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問我,還是問你?”
江濤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不可能承認在異能時代第二年,自己處于非常混亂的一個階段,各種事情接踵而來。
就像一個大學生,他的生活可能就簡單到上課下課跟舍友打游戲,再加上飲料跟泡面,生活大多數情況下都一成不變。
網上看到的事,即便發生在同一個城市,也有一種很遙遠的感覺。
但離開學校以後...
原來自己也可以是網絡上熱門事件的主角。
“好吧,那我就直接說正事吧,首先,我不會為之前坑你道歉,因為我就見不得你那個冷漠樣子,就是想看看你激動的模樣,你打人的時候很激動”
“所以不用客氣,我幾乎是你半個恩師,讓你拳腳功夫了得”
“其次,你從來都沒有一無所有過,所以你不明白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江恐的話,讓江濤有些疑惑,因為這種話,怎麼听,都不應該是江恐說出來的話,但有那麼一個決定性因素可能會讓他說出這樣的話來。
“死亡...我死了快三年,沒有真正死過又復活過來的人,根本不會面臨這樣的人生重大轉變”
“我在下面的時間里,可以盡情剖析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反復檢討自己過去的得失,我知道你身邊那些給你出謀劃策的人,肯定會說,我是個自大到狂妄的人”
“但我死了,我的聰明,我的自大,我的狂妄,沒有讓我活下來,我只是那天早上出個門,看到一道光在眼前,接著我就死了”
江恐的聲音開始暴躁起來,每一個說出口的字,都帶著對張毅無盡的怨念,在這件事上,他覺得最不公平的就是...
憑什麼江濤可以活!
江帥那種品德高尚之人,他承認就算是自己,也不太可能殺對方,但江濤跟自己差不多的爛,憑什麼張毅就不殺他!
而是殺了自己!
最重要的是!自己當時什麼都沒干!
“從那一刻,我就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什麼叫一無所有,沒有人記得我,每年清明,我一分錢收不到,甚至在禁止托夢以前,我申請去幾個人的夢里,也都被駁回了,理由是我跟他們不夠親近”
“我知道,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但是我抓住了機會,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回來了,我又有機會,去創造我的事業”
“所以你問我,為什麼要雙主角,我現在來告訴你答案吧”
江恐清了清嗓子。
“因為老子就要把難以干掉的目標給干掉,他有的,我也要有,僅此而已”
“所以現在我不是在請求你對我高抬貴手,我想看到你的認真態度,嚴肅態度,去狠狠的攻擊我,就像你當初攻擊那些壞家伙一樣”
“別嘻嘻哈哈的了,我改造了這個城市,就是看不下去你們現在這種享受的樣子,你們都開始接受這個新秩序了,認為自己無法超越張毅”
“而張毅也覺得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試問一下,你們真的做得很好?”
“很好嗎?”
“你現在可以追蹤我了”
說完這句話,江恐掛斷了手機,他知道不止江濤在找自己,京城跟大天市的人正在暗地里尋找他的下落,這段通話已經很冒險了。
但江濤既然主動給他打電話,他就一定要將這番心里話告訴對方。
“他不停提到一無所有是什麼意思?”牛逼哥有些疑惑,他盯著黑下來的屏幕,感覺對方話中有話。
“那是他殺掉一個親戚前一年時,我倆當時最後一次見面時,他站在懸崖邊上告訴我的話,現在想想,我感覺他當初應該是打算跳下去的”
江濤神色有些復雜,隨著少年時期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他現在有點明白江恐當初那番說給自己听,也更像是自言自語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相信愛情嗎?
愛總有一天會消失,她會轉身離去,沒有任何解釋,過了幾年,她坐在婚車上,一身紅衣,身體跟內心不再屬于你,旁邊的男人擁有了她。
你相信自己的內心?
心有停止跳動的時候,斗志總有磨滅的一天,鏡子的臉一天天老去,當照亮你臉的鏡子跟背景,從未換過,十年前你在這面鏡子前看自己,十年後還是在這面鏡子前看自己。
兩者都不是?
也許你會追求性,那個地方讓你感覺自己像個大男人,她那分不清是裝出來的,還是真喜歡的樣子,還有吹捧你的話,讓你充滿了滿足感。
但為什麼要那麼去想,她不是一個人嘛,也許你從未想過自己只是她的工具,她只用一樣東西,就控制了你。
可當你的錢花完了,她就會說你忽視她,不尊重她,眼里沒有她,她轉頭就跟別人走了。
你認為自己有資格去罵她只看錢?
對你不忠誠?
試試看,你工作半年,老板一分錢工資不給你,你要辭職,他罵你眼里只有錢的時候,你就知道付出就一定要有回報,為什麼是基礎法則。
你相信你的孩子?
一旦你不給他們花錢了,沒有新的球鞋,新的衣服,新的手機,沒有一頓豐盛的晚餐,他們就會說你不愛他們。
你可以一分錢不給他花,他過不了多久,就不是你的孩子。
他如果真的是你的孩子,他會遺傳並學習到你的自私跟吝嗇。
也許,你可以說,我相信我的媽媽。
相信...相信她對你的愛不變,前提是你要照顧她,如果你不照顧她,她就會說你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白把你養這麼大。
那麼江濤...當你無可付出的時候,你猜猜會發生什麼?
當你一無所有,一無是處,一事無成的命運降臨那一刻。
你是選擇逃跑,以自由為借口,去逃避你對爸媽的責任,對妻子女友的責任,對孩子的責任,將自己唯一的勇氣用在怒吼上,告訴每一個根本不關心你死活的人,你是自由的,你對任何事跟任何人都沒有任何應該盡到的責任。
把責任當做敵人,用逃避去對待它。
不停告訴別人,自己擺脫這些東西後,過得非常好,好到需要認識的每一個人,不停用虛偽的面孔與聲音,去講你的自由到底有多棒。
還是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