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書檸聲音冰冷︰“不小心揣到自己口袋里？還全是值錢的東西？”
她隨手把山本冬瓜扔在地上，就跟扔個破布袋一樣，
“你們小鬼子，是不是有不小心把別人東西放進自己口袋的傳統？”
人贓並獲！
鐵證如山！
剛才還趾高氣揚的山本一郎，此刻臉色慘白如紙，渾身發抖。
他那矮小的身材在人群中顯得更加猥瑣不堪。
在周圍群眾憤怒鄙夷的目光和指指點點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保衛科！保衛科！這里有小偷！”售貨員第一個反應過來，扯著嗓子大喊。
很快，幾個穿著制服的保衛人員就沖了過來。
夏書檸將贓物交給保衛科，指著山本冬瓜和他那個想溜的跟班︰
“就是這位國際友人和他的同伴，光天化日之下偷竊我國重要票證，人贓並獲。”
“麻煩你們處理一下，順便查查他們身上還有沒有不小心拿走的其他東西。”
保衛科的人看著這個矮冬瓜，眼神充滿了鄙夷，二話不說就把他和跟班控制住了。
山本一郎還在徒勞地掙扎叫囂，說著听不懂的外語，但沒人理會了。
夏書檸用手絹擦了擦手，對著被押走的山本冬瓜涼涼地補了一句︰“山本先生，下次欣賞我們華國的東西，記得用眼楮看，別用手。”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對方那五短身材，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嘲諷︰“哦，對了，就您這海拔，想動手可能也不太方便，容易夠不著，省省力氣吧。”
\"噗嗤！”周圍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笑聲。
這姑娘，嘴可真夠損的！
但是，听起來真爽啊！
夏書檸這才把糖全塞進自己的背包，轉身去了煙酒櫃台。
杜司令喜歡抽煙。
她特意買了幾條外面根本買不到的特供中華煙，算是答謝他的照顧。
等夏書檸走出友誼商店的時候，身上的錢票已經花得七七八八了。
空間多了不少這個年代特有的稀罕玩意兒。
找了個沒人的胡同拐角，夏書檸心念一動，除了那幾樣要送人的東西，其他全都收進空間。
隨後，她腳步輕快地去了自己在龍潭湖的四合院。
“吱呀！”一聲，推開了厚重的木門。
腳下的青石板打掃得十分干淨，連一根雜草都沒。
牆根下種著幾棵絲瓜、扁豆，藤蔓順著架子往上爬，綠油油的葉子遮出一片陰涼。
向柏的婆婆一直吃著夏書檸配的藥，身體比之前好太多了。
她一見夏書檸來了，笑得滿臉褶子都舒展開了，忙不迭地招呼︰“書檸啊！你可回來了！快進屋，外頭日頭毒！”
婆婆把這小院收拾得利利索索。
花盆里養著幾株常見的月季、茉莉，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夏書檸覺得這老房子就得有人住著，不然空著空著就破敗了。
她拉著婆婆在屋檐坐下，仔細給老人家把了脈，又調整了一下藥方子。
正說著話呢，就听見院門外傳來動靜。
是趙樹！
他背著一大捆劈好的柴火，身後跟著他妹妹趙小梅。
趙小梅手里還挎著個蓋著藍布的籃子，里面自家菜園子新摘的菜。
兩人一進門看見夏書檸，眼楮都亮了。
“夏姐！您回來啦！”趙樹驚喜地喊出聲，趕緊把柴火卸在牆角。
“書檸姐！”趙小梅也脆生生地叫人。
夏書檸沖他們點點頭，“天熱，過來喝點薄荷茶！”
婆婆已經麻利地幫他倆倒好茶，順手接過了趙曉梅手里的籃子，放進了灶房。
一看就知道趙樹和妹妹經常過來幫婆婆劈柴干活，倒是厚道人。
趙樹放下柴，在院子里井邊洗干淨手臉。
從雜物房抱出一個舊木箱，打開對夏書檸說︰“夏姐，這里面都是我最近淘換到的東西，您瞅瞅這些有沒有用？”
夏書檸一看。
幾本破舊泛黃的書，品相不算好。
紙都發脆發黑了，線都散了，勉強能看出是豎排的繁體字，一本像是講醫理的，另一本封面都沒了，是一本古代建築書，得讓木生修復一下。
剩下就是古錢幣了，什麼“乾隆通寶”、“道光通寶”，摸上去冰涼涼的，帶著銅銹味兒。
挺好的，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撿大漏，持續去收就好了。
她拍了拍趙樹的肩膀︰“辛苦了！”
夏書檸順手從兜里掏出幾張快到期的小額糧票和布票塞給他︰“拿著，給家里添點東西。”
趙樹連連推辭︰“夏姐，這哪行……”
“讓你拿著就拿著，這是勞務費。”夏書檸不由分說塞進他手里。
趙樹像是忽然想到什麼，又問夏書檸︰
“夏姐，我最近在廢品收購站的倉庫看到一套紫檀木的家具，一看就是上了年頭的好東西，就是價格有點高，要2000多元錢。不知道該不該收？正想打電報給你！”
夏書檸眼楮一亮，趙樹懂木雕，他說是好東西，那肯定是好東西。
她從兜里掏出一沓錢，差不多快有一萬元了，遞給趙樹︰“收！下次遇到好木頭，不用問我，直接收！”
夏書檸又不差錢，而且這些東西不僅能自用，以後都會升值。
婆婆見家里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人，高興得合不攏嘴，老人家就圖個熱鬧。
她拉著趙小梅︰“小梅啊，書檸難得回來！快，把你帶的菜洗干淨，今兒咱做頓好的！”
趙小梅帶來的籃子里是水靈靈的頂花帶刺的黃瓜，紫得發亮的茄子、還有一大把嫩豆角。
婆婆自己院里種的西紅柿也紅了好幾個。
灶房里頓時熱鬧起來。
沒過多久，絲瓜架下的小方桌上就擺開了好幾盤家常菜︰
拍黃瓜， 新鮮的黃瓜拍扁切段，用蒜泥、醋、一點香油拌得清清爽爽。
蒜泥茄子， 蒸得軟爛的茄子撕成條，澆上噴香的蒜泥醬。
西紅柿炒雞蛋， 紅彤彤的西紅柿配上金黃的雞蛋，酸甜開胃。
一大碗豆角燜面， 豆角和五花肉片炒香，鋪上手 的面條，小火燜熟，面條吸足了湯汁，油潤噴香。
還有一碟婆婆自己腌的醬黃瓜咸菜。
都是些尋常的菜，但勝在新鮮水靈。
尤其是婆婆院里那熟透的西紅柿，沙瓤多汁，酸甜味十足，比後世的普羅旺斯西紅柿好吃多了。
飯菜的香氣混合著院子里花草的清氣，充滿了這個小小的四合院。
大家圍坐在小桌旁，說說笑笑。
夏書檸感受著平凡卻踏實的人間煙火氣，心情也美美噠。
第二天一大早，夏書檸吃完早飯，將行李扔進吉普車後備箱。
她拉開車門坐進副駕駛，正準備和杜司令一起出發前往西苑機場。
忽然，一輛黑色紅旗轎車帶著急促的剎車聲，穩穩地橫停在吉普車旁，揚起一小片塵土。
杜司令眉頭一皺，探出頭去。
看到那輛熟悉車牌的紅旗車，他心里咯 一下︰“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