，距離一百歲還遠著呢。
當年爬雪山過草地的時候，也沒在乎過環境艱苦，現在這點事算什麼？走了走了，少磨嘰。”
哎呦喂！能一樣嗎？老老爺子居然開始任性了，爬雪山過草地的時候您正當壯年好嗎！
過去五十年，您已經耄耋之年了呀！可是跟老爺子掰扯麼，還真沒那個本事。
臨上車前，張羽看向了各位縣里的領導︰“各位叔伯，我們想要看到真實的基層，所以請不要跟下面打招呼，放心。
我們對其他的不感興趣，只是觀看一下真實的自然環境。看看能不能給這里找尋一條全新的致富之路，那樣對各位也有好處不是嗎？”
看著兩台車遠去，幾位領導面面相覷︰“那個年輕人說的是啥意思？他們下來是扶貧的，真的假的？能做到嗎？”
“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但是他這兩台車恐怕價值不菲，你瞧車上應有盡有。
我感覺比常委班子家里的陳設還要高端，這家有錢啊！真有錢，只不過不知道錢來路正不正。”
縣委副書記冷哼一聲︰“真懷疑你怎麼當上政法委書記的，如果他的錢來路不正，你覺得他敢這麼大張旗鼓的開出來嗎？
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有錢不該晾在明處。無非是人家錢不但是來路掙，而且光明正大，敢花敢用。”
別看政法委書記，掌握強權部門，但是在他的伯樂縣委副書記面前，還真的很乖順。
低著頭向縣委副書記微微躬身︰“書記您說，我是不是應該下去盯著點兒？最起碼保衛他們的安全吧，畢竟在這種地方還是有一些刁民的。”
這話沒毛病，縣委書記眯起眼想了想︰“去吧，但是一定要拉開距離，不要湊得太近。
不要給人家添麻煩，畢竟是上面來人。據我所知，兩位老人都是享受省部級待遇的，你我招惹不起。”
即便是下去了，但凡人家享受省部級待遇，那人脈資源，絕對不是一個縣級領導能夠招惹得起的。
萬一惹煩了，人家找到自己的門生故吏，就能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這也是大家以為陳世偉，是扶不起阿斗的真實理由。
也難怪縣里的干部看不上陳世偉，別看陳世偉已經四十歲了，可是在縣級單位他還真的算是小字輩兒。
他是班子里最年輕的，卻是班子里名義上的二號人物。再看看班子里排名最末的，那也已經五十出頭了。
跟陳世偉差著十幾歲呢，之所以國家號召要干部年輕化知識化專業化。就是因為過往那段時間，缺失了干部的更新換代。
導致體制內干部的老化，更是導致了大家思想的僵化，這一點必須得到改變。
這也是為什麼，陳世偉能夠如此順利運作到這里，充任代理縣長的原因。
至于其中有沒有上面，想要借助張羽這個少年，別出機杼打開局面的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兩台車駛出了縣政府大院，其實這個縣城也只有一條長街而已，整個縣城也沒有多少人。
按理說，路上人也不應該多，麻煩的是公路上各種車都有，不只是有行人有自行車，有推車的。
還有毛驢車牛車馬車，亂七八糟的，車子開不起來，一群老人倒是不在乎。
馬葳蕤有點急了︰“爸媽，平常這里街上有這麼多人嗎？在濘城縣的時候一下雪了，街上就沒啥人了呀。”
陳世偉搖搖頭︰“我來這里也沒幾天，對這里老百姓的生活習慣還真的不熟悉。所以才要下去調研一番，老宋你覺得是怎麼回事？”
老宋全名宋國慶，是陳世偉的專屬秘書，也是政府辦副主任。看上去比陳世偉還年長，應該四十多歲了。
听了這話笑道︰“濘城縣什麼樣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這里馬上就要貓冬了，人吃馬嚼的。
包括各種冬天用具，都要置辦的全窠。否則到了大雪封門的時候，從鄉下來縣里實在是太麻煩。”
原來是為這，實際上濘成縣那邊，入冬前也需要冬儲。可是那邊交通方便，真不需要大肆采購物資。
這里不一樣啊，張羽笑道︰“其實這里跟濘城縣，緯度上差兩三個維度呢。看上去不多，事實上在高緯度區，緯度差一度已經差很多了。
而且這里向北無遮無擋，承受著西伯利亞和貝加爾湖來的寒流。肯定要比咱們那里冷得多，別忘了咱那里有大青山擋著呢。”
哎呦喂！宋副主任深深看一眼張羽，他著實沒想到，自己老板的公子會如此的精明。
他都不知道的事情，初來乍到的少年居然知道，而且如此的專業。
最讓宋副主任好奇的是，這少年叫張羽，而不是陳羽，什麼情況？
太爺爺白了一眼陳世偉，不過當著外人還是孫子的下屬，他倒是沒有踩吧自己的孫子。
而是意味深長的說︰“瞧見沒這就是專業，重孫子，你怎麼查到這些資料的呢？”
忽然感覺自己褫奪了老爸的風頭，如果是在家人面前倒也無所謂了。
現在兩台車里，不只是有這位辦公室副主任，還有一位專屬的小秘書呢。
張羽笑道︰“老爸不是拿回家那麼多資料，要看看縣里的自然狀況嗎？
我就偷摸瞄了幾眼，那上面有相應的氣候條件調查，想知道也不難。”
幸好有宋副主任帶著大家下去，沒錯，下去之後也有路，但是過了一段路程之後，大雪之下也就看不到什麼路了。
很多地方所謂的路，只是在草原上或者是沙漠中間，走出來的一條路而已。
你想要看到那些好路邊上的溝幫路肩之類的，包括行道樹那都是不存在的。
換一句話就是眼前蒼茫茫一片，你不知道往哪里去。外來的甚至東南西北都找不準了，有老馬識途就不一樣了。
馬葳蕤忍不住問︰“宋副主任，您是憑什麼去分辨，哪里是路的呢？又是如何分辨東西南北的呢？
外面到處蒼茫茫一片，我已經徹底懵圈了。完全找不到哪里是北方哪里是南方，我有點佩服當年老馬識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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