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儉知道這個情況,從衙門支出二百兩,給仁心堂送過去,讓他們無論如何要救人。
好在梁大夫的醫術高超,兩個孩子求生的意志力也很強,情況慢慢有所好轉,這是值得高興的一個事。
黃老三那邊也開始行動了,他只拿到錢之後忍了兩天,等臉上的淤青沒有那麼明顯,他就揣著錢,去到地下賭坊去。
不知道他是不是轉了運,居然一路贏,本來一千個銅板的本錢,現在贏了三十多兩。
正當他賭得眼楮紅了,以為自己可以大賺一筆的時候,一批官差從天而降,把他們團團包圍起來。
管事的嚇得腿腳哆嗦,連連求饒,還奉上了一大筆錢,求官差們高抬貴手。
可這些官差接到命令,哪會為了這些小錢斷送自己的前程,把人都帶走了。
那些來賭錢的賭棍,每人挨七十板子,打完扔在大街上,管事的被下了大獄。
知縣大人听到這個事還很驚訝,把李時儉叫過來,問他怎麼回事。
李時儉的說辭,听得他胸悶氣短。
是,朝廷是頒布了禁令,不許辦賭場,可這種東西哪是禁得了的。
誰不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偏偏他這樣較真。
“李主簿真是好大的官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邵城的主事呢,我們都要听你的呢。”
李時儉朝他深深一拜,“宋大人,您言重了,誰都知道您才是邵城的父母官,屬下不敢越俎代庖。
只是這些地下賭莊太過猖狂,若是不治一治他們,不知他們會放肆到何種地步。”
知縣大人拍案大怒,“我看整個邵城最放肆的人就是你,你看看你才來府衙多久,就惹出多少事來,還得我給你收拾爛攤子。”
李時儉不解道︰“大人,屬下不明白您這話是何意?
屬下到地下賭莊抓人,何錯之有?”
“你當然不明白了,你可知這里的水有多深,惹了不該惹的人,小心你的項上人頭。”
知縣大人叫師爺把他送走。
師爺提點李時儉,賭莊背後有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當天知縣大人就下命令,把賭莊管事的放了。
李時儉雖然不願意,但是知縣大人有令,他不得不從。
好在他的目的也達到了,把黃老三好好收拾了一頓。
至于地下賭莊這個毒瘤,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拔除的。
只要知縣大人護著他,他就沒有辦法名正言順的將其在鏟除。
曹光過來找他,不住給他使眼色,李時儉跟他一起走到外面。
“發生了什麼事?”
曹光︰“大人,你不是讓我們盯著那位嗎,今天終于讓我們逮著了,這次送走的有三個十五六歲的姑娘,還有……”
說到這兒,他突然停了下來,李時儉看向他,“還有什麼?”
“還有一個六歲,一個七歲的小姑娘,都是要送往京城的。”
這話說完,氣氛陷入了一陣沉默當中。
曹光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他知道達官貴人的癖好各異,有的人喜歡孌童,自然也有人喜歡幼女。
這些人在迎香樓被老鴇訓練過,想要讓她們去做什麼不言而喻。
可那才是六七歲的小女孩呀,這些人真是畜生。
他自己也是有兒有女的人,一想到那些花骨朵一般的小女孩,即將遭遇什麼,他心里就想罵人。
李時儉目光陰鷙,問曹光道︰“他們現在到哪兒了?”
“現在估計就在黃家莊附近,我還讓人跟著他們,不過若是距離遠了,只能把人撤回來。
大人,我們還要跟著他們嗎?”
“我听說邵城附近經常有山匪出沒,專門劫掠路過的富商,百姓不堪其擾,可是真的?”
“確實是有這麼個事,那些土匪在三不管地帶,不過偶爾也會流竄到咱們邵城附近……”
曹光眼楮發亮,“大人,你的意思是?”
李時儉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曹光連連點頭。
不過他還是沒忍住,壓低聲音說道︰“大人,這次押送他們到京城的有五六個人,想要從他們手上搶人,怕是不容易。”
“只是不容易,又不是辦不到,這次不用衙門的人,你去找幾個好手,今晚跟我一塊兒過去。”
曹光驚訝地看著他,“大人,你要親自動手。”
李時儉點了點頭,“是,我要親自過去看看。”
曹光︰“屬下請命一同行動。”
他要是不跟著去,實在是不安心。
“你先去找人,此事咱們過後商量。”
曹光領命出去。
李時儉去找了張良恭,讓他回去告知張蔓月,自己今天晚上不回家了。
張良恭瞪大眼楮看著他,“什麼,姐夫你要夜不歸宿,你要上哪兒去呀?”
以前姐夫只是回來晚一些,怎麼現在竟然連家都不回,一次比一次野。
“我有點事情要做,今日便不回去了,你回家之後便不用再來衙門,只管在家休息。”
張良恭十分驚恐地說道︰“姐夫,你該不會是不想讓我跟著你了吧?
雖說我沒有幫你辦過什麼大事,可我也沒有拖過你的後腿,你不是還教我功夫嗎。
姐夫,你可不能不要我呀。”
李時儉頭痛地看著他,“我何曾這樣說過,我只是見你這段時間累了,想讓你回家好好休息,看你想到哪里去了。”
張良恭拍了拍胸口,原來只是這樣。
嚇死他了。
他還以為姐夫嫌棄自己,不讓自己跟著他了。
“姐夫,那你早說嘛,只要你不趕我走就行。
不就是給我姐帶句話嘛,我現在就過去。”
張良恭回到家,告訴張蔓月這個事。
張蔓月有些驚訝,“他晚上不回來,他有沒有說自己去忙什麼事?”
張良恭︰“姐夫沒有說,三姐,姐夫是當官的,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他肯定是忙活大事去了。”
張蔓月︰……
你倒是向著他。
問一句都不行了,看你護著他的那個勁兒。
“你倒是跟我說說,有什麼大事必須要大晚上去做才行?”
張良恭一時語塞,那他可不知道,姐夫又沒跟他說。
“甭管是什麼事,反正肯定是大事,我姐夫就是做大事的人。”
張蔓月懶得跟他多說了。
她相信李時儉的人品,肯定不是去做什麼作奸犯科的事。
上次他回來得晚了,就是去的迎香樓。
今天晚上他該不會也要去迎香樓吧?
這都什麼事呀,他不回來,自己還得幫忙瞞著葉明秀。
真是讓人頭疼,自己的丈夫夜不歸宿,她居然還要幫著隱瞞。
今天被黃老三被抓,被打了七十板子,夠他好好吃一壺的了。
他這事做得很不錯,自己幫忙著隱瞞,也算是報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