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之道法自然

第9章 無將大車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少出無門 本章︰第9章 無將大車

    上回書說到。

    宋粲拾了那濟塵禪師那“八風不動禪房”的牙慧,一番操作竟讓那一片死色的豐化堂幻化成一副丹青難寫之意境。

    卻因那官家如乞如討的一句︰

    “莫負了這清淨。”之言,卻讓那宋粲跪在地上,端是一個大氣不敢出,縮成了一個鵪鶉。

    卻在此時,便覺一人拉了他的衣襟。抬眼看,卻見那老黃門使了眼色與他。

    隨即便將那宋粲悄無聲息的拉到奉華宮外。

    宋粲此時才見宮門外黃門林立,那老黃門拉了宋粲直到宮牆外才止住腳步,躬身望宋粲一禮道︰

    “咱家且謝過將軍。才敢請將軍恕咱家唐突犯上之罪。”

    此話一出,卻讓那宋粲著實的一愣。雖是不曉得這黃門口中這“謝”字何意,那“唐突犯上之罪”卻為那端。

    倒是不敢耽擱,慌忙退身回禮,問道︰

    “門公此話怎講?”

    那老黃門又拜一下,便叫了那王駕轎攆過來,推了那宋粲上去,口中道︰

    “將軍只記得咱家欠您一個人情便是了。”

    說罷,便是催了轎夫,一路小跑的將那宋粲送出宮去。

    那老黃門,卻望了轎輦消失于宮牆相夾,長長的永享之中,便是一口長氣吐了出來。

    倒是身後的內侍不長眼,且叫了一聲門公,舉了手中成摞的札子,望了他示下。

    剛的一個安心的老門公哪有那般的耐性,且是嗔斥了一句︰

    “拿這些個撈什子來作甚?”說罷,便是甩手遮了口鼻,厭惡道︰

    “還不送與皇後宮中去!”

    這老黃門見了這札子為何這般的厭惡,且不讓皇帝看了去?其中且有些緣故,倒也是不看也罷。

    今日晨朝在那垂拱殿上兩班朝臣又是吵的不可開交。此事卻是個平常,然此番卻是為這科舉選官之事。

    “科舉選官”源于隋,興于唐,自北宋得以完善,逐漸成為構建上層建築的基石所系。

    然,說這科舉之法于宋,又不得不說這被歷代所詬病的“安石之亂”。

    據《上仁宗皇帝言事書》所言,科舉“教、養、取、任皆不得其法”,應立刻以與改革。

    這是為何?

    倒也不為何,卻與那士紳階層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為什麼不可調和?

    北宋之士紳脫胎于前唐之門閥士族。自黃巢一番“天街踏盡公卿骨,轅門遍掛權貴頭”的騷操作,便是徹底完結了門閥士族所謂的血脈門第。自此,這門閥士族便再無緣現于朝堂。

    到這北宋,這門閥士族,逐漸演變了士紳。

    科舉為民間選士。于是乎,這幫脫胎于門閥士族的士紳階層亦是適應了時代的變遷,而改弦更張了去。

    貧民無錢,自然是無法讀書。于是乎,便是全國各地都有了這“私塾”、“書院”,資助了平民百姓讀書。

    但是,從“私塾”到“書院”,都不是國家資助的,出資者皆是那豪民巨賈的士紳。

    然,國家選士皆從此出,無一例外也。說白了,這種資助行為就是一種政治投資,來維護士紳階層的利益。

    這種政治投資是危險的,因為他教的東西基本是不受國家的控制的,培養出來的讀書人做官,也不會把國家利益太當回事。

    于是乎,王安石就提出國家出資進行基礎教育。

    就這第一條便是斷了豪民所養的讀書人從政來保護他們利益的路子。

    而北宋所處機遇,按現在話講就是處于一個農耕文明的“勞役國家”向一個商業、手工業,乃至工業化為主的“財政國家”轉型的過程。

    也就是近現代才提出的工業國家的萌芽。

    那位說了,北宋連工廠都沒有,怎的就工業化了?還萌芽?

    誠然,“工廠”這個詞,在《宋史》中不會有記載。

    因為工廠、工業、工人都屬于外來詞匯。清晚期引進于日本。《宋史》中自然不會有。

    但是北宋的“作院”和“作坊”倒是有大量的記載。

    “作院”的性質倒是和現代的國家出資的工廠類似,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國有企業。“作坊”類似于民營工場。

    所謂工業化,並不能狹隘地僅僅理解為工業發展。而是工業增加值佔全部生產總值的比重,是傳統農業社會向現代工業社會轉變的過程。

    而衡量一個國家是否進入工業化就得看這個國家的“煤鐵產量”。

    北宋的煤鐵產量具體資料我沒有辦法去找到。不過按日本學者吉田光邦所著的《中國科學技術史論集》中的估計,北宋的鐵年產量為三到四萬噸。美國學者郝若貝則有證據證明北宋有七到十五萬噸的鋼鐵產量。

    而到十八世紀初,整個歐洲包括俄國的鋼鐵總產量才有十四到十八萬噸。

    然,北宋的商業、手工業在其經濟中的比重已遠遠超越農耕經濟。

    而手中有的鑄幣權,卻是讓周邊遼,夏等國經濟幾近崩潰。

    雖是那拿錢買和平的“澶淵之盟,慶歷增幣”被人詬病,卻因貨貿商業及鑄幣權等手段對周邊進行經濟型的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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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為何這北宋連年征戰連年賠錢,卻越打越富的主要原因。

    這話不抬杠,且看漢、唐雖強,幾場戰爭下來,也是將國家經濟打的盆碗皆碎,終究是傷了國本。

    可這北宋異然,明明卻是賠錢,每每歲幣過後,便是大尺度的錢幣改革。

    銅錢變成交子,交子變錢引逐漸將那銅鐵之物變成紙條。而且,這紙條值不值錢且不是你說了算。

    然,“安石之心”卻不僅于此,這些個王安石們,且是要得一個“富國強兵”。

    因為,打了勝仗再進行經濟掠奪倒是能得到的更多。最起碼,也好過人沒事干就跑過來搶你一回。

    遂,于仁宗年間便提出“興科舉”。

    應試不分文武。便是文官也加試“騎射”之法,此乃以復周禮六藝。

    復“御”、“射”二藝便是強軍。

    說白了,文官也得考騎馬打仗。

    此乃興軍力打通河西走廊,收復“隴西都護府”之地,恢復宋初軍武立國,再現漢唐視野。此乃“強軍富國”之道。

    而宋人武人地位低下,“抑武貶武”之風已經百年矣,文人斷是不願意再習此之“賤”藝。

    其旨所言“教”不得法,為應試為教也。書院生源所學,皆為“場屋之學,官場之道”,非為官,亦非理財之道也。

    讀書者,只習孔孟之道,詩詞歌賦,斷不可再用也。

    那位說了,謬論!說這“場屋之學,官場之道”不能用來倒也罷了。這孔孟之道怎的到你嘴里,也是做不了官了麼?!

    卻實沒辦法做官,因為孔孟之道且是教人一個“君子固窮,不堪言利”。

    但是,一個國家,一個朝廷,或是一個政府,都是需要大量的財政來支撐的。然,這“孔孟之道”卻要人“錢財視若糞土”,要的是“不與民爭利”的心性。

    有此心性雖是好的。但是,何為民?窮的買兒買女的也是民,那豪民富紳亦是民。

    商人圖利,豪民守財,為了鞏固自身的社會地位,能分的更多的資源,卻是一個壑欲難平。倒是不肯與那平民一分。

    因此,倒是引起了一個很嚴重的社會問題——貧富差距拉大。于是乎,富有者紙醉金迷,勞苦者易子而食。

    更嚴重的還不僅僅多吃一些,多喝一些,多一點社會資源。而是,得了錢財,亦是不願與朝廷一文錢去。問窮的叮當響的,吃了這頓沒下頓的人去收稅,倒是收不上來幾文。而且逼急了也會民變。還得花錢用兵平叛。饒是一個得不償失。豪民又不願給錢,通過自家的社會資源免去自身稅賦。

    兩項相加,倒是苦了朝廷,又要養兵,養民,還養了一大幫不干事的冗官。海量的大錢潑水般的去,這下面的稅又收不上來。這國家要是能有錢?說出來跟鬧著玩一樣。

    更甚之,根據他們所謂的商業規律,出賣國家的利益來換取自身的富甲一方這事,那干起來,且是沒有一點心理負擔的。

    這事不只宋有,直到現在那幫人也是這副德行。看看李嘉誠、潘石屹之流吧,近期最好的例子。

    這養不得法所指,便是各地“寒士”均出書院,實為鄉紳豪民所供養,而所謂“寒士”也是有個“士”字在後面,他們可不是平民百姓。

    然,朝廷的政策為“牢籠治士”考中即授,而成冗官之勢。

    那“寒門”若得權柄必先報士紳豪民之恩,而不思報國。

    而取不得法,則是“以書取人而不量其才”。說是“以書取人”倒是客氣的了。

    過去的取官途徑主要是科舉、門蔭補官、從軍補授、吏人轉為正式官員、交給國家一定數目糧食也可以授予官職。

    你且去想,這幫人當官之後會是一個什麼場景。買賣,自然是個有買有賣。花錢當官,做官斂財之事亦是個理所應當。而且,會造成一個更大的問題——冗官。

    《文獻通考》記載“宋神宗元豐年間曾鞏統計國家財政支出,宋真宗景德年間官員總計萬余人,宋仁宗皇佑年間官員總計兩萬多人,宋英宗治平年間官員總計兩萬四千員。

    北宋境內當時才二百三十多個縣,這樣的官員數量著實有些過分。

    但是到後來更過分,饒是一個愈演愈烈。

    元豐八年,元豐改制官員數量下降到了兩萬余人。

    宋哲宗元佑三年官員總計三萬四千多。

    徽宗政和元年多達四萬三千余眾。

    北宋有不少大臣都提出過冗官問題。

    如包拯曾給皇帝寫過《論冗官》,司馬光寫過《乞分十二等以進退群臣上殿�子》,宋真宗咸平年間楊億曾提出建議,應該給三省六部實權。宋仁宗時期吳育提出恢復尚書省權力。但都沒能實現。

    範仲淹于慶歷新政著手解決冗官問,最後也以失敗告終。

    王安石也不例外。治理冗官饒是一個不易。

    這官多了不好麼?不好,而且百分之八十的都是虛餃。不做事但正俸照領。另外還要給他們添支、職錢、衣賜、茶酒廚料、飼芻、薪炭、隨扈等等的費用補貼。在治平二年,國庫欠債一千六百多萬貫,這還是只金屬貨幣算來。如此國家財政收入已經入不敷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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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這任不得法︰則為官員考核,處罰太過寬松,且上官不長任,而下官則不動。

    以汝州為例,州牧郡宰為上官,卻人脈不通,賞罰不得用,而至政令不行。

    更有甚之,還要仰下屬鼻息而存。

    然,此非汝州之特例,此等事務在宋卻已成積習沉痾。

    下官冗余過多,再加上國家財政不足,下等級官員官俸自然就日益微薄。

    而在一個城市經濟發達、盛行奢靡之風的北宋,下等級官員官俸微薄且寬松管理就等同于縱容官員去貪腐。

    安石新黨所作科舉“教、養、取、任”之變革卻是將那士紳集團推向萬劫不復之地也。

    然,經過士紳們長達百年的經營,這朝中做官的“寒士”已成氣候。勢必先維護了豪民的利益。

    由此,兩黨之爭自始便不可調和。

    這場黨爭便從那仁宗為始經“仁、英、神、哲、徽”五帝而不衰。

    自高後垂簾,利用司馬光廢除新法之後,為了保持自己的權利,又將元佑黨分裂為蜀、洛、朔三黨,且愈演愈烈,史稱“蜀、洛、朔之爭”。

    徽宗即位,任蔡京為相。此翁倒是個為人雖務實,但手段狠辣。各黨朝臣皆忌其手段,便作偃旗息鼓狀,私下卻是用盡了手段,拼了命的也要將其罷逐。

    那位說了,你這是為蔡京翻案麼?翻案?倒不至于。只不過只是按照《宋史》里面記載的說。

    你要是硬說《宋史》造假或者胡說,那就當我沒說。在野史和正史之間,我還是相信正史多一些。畢竟正史所寫的是有佐證的。

    《宋會要•食貸下》詳載︰“崇寧二年,諸路歲稔,遂行增價折納之法,支移、折變、科率、配買,皆以熙寧法從事,民以谷菽,物帛輸積負零稅者听之”、“天下租賦科撥支折,當先富及貧,自近及遠”、“天下甫賦,五年外戶口不存者盡蠲之”。

    設講義司“取政之大者如宗室、冗官、國用、商旅、鹽澤、賦調、尹牧”是為財政。

    設置“稻田務”,“南暨襄、唐,西及澠池,北大河”,“墾復荒田三萬四千三百余頃”是為桑農。

    並“舉薦王厚,高永年為邊帥,率師十萬西征,克復鄭、湟、廓三州”,重建 “隴西都護府”是為軍戰。

    “就城南大築學宮,列屋千八百七十六楹,賜各群雍,廣儲學士,研究王安石的《經義字說》”是為教育。

    經過一番的改革,才有的大觀元年“幣庾盈溢,年余泉幣五千多萬緡” 時有“豐、享、豫、大”之說。

    人家財政也整治了,國家財政也增加了,天下稅賦也搞了,基礎工程也玩了,教育改革也弄了,仗也打贏了,國家原先丟失的疆土也收回了,您跟我說說這老家伙的“奸”,且在哪里?

    綜上所看,便是動了那些豪民富戶的荷包,為士紳階層所不容也。

    是六賊是能臣,且看史書卻非評論。

    中國的文字語言倒是個博大精深。

    如是說“我喜歡別人床上的女人”由此話可斷,說這話的必是人渣無疑也。

    若這詞語稍作變動,換做“我喜歡的女人在別人床上”頓時便是一個讓人心生憐憫,是為愛情忠貞之典範也。

    其實這兩句話就是一個意思——“惦記著別人的女人”,只不過看有心之人怎麼去誘導了,也是看個人理解。

    以上均為安石新法,卻以蔡氏在任之時為之,怎辯?

    史書留名者,何人所為?倒是宋史筆法,耐人尋味。

    然,正史難讀,野史倒是隨和,因為那玩意寫的一個通俗易懂啊。

    為何?大白話且是易于百姓之口坊間傳。而且,在絕大多數的時候,群眾的眼楮也不是雪亮的,你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就是圖個好玩,奶嘴效應而已。

    就看我這小說吧,佶屈聱牙的,辛苦的又寫來,洋洋灑灑五十萬字,倒也沒幾個人看來。

    且不抱怨來!

    說這北宋的官家也難做,只因這北宋的官風史上聞名。

    那是朝堂辯論起來吐沫星子都能噴皇上一臉的。無他,

    臣強君弱,便是“侍道不侍君也”。所謂“道”者,亦非他們口中的治國之道,而是各自鞏固勢力,保住發財的黨團之“道”也。于是乎,這個官家倒了,便有新的官家來矣。所以,元豐者所言“富國強兵”,元佑者便已“與民爭利”回之。

    官家沒有辦法,只得順其意,便是“無為而治,堪比堯舜也”!稍有言辭,且拿了“萬般皆可,但不宜為君”言之。倒是忘了“食君之祿,民脂民膏”這檔子事了。

    是為,貪官猶可恨,卻不如這與國而不顧,結黨營私者。雖不貪,卻素餐其位,行那蠅營狗苟之事者應殺之而後快!

    閑話少說書歸正章。

    而宋粲所舉卻是讓這官家稍得片刻清淨。

    那黃門連日來侍奉于朝堂且是看在眼里,故對宋粲有這一謝。

    宋粲不知其中所以然,便也是懵懂之中,心內卻想著蔡字恩寵卻是如何處之。

    有心上奏,卻不得時機,然父親又有“無將大車”之言,讓宋粲心內惴惴。

    剛想開口,便見那老黃門將手一招,便見那內侍排著那半幅王駕儀仗過來。

    宋粲無奈,只能听了喝上了轎攆,一路匆匆出了東華門。

    此時,才發現,那本應被那黃門取了的“蔡字恩寵”的錦盒,依舊靜靜地躺在身邊。

    倒是一個郁悶,心下想了,且不是那黃門沒看到這錦盒,只是不想收了去也。

    心下翻涌,且是想起父親與他那“無將大車”諱如啞謎之言。

    有道是︰

    無將大車且緩行,

    漫天塵埃入冥冥。

    塵兮兮卻莫問,

    思眾小事有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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