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之道法自然

第34章 蓋虛不長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少出無門 本章︰第34章 蓋虛不長

    說那宋邸門前,英招之下的一番的熱鬧。一場打斗下來,已然成為一個百姓喜聞樂見的笑話一般。

    說是來搶人的,現在倒也是個騎虎難下,進退的兩難。

    這看熱鬧的人且是個越聚越多,倒是不好下了手去,便是一個兩邊對峙,然卻是一個偃旗息鼓。

    那吳雙也是個進退兩難。盡管看不慣這王申平素的為人,卻也是得了呂維之命借緝拿逃犯為名,暗中救了他出去,問清了到底所為何事,也好讓呂維早些有個定奪。

    然,眼下這番情景,別說搶人了!這宋邸的大門雖近在眼前,然卻是一個看見容易,進去難。

    且低了眼色與那中書省侍衛,那侍衛也是見事不成,便是暗令手下一個個的退去,悄悄的散淤人群。

    那開封府府院石堅也是個樂見其成,悄悄使了眼色,讓手下衙役做的一個不聞不問,由著他們去。

    咦?怎的不一網打盡?

    且是不好說來,看街的衙役班頭適才與那呂維驕前見過這中書省的侍衛,且也知曉他那手下何等的來歷。已經悄悄的通稟的自家的上憲。那石堅也不是一個糊涂的,若此時抓了人倒是個痛快,然,此事把中書省牽扯進來,那就真真的一個自己找不痛快了。

    所以,走就走吧,至少他們脫了官衣,證明他們也不想明目張膽的置身其中。

    且安撫了雙方不再生事,那石堅便轉身到得那正在一起飲酒的楊戩和那工部侍郎身前,望兩位大員各打了一個躬,道︰

    “侍郎,門公。”

    楊戩聞聲回頭,見是石堅,便急急的問道︰

    “可曾問的明白。”

    那石堅沉吟了一聲,便是  的撓頭,卻也不知從何說起。

    見這貨  的撓頭,卻是個不開口說話,那楊戩且是個奇怪,心道︰怎麼個意思?別急著撓頭啊,你倒是放出來個,讓我听個響啊!

    那石堅卻也不顧那楊戩、侍郎關切的眼神,且脫了襆頭,  的撓了一個痛快。這癢癢撓的,且是看了工部侍郎一個絕望,看了那楊戩。

    那意思就是︰這小子什麼毛病?不說話,就剩撓癢癢了,看的我都癢了!

    楊戩倒是一個干脆,抬腿就是一腳跺了過去,道︰

    “誒,小兔崽子,你要急死我也?”

    這一腳倒是讓這石堅有些驚慌,且神色慌張了攏了頭發,又掰了手指算了一番。然見那楊戩有抬腳,且硬了頭皮,正色道︰

    “事情是這樣的。先前有兩個道士,後來又來一個道士,兩個道士和這個道士發生言語沖突,續而演變成暴力毆斗事件。後來又來了一男一女兩個道士,這兩個道士幫助先前的兩個道士打這一個後來找事的這個道士,然後那個叫王申來幫這個中間來的那個道士打這四個道士,結果沒打過。後來有來了一個自稱是周亮的轎夫,和那四個道士一起把那個那個道士給打倒……”

    楊戩和那侍郎听了且是一個瞠目。看你這府院一本正經的,敢情嘴里說的都他媽是胡話啊!你說點我們听得懂的好不好?

    那石堅不覺,正在自認為條理清楚的說的盡興,便被那侍郎丟過來的酒碗給打斷。

    被潑了一頭一臉的石堅也是迷茫,卻也不敢擦去臉上的酒水,只得渾渾噩噩的委屈道︰

    “事情原本如此。”

    侍郎听罷一個口中吭 ,急急點了手,卻又說不出個話來,遂照定自家臉上便是一巴掌,這才怒斥道︰

    “好倒也是一個進士出身也!一派胡言!你還還嘴!你你你!與我寫了!”

    那石堅也不含糊,便是“唉。”了答應一聲,叫人取過紙筆撅在地上寫。這一握筆才知道是個難!

    寫什麼?怎麼寫?這事他自己都能把自己繞糊涂嘍。

    于是乎,便又放下筆,蹲在那里自家掰了手指犯愁。

    那侍郎余怒未消,回頭卻看那楊戩掰了自家白胖的手指頭也在算。那侍郎看了又是一個瞠目結舌,心道︰得!這又傻了一個!且閉了眼緩了片刻才問道︰

    “門公?你算個甚來?”

    楊戩听了這話來卻是一個大大懊惱,跌手道︰

    “唉!你這老官!此時叫我作甚?!剛算得幾個道士卻讓你給攪了,還要重新算過……”

    說罷卻又自顧自的念叨著重算起來。

    好吧,現在不僅是這侍郎瞠目結舌,那看的旁邊眾人也跟著一起傻眼,且紛紛的撤身,生怕這缺心眼的傻會傳染。

    說這內東頭的主司楊戩真真的愚麼?

    你說他裝糊涂我認可,但是你說他傻且是真真的冤枉了他。

    此番他來此所為何事?便是給那宋邸內的周亮拖些個時間出來。口供若是得手,這王申去哪,或是被誰帶走,也就是個無所謂的事了。

    因為一張供狀奉到御前,人,你怎麼帶走的,就怎麼給帶回來。

    而且,想借此想扳倒你呂維的,絕對不只只有那兩黨。

    呂維也不會為了這王申舍了命去。若在沒有口供之前,那呂維倒是還有心送他一個終了。但是,一旦有口供了,絕對是個“不密禍己,斷臂求生”。而且做的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卻在此時,便听的宋邸門口一陣的喧嘩,那皇城司的嚷嚷著抓人,一老一少兩個道士大聲的呵斥。

    慌得楊戩急急的抬頭看來!卻見那周亮自那宋邸的大門拖了一條麻繩出來。饒是驚的眾人一陣的驚呼。

    倒是一個什麼模樣?

    見那周亮頭發結冰成縷,胡須掛滿寒霜,口中白氣呼呼。面色蒼白,饒是一個血色全無。腳下磕絆,哆哆嗦嗦的舉步維艱。

    咦?咋凍成這個熊樣子?

    倒是那刃煞以致惡寒,使得宋邸內幾成極寒之地!這刃煞之寒,且不只是一個冷字了得,乃“寒自骨生”由內而外的冷!那叫一個從骨頭縫里嘶嘶的往外跑涼氣。別說穿多少衣服,烤多大的火,你就是把他活生生的給燒了都不能緩解這等的惡寒!

    見那周亮踉踉蹌蹌的走出,且攢了力氣,猛的一拽手中的麻繩。便見那被五花大綁捆了那王申,被拽出宋邸大門,一頭栽倒在台階之上。

    那周亮已是個用力過猛,亦是一頭栽倒在地。眾人皆驚,那楊戩差點認不出那渾身冒著白煙煙的周亮。

    且見,兩人倒在地上,縮了身子顫抖不止,身上卻是陣陣寒霧纏身,好似從那冰窖中出來一般。且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聞听這宋邸刃煞,且不曾想,這刃煞且是如此的凶惡!

    那皇城司見的周亮與那王申出來,便一擁而上,與那站在中間的開封府衙役撞在一起。于是乎,那剛剛安靜稍歇的英招之下,頓時又熱鬧起來。

    那王申雖是嘴里塞了破布,見那皇城司吏眾上前,便是一個口中嗚嗚嗚,掙搓不止的掙命,然卻也是站不起身來。

    楊戩見罷,也不掰指頭了,也不數究竟有幾個道士了。便是猛竄了出去,從懷里扯出了黃絹,手中舉了喊道︰

    “中旨在此,誰敢造次!”

    身邊那內侍呼啦啦將那楊戩圍在當中,一個個刀劍出鞘,叫嚷了擁著那楊戩快步向那周亮走去。

    那皇城司吏眾卻是呆呆的愣在一旁,左右觀看不肯讓開。那楊戩見罷,大聲喝道︰

    “官家手諭︰要咱家帶周亮並一干涉事人等入宮!”

    這一聲大喝,且是讓那吳雙心下一怔,剛要上前,卻被那楊戩的一個眼神過去,厲聲道︰

    “咱家也不識得幾個字,勾當給看看是不是這個意思?!”

    說罷抖開黃絹,貼臉展在那吳雙面前。狂妄了道︰

    “勾當可看出個真假來!”

    還真的假的?那叫一個看都不敢看!

    官員不能看聖旨?能看,擱北宋,出道聖旨且是麻煩。官家提了詞頭,便著中書舍人書寫詔命,中書省下旨。而這中旨便是不經過中書省直接下的旨意。兩個旨意都是下給相關人等,旁人卻是看不得的。

    不過指明了是下給你的,不僅的看,還得摳出自家的官印,蓋在留白處,證明你看過了,然後,送到上封局留檔。

    如果不是下給你的,那叫私窺!往小里說,你這官算是當到頭了,誰也保不了你。往大里說,剜眼割舌!牢中待死!

    皇城司吏眾听罷,也趕緊紛紛的收了刀劍,躬身侍立在一旁,閃出一條道來。

    說那這怡和道長也有聖旨,為何這皇城司還要圍那宋邸?這不就是個抗旨麼?

    也不能這麼說。

    怡和道長的聖旨是協助太史局、工部協查大慶殿之事。但是,皇城司卻有探事、看管,羈押之責。官家並沒有下旨給皇城司不能管這事,所以這皇城司也是職責所在,敢帶人硬闖。

    但這楊戩手中的中旨說的卻是個明白。也是直接下給楊戩一人。

    言明,帶周亮一干人等入宮,在入宮之前,卻是這楊戩一人說了算。任何人不得擅動這周亮!

    而且,手諭上也寫明了“一干涉事人等”!

    究竟這“涉事”的“人等”有幾個人?這一桿子下去多了去了。具體多少人,那得周亮說了算。

    話說這楊戩卻怎的有這官家的中旨?

    此便是這楊戩做事縝密之處也。

    若只是覺得他獻劉貴妃于上才得了恩寵便是小瞧了他。內東頭何地?那是掌管皇家私產的所在,亦是一個一等一的肥差也。

    便是肥差,這看在眼里的人多,盯的人也多。歷朝歷代,無論是讒臣命相,有多少人惦記著皇家的私庫?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但凡是有點權勢的都惦記過。

    寇準、歐陽修、王安石、司馬光、章敦、蔡京,張商英,就連那呂維之流也曾打過這內東頭左庫的主意。

    在這險惡的政治環境中,若沒些個手段怎能堪此大任?你說那楊戩就是個混吃等死,靠女人上位的太監?我寧願相信這貨就是一個天生的陰詭。

    那楊戩得了工部官員傳來周亮的口信,言中卻有“宋家家奴一百余口統統慘死于院內……”便是驚得一身汗。

    便覺茲事體大,切不可玩忽視之。連忙趕到宮中,面見了黃門公詳稟了此事。

    那黃門公倒是此時不含糊,便說了其間關節。但卻也讓官家也驚了一身的冷汗。

    心道︰我讓你們看管,沒讓你們殺人啊!這宋正平我留著還有用呢!這還了得,查!嚴查!往死里查!

    于是乎,便趕緊刷下一道中旨與他,倒是拿得人來,問一個明白這宋家百十于口家丁丫鬟到底何在。

    本身這宋家冤不冤的那官家心里自有分數,如今卻又連累著百十口子人非命于京中,倒是將那些許的愧疚之心化為一腔的怒氣。這又驚又怒中,且立刻下了中旨與那楊戩,令他火速查明此事。

    那楊戩看眾人無聲,便擎了那手諭,穩步前去,到得周亮身前,垂眼小聲問了一句︰

    “可曾得手?”

    那周亮卻是被凍得上下牙  的打架,且不能口出半字。只是哆哆嗦嗦的將那供紙從懷中拿出,雙手奉上。

    那楊戩急急了一把抓過,貼了臉上上下下看了一個仔細。看罷,便是一頭的冷汗下來。

    怎的?

    太驚世駭俗了,也太殘忍了!

    見那王申口供之中有“戕害宋家百十余口家奴”,“埋于宋家府邸後花園”之言。更有“鐵釘入腦,生割婢肉”之字!且,將那豬狗之血肉渾葬之,請了邪修外道,畫符施咒,令其不得超生!

    次的供狀饒是讓那見慣了宮中爭斗的楊戩亦是一個褲襠里跑涼風!太歹毒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做的……太傷天理了!

    然,心下又回想起,那太史局前日亦有上奏。

    言︰宋邸怨氣聚而不散,已成刃煞,致使地脈有變,已致大慶殿艮位黃湯寒水之相。

    兩下結合便不用羅織,亦能定這皇城司致京都于大不詳之罪也。

    何況這里面還有個說不清道不明,不知過往,不知來歷,連個度牒都沒有的三無人員——王仁道。

    這“勾結邪道”行傷天理滅人性之“大逆”,便是說到天邊也脫不去個根骨。

    拿了那供狀,且是一個兩手戰戰。心下暗自嘆道︰這皇城司便妥妥是完了,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也……

    卻听那開封府司錄院判報奏之上,言︰有一道士而非茅山,被雷劈了,且躺在街邊。于是乎,便急急的叫人前去緝拿。

    誰知道人去了,卻是一個只看見烏泱泱看熱鬧的百姓,說好的,“被雷劈了躺在街邊的道士”卻不見一個蹤影。

    話說這王仁道人呢?

    還人呢,早他媽跑了!

    嗯?怎的跑了?我去,被雷劈了還不跑?畢竟是現世報啊,以雷劈下,便是半個甲子的陽壽,再被搞那麼一下說不定還要倒欠了一些!不跑?不跑是孫子!

    說那王仁道一路掙扎了爬到那道觀,那道童卻是個連門都不讓他進來。

    亦是尋不見那左街道路徐之常得影蹤。那王仁道越想這事越不對勁。直到此時他才明白,此番,又被人算計了去也!

    然,又見得自己須發皆白,手指指甲瘋長。又摸了面皺如靴,便又是一個大駭。

    能哄的過這呂維,且是因那呂維私欲太重,利欲燻心爾!

    讓他再去騙那幫道士?那就好比閻王殿里跳大神——那作的可不是一般的死!你倒是給他金山銀海他也是個不去!

    終是個“矜偽不長,蓋虛不久”。好在是那道士慈悲,只劈他一雷,留他半條命來。

    此時不跑還更待何時!于是乎,便是忘記了那左街道錄許他的夢寐以求的正道的度牒,殿前高道的榮華富貴。且拖了剩下的半條命,慌忙的跑路。榮華權利?金錢美女?統統玩去!什麼金玉滿堂?那叫一個身外之物!且是保得眼前的這半條殘命要緊。

    那楊戩原本是不信有此事的,只是想那周亮借了此事能廢了皇城司,而有意夸大其詞,且吸引了官家的眼球,重新放了權與他。

    然,看罷眼前這王申的供詞,卻也是個膽寒。

    諸惡做盡,終是個自作孽不可活!

    便是趕緊收了那口供,揣在懷里,望那石堅喊道︰

    “傳開封府仵作進府查驗!”

    喊吧,便是一個回頭,將手一指那幫皇城司的吏眾,叫了一聲︰

    “就地看押了他們!休要走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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