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陳雨婷被關押在江城監獄，所以戴向南不得不跟著陸寒一起回去。
不過就算被陸寒從元城和江城之間來回折騰，戴向南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把骨灰扔進臭氣燻天的化糞池里，這是人干出來的事？
戴向南算是看出來了，這位陸家大少才是不折不扣的狠人啊……
顧城章也心狠手辣，可是和陸寒相比，簡直弱爆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很殘忍？”
包機剛剛起飛，陸寒瞥了一眼有些不敢看自己戴向南，淡淡的開了口。
“有……有點吧。”
一向嘴皮子利索的戴向南聲音艱澀，硬擠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想來你也知道，陸銘其實是我爸親生的。”
陸寒陰沉道“他確實是受制于人，但並不是沒有悔改的機會。”
“只要他把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以我爸的心機和城府，甚至還能將計就計。”
“可是他偏偏要一條路走到黑，我也想不通為什麼。”
“在陸家生活了十幾年，再加上我又不在，我爸是真把他當繼承人培養的。”
“給他最好的教育，給他花不完的錢。”
“你說他為什麼非要當白眼狼呢？”
陸寒痛恨顧城章和陳雨婷不假，但是更痛恨陸銘。
陸銘能來到這個世界上或許是無辜的，可他做出來的那些事卻一點都不無辜。
不然陸寒也不會讓他連死後都不能安生。
問題是戴向南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啊，別說他就是個外人，就算不是，鬼知道陸銘心里究竟怎麼想的。
當然了，陸寒也沒指望從他嘴里得到什麼答案，只是忽然有感而發，隨便說說罷了。
回到江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戴向南謝絕了陸寒一起吃午飯的邀請，訕訕道“我早上起來就從網上遞交了申請，別說江城的監獄辦事效率還挺高，這不是已經批下來的，我下午就去見陳雨婷。”
對于為什麼審批快，他其實心知肚明。
不過這樣也挺好，早點辦完陸少交代的事情，也早點回元城。
陸寒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戴向南卻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欲言又止的說道“陸少，那你答應我的事情……”
“放心好了。”
陸寒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又不是我的仇人，我會說到做到的。”
其實從本質上來說，戴向南並沒有做錯什麼，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履行身為律師的職責罷了。
所以不像對楊科那樣言而無信，陸寒可沒想過為難他。
“謝謝陸少。”
戴向南松了口氣，轉身攔住了一輛出租車。
駛入市區之後，他隨便找了家面館，先填飽肚子，這才來到了江城監獄。
提交過了相關證明，戴向南被帶到了一間會見室里面。
等了沒多長時間，隨著腳鐐拖在地面上的聲音響起，他循聲望去，看到陳雨婷走了進來。
有段時間沒見，這個女人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風光，不僅頭發凌亂不堪，整個人也憔悴和蒼老不少。
似乎是因為見到熟人的緣故，陳雨婷麻木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光彩，她坐在桌子對面的椅子上，問道“戴律師，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
戴向南語氣復雜道“陳董，你在里面過的好嗎？”
“呵呵，我都已經變成階下囚了，你就別再叫我陳董了，感覺像是你在笑話我。”
陳雨婷自嘲道“至于過的好不好……這你就要去問陸振笙或者陸寒了。”
只能說監獄里面也不是什麼太平的地方，她在這里可沒少受別的犯人欺負。
甚至很多時候，被欺負的理由都莫名其妙。
陳雨婷又不是傻子，知道那些人是受了指使，不能讓自己在這里好過。
戴向南輕輕嘆了口氣，他其實心里也清楚陳雨婷是咎由自取，可是想到接下來要說的話，還是有些于心不忍。
而陳雨婷也察覺到了戴向南的表情變化，微微皺眉道“戴律師，你今天應該不只是來看看我那麼簡單吧？”
“是這樣的，我有幾件事要告訴你。”
戴向南輕咳了一聲，說到“顧遠和顧璇都死了，還有……宋詩晴也死了。”
這些事情雖然早就幾乎人盡皆知了，甚至熱度褪去已經被逐漸遺忘，但是在監獄這種信息閉塞的地方，身為囚犯的陳雨婷自然不知道。
“你說什麼？”
陳雨婷滿臉都是驚訝，連忙問道“都是怎麼死的？”
戴向南微微握緊了拳頭，說道“顧遠在港城侵犯了一個女明星，被對方的男友報復，他因為變成殘廢又生活不能自理，所以就自殺了。”
“顧璇是因為在學校欺負女同學，被對方失手推下了教學樓，當場就摔死了。”
“至于宋詩晴，她是去港城給兒子申冤，遭遇車禍死亡的。”
其實戴向南也不想告訴陳雨婷這些事情的，可是沒辦法，陸寒讓他這麼說的。
“哈哈哈！死得好！死的好啊！那個賤人連帶著兒女都一起死了，還真是老天有眼！”
陳雨婷驀然大笑起來，狀若瘋癲。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恨宋詩晴了，不然自己明明可以成為顧城章名正言順的妻子，何苦當個被人暗地里指指點點的小三？
知道她這二十多年是怎麼過的嗎！
還有顧遠和顧璇，如果不是顧城章的親生骨肉，舍不得他痛苦，早就想辦法都弄死了好嗎？
憑什麼宋詩晴那個賤人搶走自己深愛的男人，還能給他生兒育女？
而現在听到有人代勞，也知道這肯定是陸振笙或者陸寒的手筆，陳雨婷除了稍微同情一下顧城章變成孤家寡人之外，對于這三個人的死，她心里滿滿的都是快意。
不過下一秒，听到戴向南接下來的話，她原本肆意的笑聲卻戛然而止。
“那個……顧董也死了。”
戴向南小聲說道“還有你的兒子陸銘，陸寒今天上午不僅把他的骨灰從墓地里挖了出來，還……還灑進了養豬場的化糞池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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