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蔓月處理好事情之後,匆匆吃過飯,就去找屠戶看香豬了。
據屠戶所說,香豬他也沒有,在城外的一家莊子,若是想要得提前去跟人說,或是自己去運回來。
他看見張蔓月要得急,自己左右閑著無事,便讓自己的兒子幫忙看著,跟張蔓月一塊兒去莊子拿香豬。
听聞張蔓月是拿來中秋跟家人一塊兒吃,屠戶顯得十分心動。
他想著過年的時候,也殺上一頭,讓家里人嘗嘗鮮。
一來他不如張蔓月這番財力雄厚,二來也是因為家里人丁沒有那麼興旺,中秋節花上幾兩銀子,買一頭香豬過節實在太奢侈。
若是過年他就舍得花錢,備上許多東西,讓親戚看見了也體面。
听聞張蔓月沒有要請屠夫殺豬,他笑著推薦自個兒的兒子。
他兒子跟在旁邊學了好幾年,像這種大小的豬,他兒子就能自己宰殺一頭。
他不過三十歲出頭的年紀,孩子竟已經學會殺豬了?
張蔓月心下感慨不已,怪不得家里的兩個老人,都在催著他們要孩子呢。
從這個朝代來說,她確實是大齡未育女青年,所以家里才會這般著急。
她便跟屠戶約好了,中秋當日早上到他們家去殺豬。
這次經過的是另一邊城門,並沒有難民,車子出了城門,路況不好,坑坑窪窪,變得顛簸了起來。
屠戶看見她愁眉苦臉,便跟她說起了附近的趣事,不知怎麼的就說到了土匪攔路搶劫的故事。
張蔓月︰……
你把這事當成趣事來講,確定有趣嗎?
“當真有土匪?”
那屠戶像是怕被人听見似的,往事周圍看了看,搞得張蔓月也有些怕怕的,“他們有耳目會听見嗎?”
屠戶也壓低聲音說道︰“就是怕他們有耳目會听見,這些土匪可厲害呢,神出鬼沒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蹦出來搶人東西,咱們可不得小心一點。”
張蔓月生在種花家,長在紅旗下,確實沒有見過土匪,對此十分好奇。
壓低了聲音問屠戶︰“附近真的有土匪?”
“有,怎麼會沒有,听說上個月就有人被搶了,那布商拿了幾十匹布,還沒進城就讓人給搶了。”
“那咱們這樣出城不是太危險了?”
“咱們這又沒有什麼貴重物件,而且今天白日的,那些土匪也不至于這樣大膽,見人就搶,若是夜間趕路就危險了。”
想到夜間趕路,張蔓月不免想到張成文他們,每天早出晚歸,看來她得提醒他們一句,多多注意才行。
“這些土匪這麼猖狂,縣太爺不剿匪嗎?”
那屠戶意味不明地嘖了一聲,“咱們縣太爺哪管這個喲。”
他沒有多聊,但是憑這一句話,能夠看得出來屠戶對縣太爺的評價不高。
深受其害的張蔓月也說道︰“不止外邊有土匪,城里也有土匪。
那些地痞流氓整日里去收取保護費,不也跟土匪一樣,也沒什麼人管。”
屠戶也深受其害,再加上跟張蔓月相熟,也忍不住跟她大吐苦水。
“何止是地痞流氓,有些官爺不也得孝敬些銀子,要是不上下打點,根本沒法平平安安做生意。”
張蔓月倒是沒遇上有官差過來收費,她困惑道︰“咱們不是已經交了稅嗎?”
屠戶一听這話就笑了,似乎在笑她過于天真。
“咱們交的稅又進不到他們的口袋里,這種錢才是咱們孝敬他們的。”
可能是因為她認識了官差,所以就沒有到這一步。
官差之所以這麼做,也是因為知縣縱容的後果。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知縣大人並沒有什麼作為。
若是他御下嚴明,城里也不會這個樣子。
就從她一介商戶所見到的來說,但凡知縣大人公正嚴明一點,就不會出現這麼多的地痞惡霸層層盤剝。
官府不作為,受苦的還是老百姓。
到了那個莊子,張蔓月感覺自己的屁股都要摔八瓣了。
不過莊子還挺好看的,而且養雞養鴨養魚,是個果園,也是個養殖場。
她以後要是有錢了,也弄這樣一片莊園,以後就便利了,要吃什麼有什麼。
而且離縣城也近,運送很方便。
屠戶認識他們當中的人,熟門熟路找到一個老農,那老農便帶他們去了豬圈。
這里確實有很多的香豬,而且長得十分圓潤可愛,小的有一二十斤,大的有七八十斤的樣子。
張蔓月挑了一只長得很圓潤的香豬,上秤一稱有七十六斤。
她付了錢,莊子里的老農便利索的將香豬綁了,把它送上車。
因為她還有事要忙,買了豬便要回去了。
屠戶有老熟人,這次過來也是為了找他說點事兒,怕耽誤張蔓月時間,便讓她先回去。
張蔓月卻擔心他回去不便,那屠戶笑著說道︰“小娘子你放心吧,我自個兒能想辦法回去。”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而且自己確實有事情要做,不能多耽誤時間,張蔓月跟他說了一聲,便準備趕車回去了。
估計因為回去的路比較熟悉,她感覺回去的時間,比過來的時間快了很多,很快就進了城里。
她一個大姑娘駕著車,馬車上還綁著一頭豬,此情此景有些怪異,引得不少人注意。
張蔓月沒在意這些人的目光,她出門做生意,對眾人圍觀的目光已經免疫了。
誰知道從這時候突然竄出一個人來,往地上一躺,開始哼哼。
“撞人啦,馬車撞人了,我的胳膊,我的腿,活不成啦……”
張蔓月停下馬車,看見地上躺著一個中年婦人,跟自己差不多一丈距離,頗有些無語。
別說撞到她了,自己連半根毛都沒踫著她。
她這是遇上古代版的踫瓷兒了吧。
原來踫瓷兒的手藝是從古代傳下來的。
這位嬸子的演技有些浮夸了,躺在地上打滾,不像是受傷難受,反而更像撒潑呀。
再說她這是在駕馬車,慢悠悠地回家,又不是騎馬,怎麼著也撞不到你身上呀。
“我說這位嬸子,別在我跟前玩這種伎倆,趕緊把路讓開,我不跟你一般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