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後,滿朝文武各懷心思,陸續回到各自衙門開始處理公務。
江寧走出朝堂,薛國觀、溫體仁帶著一眾小弟跟在他身後。
江寧雙手背在身後,昂首闊步,臉上的傲然神情顯露無遺。
旁邊路過的官員看到江寧這般作態,心里忍不住暗自咒罵︰“真是個奸賊!”
沒一會兒,到了午門之外 ,許顯純和田爾耕急得在原地直打轉。
一看到江寧意氣風發,身後還跟著一群官員,他倆高懸著的心瞬間落了地。
江寧可是錦衣衛的一把手,要是江寧倒台,他倆肯定也沒好下場。
見江寧這狀態,兩人長舒一口氣,趕忙快步上前說道︰“大人,請上轎。”
江寧轉過身,跟薛國觀、溫體仁簡單打了招呼,便轉身上了轎子,朝著錦衣衛鎮撫司衙門的方向而去。
許顯純和田爾耕利落縱身上馬,一左一右緊緊護衛在江寧的官轎兩旁。
一行錦衣衛浩浩蕩蕩、大搖大擺地朝著鎮撫司衙門行進。
途中,田爾耕難掩激動,開口問道︰“大人,今日朝會情形如何?”
江寧伸手撩開轎簾,嘴角含笑,沉穩說道︰“大局已定。”
這話一出口,一旁的田爾耕和許顯純瞬間樂開了花。
他們心里清楚,自家大人往後必定扶搖直上、平步青雲,而他們作為小弟,自然也能跟著飛黃騰達、沾不少光。
回到鎮撫司衙門,江寧徑直來到大堂,穩穩高坐在主位上,旋即吩咐手下將李若漣喚來。
待李若漣匆匆趕到,江寧大步上前,猛地一拍他的肩膀,滿臉笑意,大聲說道︰“李千戶,今日你可立下了大功!”
李若漣反應極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言辭懇切道︰“大人言重了!
卑職不過是一心為大人排憂解難,這都是分內之事 。”
這番馬屁拍得自然流暢,毫無破綻。一旁的田爾耕和許顯純瞧在眼里,心里那叫一個不是滋味,酸意直往上涌 。
江寧面帶笑容,看向李若漣,接著說道︰“改日,我定會在陛下面前親自為你請功。”
李若漣听後,內心激動萬分,急忙表態︰“卑職今後必定死心塌地,效忠于大人!”
江寧微微點頭,臉上依舊掛著笑意 。
這時,站在一旁的許顯純也跟著笑了笑,開口問道︰“不知李千戶用了什麼高招,竟讓東林黨的楊漣和左光斗,今日都沒在朝會上露面。”
李若漣聞言,看了看江寧,見江寧點頭示意,便笑著解釋起來︰“昨晚,我派人在楊漣家廚房放了把火,弄得他們雞飛狗跳,大半夜不得安寧。
之後,又安排人手假扮成賣吃食的小販,在楊林家門口叫賣。
楊漣折騰了一整晚,實在沒轍,就吩咐家里人從我們假扮的小販那兒買了些吃的。
而那些吃食里,從一開始就被下了瀉藥。
就這麼著,這位號稱鐵骨錚錚的東林骨干,最後直接拉得虛脫了。”
緊接著,李若漣臉上笑意更濃,接著說道︰“我還安排了人手,扮成乞討的乞丐,提前在左光斗家門口設伏。
今天一大早,左光斗剛出門,坐上官轎準備去上朝,就被提前埋伏好的乞丐一頭撞了上去。
那乞丐當時就頭破血流,倒在地上。
緊接著,一大群乞丐瞬間圍攏過來,將左光斗的轎子團團圍住,哭天喊地,鬧得不可開交。
左光斗平日里以清廉著稱,在眾人圍觀之下,眼見撞了人,哪敢有絲毫懈怠,趕忙好言安撫。
可沒成想,那些乞丐根本不要賠償,就是拉著轎子死活不讓走,在那兒胡攪蠻纏。
就這麼著,東林黨的另一位干將左光斗被死死拖住,愣是沒能趕上早朝。
听到李若漣講述的這些陰損招數,許顯純頓時感覺自己跟田爾耕所用的手段,實在是不值一提。
他和田爾耕的辦法,不是殺人就是放火。
可再看李若漣呢,既不動用血腥手段殺人,也不搞那些栽贓誣陷的把戲,僅僅用了些巧妙的法子,就輕輕松松將東林黨的兩位骨干拿捏得死死的 。
這時,江寧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說道︰“如今大局已定,大家這段時間都辛苦了。
田爾耕,你從賬上支取兩萬兩銀子,按照官職高低,給每位參與此事的兄弟都發下賞金。”
稍作停頓,江寧又笑著繼續安排︰“田爾耕、徐顯純、李若漣,你們三人勞苦功高,每人各領兩千兩銀子。
猛如虎、古大威,你二人也表現不俗,每人領一千兩銀子。”
眾人听聞此言,趕忙齊刷刷地跪倒在地。
“想要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江寧對這道理再清楚不過。
他向來不屑于給手下人畫大餅、熬心靈雞湯。
在他看來,那些虛無縹緲的承諾沒什麼用,實實在在的真金白銀,才最能讓兄弟們死心塌地跟著干,所以這次賞錢給得干脆利落 。
隨後,江寧滿面笑容,高聲說道︰“往後,兄弟們死心塌地跟著我干,我保證頓頓有肉吃,讓大家都過上好日子!”眾人听了,頓時興高采烈,歡呼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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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東廠大堂之內,氣氛莊嚴肅穆。
東廠廠公魏忠賢高高在上,穩穩地坐在主位之上,身旁兩列,一眾小弟整齊站立。
那孫雲鶴,本就是個十足的馬屁精,此刻更是滿臉堆笑,諂媚至極地說道︰“恭喜廠公,賀喜廠公啊!
如今東林黨人十有八九都被趕出朝堂,廠公此番可是為陛下立下了不世之功!
如今,禮部尚書,就連督察院的右督御史,都已是咱們的人。
往後這朝堂之上,再沒誰敢跟督主您作對啦!”
魏忠賢卻沒有絲毫得意忘形之態,神色反倒極為平靜,緩緩開口道︰“往後,咱們在朝堂上雖說算是站穩腳跟了。
你們都給咱家牢牢記住咯,錦衣衛的江大人以及他手下那幫人,往後可千萬不能輕易得罪。”
這時,站在一旁的魏良卿滿臉的不服氣,嘟囔著說道︰“叔父,那錦衣衛江大人雖說由皇上親自選拔,可您才是皇上身邊的老臣子啊,資歷擺在那兒呢。
那姓江的,他還能對您不敬、不成?”
魏忠賢听了這話,“啪” 的一巴掌扇過去,直接把大佷子扇得連退好幾步。
他滿臉恨鐵不成鋼,怒喝道︰“你個蠢貨,懂個屁!錦衣衛江大人在皇上心里的分量,比咱家重多了。
先不說天子對他的信任,單論智謀心計和謀略,把你們這群酒囊飯袋捆一塊兒,都比不上江大人一根手指頭。
好在江大人和咱家一樣,都效忠于皇上。
所以以後,盡量別和他們起沖突,懂了嗎?”
魏良卿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直接打懵了,呆立在原地,眼神中滿是驚恐與不解。
其他人見狀,也都嚇得不輕,大氣都不敢出,哪還敢再胡亂言語。
眾人忙不迭地點頭,嘴里一個勁兒地說著“是是是” 。
這時,魏忠賢陷入了沉思,片刻後緩緩說道︰“要不,找個時間咱家親自登門拜訪江大人,好好向他請教一番。
畢竟江大人撈銀子、收拾人的手段,那叫一個高明。
就說今天楊漣和左光斗沒上朝這事,咱家一眼就看出是江大人在背後搗鬼。
原本咱家還以為,他要麼把這兩位東林大佬抓起來,要麼就秘密解決掉了。
沒想到啊,兩人到現在都活得好好的,就是模樣狼狽了些。”
這時,站在一旁的崔呈秀滿臉諂媚地說道︰“廠公,雖說那江大人在撈銀子和整治人方面手段確實高明,但您身份尊貴,實在沒必要親自登門拜訪去討教呀。”
魏忠賢听後,狠狠瞪了他一眼,罵道︰“你懂個屁!
你瞧瞧現在,內閣和六部有多少人對江大人贊不絕口,再看看咱家,名聲都臭大街了。
同樣都是為皇上辦事,為啥咱家的名聲就差成這樣?”
听到這話,一眾小弟們都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說什麼,畢竟魏公公沒什麼文化這件事,大家心里都跟明鏡似的。
隨後,魏忠賢主意已定,扭頭對身旁的孫雲鶴吩咐道︰“你去給咱家下份請帖,就說咱家今兒晌午請錦衣衛江大人來東廠赴宴。
記住,態度務必恭敬些!
要是因為你搞砸了咱家的大事,咱家扒了你的皮!”
孫雲鶴嚇得一哆嗦,趕忙點頭如搗蒜,連聲稱“是”,而後匆匆下去準備。
此時的江寧對此一無所知,正悠然自得地躺在自己辦公房里摸魚呢。
江寧正悠哉游哉地摸魚,享受這難得的清閑。
突然,虎大威在門口高聲稟告︰“大人,東廠千戶孫雲鶴奉魏公公之命前來下請帖!”
江寧一愣,心里直犯嘀咕︰老魏這是又怎麼了?
三天兩頭來找我,莫不是吃錯什麼藥了?
隨後,他吩咐虎大威進來。
只見虎大威推門而入,畢恭畢敬地躬身行禮,將請帖端正地放在桌上。
江寧打開請帖看了看,隨口問道︰“那孫雲鶴人呢?”
虎大威趕忙回答︰“孫千戶此刻還在大堂內等候大人您的回復呢。”
江寧思索片刻,心想著大家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都是為皇上效力的同事,這面子還是得給。
于是開口說道︰“你去告訴孫雲鶴,本官今日定會準時赴宴。”
虎大威領命,再次躬身,退出了房間。
江寧起身,換了一身得體的衣服,而後帶著虎大威和猛如虎,翻身上馬,直奔東廠而去。
沒過多久,他們便來到了東廠門口。
江寧抬眼一看,不禁嚇了一跳,只見魏忠賢竟領著一大群小弟,整整齊齊地守在門口。
江寧心中詫異,暗自思忖︰老魏今天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發的什麼瘋?
江寧剛一下馬,魏忠賢便帶著一眾手下滿臉堆笑,熱情地迎了上來,說道︰“江大人您大駕光臨,可真讓咱家受寵若驚吶!”
江寧略顯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魏公公這說的是什麼話。”
隨後,兩人並肩走進東廠。
江寧好奇地打量著這座自明成祖時期便傳承下來的衙門,只見大堂之中,赫然供奉著岳武穆的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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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有些疑惑,面露不解之色。
魏忠賢見狀,笑著解釋道︰“咱們東廠向來供奉岳王爺,就是想表達對岳武穆精忠報國精神的敬佩之情。”
听到這話,江寧頓時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精忠報國的岳武穆,在這東廠竟被供奉了兩百多年,此時此刻,那塑像看起來竟隱隱透著一股陰氣森森的感覺。
隨後,江寧走上前,恭恭敬敬地給岳武穆上了柱香,之後便與魏忠賢一同往後堂走去。
此時,後堂的宴席已然準備停當。
就座時,魏忠賢、江寧、猛如虎、虎大威,連同魏良卿、孫雲鶴、崔呈秀,全都在座相陪。
江寧實在猜不透老魏心里打的什麼主意,只能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眾人邊吃邊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時,魏忠賢忽然感慨起來︰“江大人,咱家真是打心底里羨慕你啊。
你年輕有為,一身本事,咱家跟你比起來,實在差得遠嘍。
咱家沒讀過什麼書,就是個粗人,要是平日里有什麼得罪之處,還望江大人多多包涵吶。”
魏忠賢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讓江寧瞬間有些不知所措,但他還是笑著回應道︰“魏公公這說的是什麼話呀?
您可是深受皇上倚重的人。”
魏忠賢尷尬地笑著說︰“江大人,如今朝堂上,東林黨的官員大多被驅逐,皇上交代的大事算是成了。
可往後,還有數不清的事兒等著咱們去辦吶。”
江寧不太明白他這話的深意,只是點點頭,沒有吭聲。
這時,魏忠賢突然話鋒一轉︰“只是有一事,咱家想向江大人請教請教。”
江寧笑著回應︰“魏公公但說無妨,請教談不上。”
魏忠賢這才開口︰“如今滿朝文武,背地里都叫我‘大明朝第一奸佞’,禍害忠良,無惡不作。
那些文官嘴里說出來的話,要多難听有多難听。
雖說咱家沒讀過多少書,可也是要面子的人,哪能任由他們這般羞辱?”
听到這兒,江寧心里算是透亮了,敢情魏公公是琢磨著重新給自己立個人設,不想再背著“第一奸佞” 這個听起來就不怎麼光彩的名頭了。
江寧滿心疑惑,要知道,歷史上那威風赫赫號稱“九千歲”的魏忠賢,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手段凌厲至極。
可眼前這位,怎麼突然就打起改人設的主意了?
這一變故,讓江寧不禁犯起嘀咕,難不成歷史的車輪要偏離自己熟知的軌道了?
但再看魏忠賢,眼巴巴地望著自己,那眼神里滿是期待。
江寧心一橫,反正大家現在都在一條船上,能幫襯的地方,就幫一把吧。
沉思片刻後,江寧開口道︰“魏公公,您瞧那些文官厲害之處,無非就是舞文弄墨,靠手中一支筆,再加上一張能說會道的嘴。
可如今,他們顯然是不會支持您的。”魏忠賢听了,深以為然,重重地點點頭。
江寧接著說道︰“不過,魏公公您能另闢蹊徑,在民間百姓那里下功夫,積攢口碑,收獲聲望。
這啊,就好比做生意時的市場營銷手段。”
魏忠賢听得一頭霧水,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撓撓頭說︰“江大人,您也知道,咱家沒念過書,您能不能說得直白、明白些?”
隨後,江寧給魏忠賢出了些看似“歪門邪道” 實則頗有道理的主意。
“魏公公,您往後可以多去做些善事。
比如,有空時去扶老太太過馬路,在京城給貧困百姓興辦私塾,方便孩子們讀書識字。
踫上村里年久失修的橋,就安排人去修一修,道路坑窪不平的,也讓人給鋪平咯。
平常多去探望孤寡老人,給他們送去些生活物資。
見到乞丐,也適當救濟救濟。”
魏忠賢听得兩眼放光,他本就出身窮苦人家,對底層百姓生活的艱難困苦感同身受。
在他心中,這些點子不僅能改善自己在民間的形象,還能實實在在幫到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可謂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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