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江寧一番出謀劃策,魏忠賢對此深信不疑,忙讓一旁的崔呈秀將這些主意一一記錄下來。
而後滿臉感激地對江寧說道︰“江大人,往後只要您指認誰,咱家絕不含糊,定叫他全家老小一個不留,連他家的狗都不放過!”
江寧听他這般表態,真是哭笑不得。又閑聊了幾句後,江寧趕忙起身告辭。
出了東廠,江寧站在門外,轉頭盯著東廠的大門,久久沒有言語。
這時,一旁的虎大威滿是好奇,忍不住問道︰“大人,您這是在看什麼呢?”
江寧轉過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今日過後,東廠怕是要變天了。”
虎大威听了,驚訝地“啊” 了一聲,說道︰“大人,魏公公可是深受皇上器重啊,皇上怎麼會輕易撤換魏公公呢?”
江寧微微一笑,解釋道︰“不是皇上要撤換魏公公,而是魏公公打算給自己樹立新的人設了,過些日子你們就明白了。”
隨後,三人騎上馬,返回錦衣衛衙門。
江寧一回到衙門,打完卡便下班,帶著徐顯純和田爾耕直奔酒樓,逍遙快活去了。
江寧、許顯純和田爾耕三人在酒樓里推杯換盞,直喝得酩酊大醉。
到了深夜,他們腳步踉蹌,相互攙扶著,晃晃悠悠地走出酒樓,朝著衙門的方向走去。
至于朱由校上次賞賜給江寧的那座宅子,江寧這段時間忙得暈頭轉向,壓根就沒去過。
這些日子,他吃住都在衙門里。
好在這個時候並沒有“侵佔公共資源”這種說法,江寧反倒因為一心撲在公事上,落下了個好名聲。
三人相互攙扶著走進一條巷子,忽地,一陣清風吹過,江寧眉頭微微一蹙,敏銳地察覺到一絲異樣。
他揉了揉醉眼,定楮一看,只見巷子兩頭不知何時各站著幾名手持棍棒的黑衣蒙面人。
江寧大驚失色,酒意瞬間醒了一半,趕忙壓低聲音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竟敢襲擊朝廷命官!
本官乃錦衣衛指揮同知江寧!”
只听其中一人冷笑一聲︰“我們兄弟幾個今兒個要收拾的,就是你這錦衣衛江寧!”
一旁的許顯純和田爾耕听聞,酒也醒了大半。
因是下班時間,三人既沒穿象征身份的飛魚服,也沒攜帶兵器繡春刀,此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四處尋找能當作武器的家伙,可找來找去,連根棍子都不見蹤影。
那領頭的見狀,得意地笑道︰“江大人,別白費力氣了。
兄弟們為了等你,特意把這巷子打掃了個遍,你這會兒連根筷子都甭想找著!”
江寧听了,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心中暗忖︰看來今日怕是在劫難逃了!
而一旁的許顯純和田爾耕則雙眼通紅,目露凶光,準備拼個魚死網破。
只見領頭之人一聲令下,十幾名彪形大漢拎著棍棒如凶神惡煞般沖了過來。
許顯純和田爾耕兩人大喝一聲,迎著人群沖了上去,赤手空拳與敵人展開搏斗。
他倆畢竟是正經武官出身,拳腳功夫著實不賴。
然而江寧卻手無縛雞之力,驚恐地大叫一聲,轉身朝著一旁的牆頭跳去,可奈何身高有限,壓根夠不著牆頭,急得他直跺腳。
轉頭看去,許顯純和田爾耕雖已挨了好幾棍,但也將幾人打翻在地。
可兩人都喝了不少酒,戰力大打折扣,沒過多久,又接連中招,很快便被打倒在地。
為首之人手持木棍,滿臉陰笑,一步步森然地朝著江寧走來。
江寧嚇得大呼小叫,那領頭之人冷笑道︰“江大人,別喊了,這條巷子周圍壓根沒人。”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乞丐模樣的人,拿著個酒葫蘆,晃晃悠悠地從巷子一頭走了過來。
江寧見狀,趕忙大聲呼救︰“快救救我!本官是錦衣衛指揮同知,你若救了我,必有厚報!”
只見這乞丐頭發花白,一身衣衫破破爛爛,仿佛風一吹就能散架。
兩旁的黑衣人見狀,哄笑起來︰“江大人,你指望這麼個老東西救你?
可真夠天真的。
等料理了你,這老乞丐我們也一並收拾。”
老乞丐醉醺醺地看了看眾人,笑著說道︰“幾位,你們繼續,貧道什麼也沒看見。”
說完,轉身就走。
江寧的心瞬間涼了半截,感覺最後的希望也要破滅了。
黑衣人使了個眼色,四五名漢子立刻將老乞丐圍在中央。
老乞丐趕忙後退幾步,依舊笑著說︰“幾位好漢,貧道只是路過,啥都沒瞧見。”
其中一人嘲笑道︰“喲,原來是個出家的老道士,今兒個撞上我們兄弟,算你倒霉!”
說完,掄起棍子就朝老道士砸去。
誰料老道士微微側身,竟輕松躲過了壯漢手中的木棍。
壯漢一擊未中,惱羞成怒,四五人同時出手,棍風呼呼作響,如影般朝著老道士打去。
只見老道士腳下步伐不停,輾轉騰挪,四五個大漢連他的衣角都沒踫到,反倒累得氣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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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老道士有些生氣地說道︰“你們這些人怎麼如此不講道理?
貧道都說了啥也沒看見,你們還緊追不放。
道爺好脾氣,你們還當我是病貓不成?”
說完,舉起手中的酒葫蘆,一下便將其中一人放倒在地。
隨後,他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眨眼間就把四五名壯漢全都放倒。
兩頭的黑衣蒙面人見狀,嚇了一跳,抄起木棍便一窩蜂沖了過去。
沒想到老道士身影更快,轉眼間就來到他們身前,徑直一腳將領頭之人踹飛四五丈遠,那人倒地不起,痛苦呻吟。
緊接著,老道士三兩下就將剩余幾人盡數解決。
江寧看得目瞪口呆,眼前這位像乞丐般的老道士,身手竟如此厲害。
他趕忙上前,一把拉住老道士,滿臉感激地笑道︰“道長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只見老道士伸出髒兮兮的黑手,笑著說︰“剛听你說你是朝廷大官,要不你給貧道拿幾百兩銀子花花,就算報答貧道啦。”
江寧趕忙在懷里一陣摸索,隨後掏出十幾兩碎銀子,面露尷尬地笑道︰“實在不好意思啊,道長,就只帶了這麼點,您先拿著。”
話音未落,只見老道士未動分毫,江寧手中的銀子便消失不見。
眼見老道士如此厲害,江寧頓時心生一計,笑著說道︰“我想拜道長為師,學習武藝,不知道長意下如何?”
老道士一雙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笑著說道︰“那行,你給貧道鞠三個躬,就算拜師禮了。”
江寧二話不說,當即恭恭敬敬地鞠了三個躬,開口贊嘆道︰“道長,您剛才的功夫太厲害了,略微出手,便將這群歹人全都打倒了!”
老道士雙手背在身後,仰著頭,一臉驕傲地說道︰“這算什麼?
就算再來十幾個,貧道也不放在眼里!”
這時,江寧趕忙快步上前查看許顯純和田爾耕的狀況,只見兩人被打得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隨後,江寧便懇請自己剛拜的師傅幫忙,兩人分別攙扶著許顯純和田爾耕,朝著鎮府司衙門走去。
剛來到衙門口,守在大門口的錦衣衛見狀,趕忙快步上前查看情況。
江寧吩咐手下,讓人將許顯純和田爾耕抬下去安置。
一直在衙門值守的猛如虎和虎大威听到動靜,徑直沖了出來,虎大威趕忙開口焦急問道︰“大人,您沒事兒吧?”
江寧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兒,就是剛才老許和老田被人揍得夠嗆。”
說完,他轉頭看向身旁的老道士,滿臉感激地笑著說道︰“多謝師傅剛才仗義出手,不然弟子今日怕是性命難保了。”
老道士微微一笑,說道︰“貧道看徒兒你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此遭定能逢凶化吉。”
江寧笑了笑,說道︰“借師傅吉言。”隨後便將老道士領到錦衣衛大堂之內。
江寧一臉恭敬,開口詢問道︰“弟子還不知師傅道號。”
老道士看著這威嚴氣派的衙門,神色間透著些緊張,說道︰“貧道道號神虛子。”
江寧皺著眉頭,疑惑地重復道︰“腎虛子?”
隨後,江寧趕忙說道︰“師傅,您這道號起得可真是獨特啊!”
神虛子嘿嘿一笑,解釋道︰“出家人講究神游太虛嘛。”
江寧也跟著嘿嘿笑起來,附和道︰“出家人確實容易腎虛。”
隨後,江寧吩咐人安排神虛子下去休息。
這時,猛如虎和虎大威走上前來,稟報道︰“大人,卑職剛才去那條巷子查看,發現有打斗痕跡,但空無一人,想必那些黑衣人被人救走了。”
江寧眉頭緊皺,心中暗自思忖︰這京城之中究竟是誰會對自己暗中下手呢?
他思索了一圈,卻實在想不到可疑人選,便對猛如虎和虎大威說道︰“秘密調查,不要聲張。”
隨後,江寧便返回自己的辦公房休息。
次日清晨,江寧推開房門,只見一眾錦衣衛進進出出,忙得不可開交。
他叫來虎大威,開口問道︰“我昨晚帶回來的那位老道士呢?”
這時,虎大威神情略顯別扭地說︰“大人,您帶過來的那位老道長,這會兒正在門口擺台算命呢!”
江寧听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問︰“你是說在錦衣衛衙門口?”
虎大威點了點頭。
江寧趕忙出去查看,只見神虛子穿著一身髒兮兮的道袍,竟真在鎮府司衙門口擺了個攤,正給過往的人算命。
這場景實在怪異,平日里,哪怕是賣吃食的小販都不敢在錦衣衛鎮府司衙門口擺攤。
沒想到今日竟有人膽大包天,敢在這兒擺攤算命,這簡直就是壽星公吃砒霜——嫌命長啊!
只見神虛子正拉著一位前來送公文的官員,口若懸河地說道︰“貧道觀你面相,命里有官,書不用翻,洪福齊天。
將來必定大富大貴,能夠位列當朝一品。”
那名官員听了,心里像吃了蜜一樣甜,樂開了花,趕忙從懷中掏出一把散碎銀子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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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虛子不動聲色地將銀子收進懷中,那官員笑著起身離開。
江寧趕忙來到神虛子身旁,喊道︰“師傅,您這是在干嘛呢?
這也太不像話了!”
這一嗓子,把神虛子嚇了一跳,他蹭的一下就卷起家伙事兒,準備拔腿就跑。
轉過頭一看是江寧,頓時松了口氣,說道︰“徒兒,你可差點嚇死為師了,為師還以為是有人要來抓我歸案呢。”
江寧一臉疑惑︰“師傅,您犯什麼事了?”
神虛子一臉無奈,沒好氣地說︰“出家人能犯什麼事?
是這麼回事,我呀,一遇見當官的就害怕。”
這時,江寧笑著說道︰“師傅,您沒犯事那就好。”
神虛子滿臉疑惑,說道︰“徒兒啊,你就這麼盼著為師犯事嗎?”
江寧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師傅,要是您真犯了事,徒兒身為朝廷官員,會很為難的,只能大義滅親,把您抓去歸案。”
听聞此言,神虛子痛心疾首地說道︰“師門不幸呀,怎麼就收了你這麼個孽徒!”
這時,江寧開口問道︰“師傅,今兒個咋樣?生意還不錯吧?”
神虛子沒好氣地說道︰“還行,也就掙了不到一百兩。”
江寧嘿嘿一笑,隨後把手伸了出來。神虛子見狀,警惕地說道︰“你這是要干什麼?”
江寧嬉皮笑臉地說︰“師傅,您在我的地盤擺攤,多少得給我分點。”
神虛子趕忙把懷里的銀子緊了緊,說道︰“要錢沒有,要命不給。
再說了,我在衙門口擺攤,犯了哪條王法了?
大明律哪條規定不讓在衙門口擺攤了?你可別想著從我這兒撈銀子。”
江寧嘿嘿一笑,說道︰“師傅,您這態度可不對啊。
您要是再這樣,弟子只能公事公辦了。”
說著,神虛子往地上一坐,直接耍起了無賴。
江寧笑著揮了揮手,頓時幾名錦衣衛走了過來。
江寧一臉正色地說道︰“這位道長,雖說他是本官的師傅,但法不容情,必須公事公辦。
你們按照佔道經營,給他開單子。”
這時,神虛子急得跳起來︰“給貧道開什麼單子?”
其中一名錦衣衛一臉正色地說道︰“根據我們錦衣衛江大人定的規矩,佔道經營要根據所得贓款進行罰款。
而且江大人剛才已經勸過您了,您卻不听,這屬于抗拒執法,罪加一等。
您態度還如此惡劣,再加一等。
剛才我已經算過了,您從早上到現在大概收了120兩銀子,按照我們錦衣衛的規矩,罰款60兩。”
說完,他寫好一張條子遞了過去,笑著說︰“道長,這是您的罰單,您收好。”
最後,江寧不再理會神虛子,轉身走進衙門。
神虛子還想狡辯,這時,一旁的錦衣衛笑著說道︰“老道長,您這屬于二次抗拒執法,再加一等,加罰20兩,現在總共得罰80兩。
要是您還繼續抗拒,那就只能把您抓進詔獄了。”
神虛子听了,頓時痛心疾首地喊道︰“師門不幸啊,收了個孽障,居然欺師滅祖,坑害師父!”
眼見神虛子還要耍無賴,一旁的錦衣衛一揮手,頓時從衙門里跑出來二十幾名錦衣衛,把神虛子團團圍住。
神虛子無奈,極不情願地交出罰款。
一名錦衣衛見神虛子磨磨蹭蹭掏銀子,便笑著說道︰“老道長,您下次可得注意了,不能再犯。
要是再犯,還得罰款。”
說完,便拿著銀子走進衙門。
這時,江寧看到了,笑著開口問道︰“罰了多少?”
這名錦衣衛躬身回答︰“回稟大人,公事公辦,一共罰了80兩。”
江寧聞听此言,不禁感慨道︰“沒想到,我這師傅還是個招財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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