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開獎
“轟隆！”黑石碑一座座砸在黑色山峰上，竟肉眼可見地融了進去，讓山峰變得更加巨大。象妖肉身雖也跟著膨脹似要爆開，卻勉強承受下來。“盛某辛苦五百年采集的融魂神光一朝消耗殆盡！劍宗小雜毛，你要為此付出性命代價！”
盛元龍暴怒，化身的巨象目中獰色一閃，托著黑色山峰的獠牙一用力，竟把吸收黑石碑的黑色山峰當石頭拋擲過來。
空中尖利爆鳴大作，一道道粗大白痕陡然生成，數以百計的黑色石柱踐踏而出，封住李慕生身邊所有空間，細致一看，那些黑色石柱全是象妖巨腳所化，引動周遭沸騰不止。李慕生拍著白鰭飛速躲閃，盛元龍的力之法則雖未四級，可在奇獸體加成下也不差多少，若被擊中一次，他怕是重傷殞命，尤其那座融魂神光凝聚的黑色山峰，始終給他心悸之感。
“轟隆！轟隆！”象妖巨腳瘋狂踩踏，沿途隕石和空間接連破碎，打出天崩之景。
“這就是煉虛體修之威！”李慕生心里動容又向往，怪不得盛元龍敢在節點外堵殺時光靈域煉虛，若不是遇上他，一般煉虛中期同階絕非敵手。
另一邊，盛元龍雖見李慕生不敢硬接，卻未生勝券在握之心，身法是他弱點，且這里靠近時光靈域，萬一劍宗來支援，被圍攻將插翅難飛。
“本座也修有一種神光，請閣下品鑒！”突然，李慕生身形停頓，淡淡一語間，一圈白、紅雙色玄黃神光自手掌飛旋擴散，但凡席卷之處，象妖的巨腳統統如陷泥潭，瞬息靜止，那座黑色山峰也“ 嚓”作響，似被巨力束縛，如流星般下沉消失。
“你……四級的重力領域！”盛元龍目光掃中半空懸浮的灰黑珠子，慌張驚呼，此子動用兩種神通，竟瞬間翻轉戰局！緊接著，劍陣瑩光一轉，把凝滯的百余象腳斬得支離破碎。“這是煉虛初期？”他冷氣倒吸，下一息，一道白影從水麒麟身軀上掠過，手掌貼拍而過，李慕生在遠處顯形。
“盛道友可認得本座？”李慕生拂袖抹臉，恢復原本相貌。“你究竟是誰！”盛元龍眼皮一跳，牙縫里蹦出幾字，緊接著表情變得痛苦不堪——一縷油燈火苗狀的灰氣在水麒麟肉身里劇烈震蕩，每波動一遍，他藏在其中的魂魄及麒麟本體就出現無數傷痕，不計其數的劍道神通爆發，欲將他直接打殺。
“啊！”無窮無盡的魂力劍氣瘋狂切割，盛元龍的神魂小人妄圖沖出麒麟肉身回歸本體，可李慕生的魂道比他強橫，魂絲一露頭就被震碎，短短幾個呼吸，他的氣息已跌入谷底。“某已加入虛無之海一級勢力周府，你要好生掂量滅殺某的後果！”盛元龍吊著最後一口氣威脅。
“本座的生存法則，斬草除根。”李慕生沖他露齒一笑，催動先天劍魄狠狠一絞，把剩下的魂絲及剛生成的魂煙剿滅一空——先起殺心，就不必想著輪回了。至于周府，他聞所未聞，毫無威懾力。
盛元龍魂魄一死，體質幻成的象妖肉身變回人族模樣，如行尸走肉往下方虛空掉落。李慕生眼疾手快攔腰抱住，“好沉！這半丈多高的瘦弱肉身起碼萬斤重。”
他喜滋滋抱緊，元始劍穿過鮮血淋灕的水麒麟肉身，收回散落的戰利品後，踏著星空馳騁而去。
虛無之海浩瀚無邊，時光靈域節點外的斗法不過是投入深海的石子，空間自帶的修復之力迅速抹去大戰痕跡。為防周府報復，李慕生一口氣遁了十萬里，直至看見一片火光四溢、緩緩飛行的火焰隕石，才小心翼翼扎入。“這類會移動的星空天體，恰好適合本座藏身！”他在隕石群里飛竄一圈，選了個稀松平常的火石鑽入，劍氣一分開闢出小型洞府，氣息與四周融為一體。
“購買的情報都提及，不到萬不得已，不可在虛無之海深度打坐。”李慕生面露糾結，拿出兩枚火屬性靈晶。在時光靈域，戰後會運轉功法慢慢恢復，可虛無之海危險無處不在，深度閉關易遭偷襲。他嘆了口氣，捏碎靈晶恢復法力，又召出魔婆天河部分本體灌滿密室，泉液里的火靈氣注入丹田形成循環，這才拿出盛元龍的尸體。
“不施展先天劍魄，我和此人只能斗個五五開。”李慕生自語，煉虛每一階段差距都極大，這老牌煉虛中期實在難纏，幸而先天劍魄威力強勁，給了他越階而戰的資本。
“開寶貝了！”他意念刺入尸體，在丹田處發現隱秘的肉身空間——高階體修通常不用儲物法寶，強橫肉身自成穩定儲物空間。
打開肉身空間，李慕生腦袋一嗡，激動無比——接近三千枚各屬性靈晶擠在一處，合體級仙石高達五塊，還有十余種虛無之海特有的靈域重寶及諸多奇門異物。“本座沒來錯，虛無之海的修士果然比同階富裕！”他盡量保持鎮定，卻忍不住掏出一把靈晶塞滿嘴巴，在隕石洞府里手舞足蹈，離開劍宗後的第一筆戰利品就讓他一夜暴富，他的確不適合在宗門苦修。
“無妨，附近沒第二人，誰看見捏死就是！”慶祝幾息後，他恢復從容，整理著盛元龍的物品，發現一枚巴掌大小的玉佩狀令牌和一本蠶絲縫合的古籍。先端詳令牌，一面雕刻山山水水，另一面刻著“周府”二字，顯然是身份物品，雖未察覺追蹤秘術，他還是穩妥起見，將玉佩扔進茫茫星空。
攝來蠶絲古籍，李慕生翻看幾頁後，面龐浮起怪異——盛元龍竟有寫日記的習慣！
十幾柱香後，他左掌元焰升騰，將書籍燒為虛無。日記里大部分是修煉經歷和榮譽，他直接屏蔽，跳到感興趣的部分，原來盛元龍與襲擊劍宗靈晶礦的歹徒出自同一宗門。
時光靈域附近有三座靈域，其中隔著兩條靈域的暗藍靈域天蝕靈域，是盛元龍的故土。天蝕靈域上原有魔道超級勢力鬼陽古宗，二千余載前因老祖隕落而分崩離析，失去唯一老祖鎮壓，平日得罪的勢力上門討伐，弟子死的死逃的逃，部分長老破入虛無之海淪為混海邪修，當年劫掠劍宗靈晶礦的就是他們，剩下的則投靠其他勢力，比如盛元龍加入了周府，這回堵在節點想撈外快，卻因遇上李慕生丟了性命。
“這群余孽是不是有病！自家老祖都死了，還敢招惹劍宗！”李慕生嘴角一抽，虛無之海太龐大，搶完就換據點，合體生靈也難搜羅，且鬼陽古宗余孽大概知曉流雲老祖不在宗門，否則絕不敢捋虎須。
“那位魔道老祖死在兩千年前，莫非是眾月拱星之日，法則靈域敗北？”他目光一眯，不知自己猜中了真相——天蝕靈域的魔道老祖的確隕落在天昭老祖和安妖女手里。
“周府！”李慕生轉著日記燒成的灰燼球，臉色微變。盛元龍記載，周府是時光靈域為中心，方圓億萬里虛無之海的一流勢力，僅他照面過的煉虛成員就有十二位，府主是煉虛巔峰的鬼皇，平日松散，集體出動時用秘術聯絡。
“本座只要不暴露盛元龍的專屬物品，誰也不知他死在我劍下。”李慕生閉目思索，煉虛巔峰的鬼族能碾殺他，目前絕無抗衡心思，且虛無之海中，除了鎮守靈晶礦的同門，應無人認出他的跟腳，之前暴露真容，盛元龍卻不認識，說明他的名聲僅流傳于時光靈域小半區域，這方便他行事。
接下去的時日，李慕生處理盛元龍的肉身，本想打造成傀儡，可奇獸體質注定要被抽離修煉體修神通，只好分開利用——血液提純丹藥，骨骼經脈煉成小靈域破界至寶，一點不浪費。“盛道友是本座在虛無之海斬的第一位生靈，留個衣冠冢吧。”臨行前，他從尸體上剪下一根堪比煉虛仙石硬度的鼻毛，替盛元龍立了象征性的墳墓。
恢復完畢後，李慕生從隕石洞府閃身而出，本想深入虛無之海，卻忽然掉頭飛向時光靈域——既然收獲可觀，不如就近回去購買所需寶物，否則越跑越遠，以後返回會更麻煩。
二十年後，某處入海節點，靈域之膜破碎，一名陰氣森森的男子破界而出，雙腳踩中隕石，方圓三里紫、黑光霧繚繞，異象來源是他身著的道袍——高領寬袖，通體紫黑，中央開著數寸月弧形分叉口，正反面血月與血陽呈撞擊之勢，左右領口分別幻著拳頭大小的血色骷髏和掙扎的生靈魂魄，似有靈智般親昵吹拂。“足足花費三千靈晶購買的功德靈袍，果然沒叫本座失望！”李慕生提起道袍衣袖，露出滿意之色。
在時光靈域逗留二十余載後，李慕生再入虛無之海。
憑借一件功德道袍，他未凝聚任何護盾，便安然無恙沖破靈域之膜，可想而知此寶本體防御之強悍！
“否則本座也不會買它了。”逗弄著與面頰僅隔寸許的血色骷髏，李慕生臉上還是浮起肉痛——回憶當初，處理完盛元龍的儲物、淹殺頡利部落的戰利品後，他身上靈晶一度達五千二百塊，最初打算全換合體級仙石，可現實並非如此。
流雲劍宮麾下乃至魔宗仙城，他都涉險搜羅，卻只收購到十二塊合體級仙石，還是高價購入！
畢竟合體級仙石是煉制小靈域破界至寶的主材，渠道早被超級勢力和頂級煉器師壟斷，他揣著數千靈晶竟英雄無用武之地，最後退而求其次，在一場盛大拍賣會上花費三千靈晶買下防御類小靈域破界至寶——功德靈袍。
這怪異的寶物名字非李慕生所取，是道袍自身傳承。據天河閣使者介紹，功德靈袍是開界至寶功德天君袍的仿制品，因避諱合體魔聖主人，才把“天君”改為“仙”。
那位魔聖名震深靈界，連時光靈域的誅邪老祖都穿著同款仿制品，可想而知其威懾力。
功德靈袍作為壓軸拍品，叫價從一千靈晶翻番到三千，激烈駭人。化名李姓魔修拍走後，李慕生不出意外被幾名老賊盯上，其中兩位還是煉虛後期，他費九牛二虎之力才擺脫，不過功德靈袍到手，合道境前都不缺防御手段了——此寶煉制時添加百余根合體天狼背毛，他即使站著不動，也能硬抗煉虛中期體修數次攻擊而無傷，只是會消耗血屬性靈晶，畢竟他未掌握血之法則，寶物能量主要靠靈晶支撐。
更重要的是，功德靈袍領口的骷髏和剎靈各有特殊功效︰德骷髏吞噬足夠生靈之氣後能釋放血之領域，讓他借寶施展血遁術，比咫尺天梯術隱蔽，極適合短距離伏殺和逃遁；而右側的善剎靈生前是剎靈族，以吞噬重疊空間為生，肉身也是小型空間，煉入寶物後，激活它就能躲進仙袍安心修煉，在危險的虛無之海，這功效堪稱逆天，相當于隨身“仙府”。是以，李慕生一听介紹就知此物與自己有緣，不拍下會終生遺憾。
“時光靈域的誅邪老祖有件品質更高、外表九成相似的功德靈袍，旁人不會把我誤認成他吧！”
怪笑幾聲，李慕生屈指一彈，一團靈光射入仙袍，血華大放間兩只袖口伸長合攏，他的身形若隱若現一閃，憑空消失。
三丈左右的血色空間中，煉虛玉床、配套石桌椅及一株吞吐靈力的萬年建木，便是洞府所有陳設。
站在血晶石壁前，李慕生能清晰打量外界——功德靈袍化為灰塵大小的血沙懸停，“本座的魔府真不錯，就是缺個端茶倒水的女主人。”
他半開玩笑自嘲，煉虛玉床選了最大號，畢竟接下來打算以魔修身份與人相處，太清高易露破綻。
“嗡！”李慕生朝仙袍一指，血沙開始飄動，雖速度僅與煉虛初期相當，可空間隱蔽性極強，連精通魂道的煉虛巔峰都難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