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之道法自然

第6章 半幅王駕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少出無門 本章︰第6章 半幅王駕

    大觀四年八月丙午,填犯泣。有詔來。

    宣︰宣武將軍宋粲,入宮覲見。

    卻不是中官黃門傳旨,倒是一個年輕的待詔來。

    宣旨,且不是件小事來,其中繁文縟節,禮儀甚多了去。

    本是要開了中門迎了那待詔進內接旨。不料那待詔也不走那正門,便是叩了善門,家丁見得來人捧了聖旨且是不敢攔他,倒是讓那宣旨的只身硬闖,直接踏門而入,一路平趟了去。

    站在二門外就一嗓子︰

    “有旨到!宋粲接旨!”

    這一嗓子饒是听得書房中且在看書的正平先生一個詫異。

    心道︰又有病患踵門求診了嗎?這怎堪?前院還有一個沒治好的。這就又來一個?

    且在思之,卻見宋易慌不擇路的撞門而入。剛想嗔斥了那宋易無狀,便見老家伙扯了他,口中疾言︰

    “快快,外面有人宣旨!”

    那宋正平一听就傻眼了,現在宣旨都那麼隨意了麼?直接堵了門喊啊!

    倒也不敢耽,被那宋易慌忙拽了出來,一路小跑的前來接旨。咦?這聖旨又不是下給他的,他著急個甚來?

    不著急是瞎話,事出緊急,倒是先接待了來人再說。

    宋粲更慘,便是從被窩里拉出來接旨。

    校尉一邊著急忙慌幫那宋粲穿衣,口中一邊埋怨道︰

    “哪有大清早堵了門宣旨的?”

    來人宋粲不識。然卻見早已恭候的父親與此人倒是個熟絡。且在嬉笑了與那人小聲的說話。

    見宋粲出來,便點手一聲︰

    “過來接旨!”

    此人乃新晉的睿思殿文字外庫,且不能一句業務不熟而言之。那叫一個生澀,戰戰兢兢中,將那聖旨也能念錯了去。

    本是“宣武將軍”讓他念來,卻無端多出個“宣武太尉”來。

    前面兩個字不提,指著後面這官稱便是將那宋粲直接官升八級,一躍躋身二品大員的行列。且是听得一幫人等瞠目結舌,大氣都不敢喘來。

    宋粲震驚之余,心下道︰不至于吧?我這不就是去了一趟汝州麼?沒想到這官家如此的大方,這弄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終是一場狗咬尿泡——空歡喜。

    盡管是空歡喜,在那睿思殿文字外庫尷尬之中,也是讓那宋邸上下著實的嘻嘻哈哈熱鬧了一番。

    宋邸上下接了旨便不敢怠慢,招呼了那睿思殿文字外庫大堂歇息。

    一切完畢,那宋粲躬身向父親行禮作別。

    宋粲雖為殿前司馬軍虞侯,然“面聖”之事,卻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也。

    宋正平也是不敢怠慢了,一路交代面聖禮儀,朝天對答跟著那同樣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的睿思殿文字外庫將那宋粲送出大門。

    中門大開,望那門口便又是一個瞠目結舌!

    卻見那門外儀仗,內侍林立。直看得那宋正平愣愣的傻在了當場。心道︰雖是入宮覲見,也不需此等儀仗也。按宋粲官階即便是制使班師覲見,騎馬夸街已有僭越之嫌,只需的傳旨的引路便罷。

    倒是不敢信這眼前,便望那睿思殿文字外庫,見那人也是個搖頭。那眼神的意思就是“這玩意不是我的!你別看我,我來的時候他們就在!”

    于是乎,便又是個傻眼。

    咦?這宋正平乃御太醫也!也是見過世面的,怎的見這門前儀仗且是個傻眼?

    由不得他不傻眼。眼前這儀仗卻要排出一條街去了。

    宋正平慌忙又看了儀制。

    見金瓜、鉞斧且自在其中,更有那半壁的障扇,雀翎鳳尾。

    扇下,一座八人抬的大輦,白紗籠了,雕龍畫鳳。

    八對的對子馬,馬上侍衛盔甲鮮明。前有走卒,持了淨街的響鞭,開路的銅鑼。高舉了“肅靜”、“回避”紅字金底的虎頭牌。燻爐,吹鼓與後,這嗚嗚泱泱的,竟有五十人之多!

    宋正平看罷頓時心下一緊,此乃半幅親王的王駕也!

    那位說了,這有什麼可傻眼的?當然要傻眼!怕的是有人多事參了僭越也。

    這自古以來,官便是官,靠得是為政、憑功升遷。

    那王便是王,或生于王家,或結親于帝王。

    親王?這玩意兒胎里帶的,與帝王同父!

    因為在當下,這親王麼,卻只有一個。便是那坐鎮汝南得吳王是也。

    此翁,宋英宗趙曙次子,母為宣仁聖烈高皇後,宋神宗趙頊之弟!天資聰慧,通詩書,工飛白,善騎射,好圖書,且是一個文武雙全。

    一帝的親弟,兩帝的皇叔!自前朝就是一個“入朝不趨、贊拜不名、劍履上殿”!

    到的當下,官家亦是以家人禮而恭之。也就是說,別的無論你是什麼王,在官家面前你也就是個臣。但是皇帝見他?得叫叔。

    那叫一個位高權重,淮南、荊南二鎮節度使,有擁兵之權!

    也別說他狂,且不是一個“狂”字了得!現在這吳王也是老了,不想去爭。

    能讓一個當皇帝的哥哥說對他出那句 “是我敗壞天下耶?汝自為之!”的話來,也是狂的天下沒有第二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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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現在,那宋正平且是能理解這睿思殿文字的小年輕,只身從那善門入得府邸,堵了門宣旨。如此看來,這人雖是個年輕,倒不是他不懂禮儀,不知宣旨的程序。

    便是到得宋邸的門前,先見了這滿街王駕,且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這才只身入院傳旨。

    如此想來,倒是心下佩服了這小年輕,且是個謹慎的人來。

    正在宋正平感嘆之余,卻听得那儀仗內有人一聲公鴨嗓叫來︰

    “唉,這怎的還驚動老家兒了也?快快快,扶我起來。”

    聞聲便見那眾內侍從轎輦中扶起一人。

    那人倒也不是旁人,卻是在禮儀局門口收了宋粲的天青貢的內東頭主司楊戩也!

    那宋正平也是認得他的,便趕緊抱拳相迎。

    還未寒暄,便見楊戩幾走來,一把攙住那宋正平,拉在一旁小聲抱怨道︰

    “你這老仙,著實不怎麼樣。認了干親卻不知喊我喝酒,只道我是閹人麼!”

    這話說出,且是讓宋正平著實的一愣。心道︰多贊的事啊?你說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難怪這宋正平懵懂,卻不知那數次與那汝州施予援手的老頭,便是料定了那禮儀局不善,斷不會讓宋粲順利交割。欲陷那宋粲于無功也。

    又怕自己這不曾相認的便宜兒子再受人算計,便上書官家,直言︰這人便是我兒子!誰再伸手,試試!

    那官家知曉也不敢耽擱,畢竟那朝廷官員難纏,而他這“帝致恭如家人禮”老叔也不好惹的主。

    于是乎,這才有了楊戩奉詔,衙前收貢之事。

    那老頭怕再有那個不識相的再與那宋粲冷臉,便央告了官家賞下了半幅的王駕與那宋粲夸街。

    此事本不是楊戩所轄,蓋因此老媼善察聖上眼色,便胡攪蠻纏了要下了這差事。

    話已至此,想必大家也猜的那老頭為誰也!他便是吳王趙顥。

    那位說了,哈!忒!我吐你一口黏痰!你這鳥廝一嘴的胡柴屁話!這吳王趙顥紹聖三年就伸腿瞪眼了。你這樣寫豈非從墳里拽出個鬼來幫那宋粲說話?

    大哥,寫小說嘛,你容我架空一下唄,人家的小說里,是個人都能飛,摸個電門都能想穿哪就穿哪的越。我只不過是讓那趙顥再多活個幾年而已。消消氣,勞您駕,把那黏痰幫俺擦了唄?不擦是吧!喝!我就不信了!哦,沒事,一會就干了。生的那門子氣啊,先把鍵盤放下。

    書歸正傳。

    那宋正平被楊戩堵了角落里要酒喝,卻是無奈,便作焦急狀,誠懇了道︰

    “這卻難了,家中只剩些鹿茸虎鞭藥酒,你喝了無用也。”

    楊戩听了卻是不惱,“耶?”了一聲喊了道︰

    “你這老官好生的藏奸……”

    喊罷,卻又忘了四下,拉了宋正平,小聲道︰

    “那童貫長得胡須道是積年喝了你家的酒,此等便宜與他卻不于我也?”

    這話一出,那旁邊宋易听了差點鼻涕泡都噴出來。

    那楊戩見宋易笑他,便沒好氣的罵道︰

    “你這討打的奴才,不去服侍你家小爺起駕朝天,好不死的在此听人拉閑篇兒玩?”

    宋易挨了罵且是忍了笑,趕緊躬身抱拳,轉身去伺候宋粲上那轎攆。

    隨之一聲“王駕起”,便見周遭從人且甩開淨街的長鞭,敲響一十三棒銅鑼開道。行的那看街的衙役,巡防的兵丁一路著急忙慌的開路。

    且听得四下吹鼓響起,那王駕便行于汴京繁華之所在。

    書說簡短。

    說那宋粲行了半幅的王駕一路夸街完畢,便轉入皇城。

    見那宮城正門宣德樓。下有磚石砌,上有青瓦飛檐。

    門開有五,金釘朱漆,雕刻飛雲龍鳳。

    上列門樓, 左右朵樓高闕,頂覆琉璃瓦,迎那日光璀璨奪目氣勢恢宏。

    進得宣德門,眾兵甲回避。獨留了王駕匆匆而入。

    入垂拱殿亦是一個不停。八人抬了轎輦直奔後宮而去。

    後宮于皇城大內,有宮五,曰︰ “德壽”、“奉華”、“慈福”、“聚秀”、“禁苑”。

    雖那轎攆無簾,正襟危坐其上的宋粲卻不敢多看,只得戰戰兢兢的閉了眼坐了,心下饒是一番的打鼓。

    倒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自己這趟汝州之行雖是一個艱險,倒也不用這半幅的王駕面聖。

    且在苦思冥想,便覺轎輦停下,抬眼見已到奉華宮前。

    且是滿眼粉牆青瓦,盈綠探出牆頭,且是滿枝的桂花飄了香氣。

    眼前垂拱的門庭清幽素雅。左右須彌座兩個,饒是一個雲霞海水,雕工靡繁。

    見座上,兩條黑鐵的應龍壓穩兩邊。左首為吉,右首為凶。

    吉者,閉目仰天,神態傲然,且作吸納之狀。

    右首上,且張牙舞爪,怒目圓睜,此為威視于下。

    門楣吊梁卻不施彩飾。于這皇宮大內之中倒顯得樸實無華大巧若拙。

    抬眼看,門楣之上有方匾一條。素木金邊,匾文瘦金,上書三字“奉華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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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牆外,宮牆門樓描金拓銀,極盡奢華。然內卻另有乾坤。

    宮門敞開,可見宮內偌大個庭院有數畝見方,白沙鋪地上有水樣波紋勾畫。

    一年老得黃門慈眉善目,低眉順眼的領了內侍門側躬身。見宋粲來至,慌忙令人擺了腳凳,躬身接了宋粲下得轎攆。

    宋粲懵懂,只能隨了那老黃門入得奉華堂內。

    又見,間有黑色奇石或立或臥,苔蘚點綴其上。只那一點的綠意,便盤活一片黑白素色。

    矮松、楓樹落葉漫灑期間,紅,則不妖。

    南有水曰泉,涓涓而落卻無水聲。

    下置有器,謂之曰“欹”。為宥坐之器。有雙耳可穿繩懸掛,底厚面收尖,水滿而傾。取“虛則欹,中則正,滿則覆”之意。

    四角檐廊青瓦素木為之,角檐鉤掛風動銅鈴。

    見那銅鈴,一握的大小,其形如鐘,下有鐵牌的風擋。微風過後,撩卻一串叮咚脆響,淵遠悠長。

    抄手游廊,圍了四周,亦喚作風雨連廊。

    廊中碎石鋪就,太湖石的石桌石凳渾然天成。

    且在宋粲回味著黑白山水之間之時,卻听得身後那老黃門道︰

    “將軍且在此等候。奴婢先退。”

    說罷,便有內侍將那托盤遞于宋粲。

    見那托盤之上明黃的蜀錦囊,側有一檀木小牌,上鏨金字“敕造,汝州瓷貢,天青瑪瑙鈾三足洗”。

    原是那楊戩自禮儀局門前收了這筆洗卻未上呈,只在現下交于那宋粲。此為不奪其功也。

    老黃門拂塵一甩,眾內侍屏息而走,獨留的這片清淨無聲與那宋粲。

    此時宋粲才敢細觀這庭院。那黑石白砂本是死色,間或卻又有楓葉殷紅落于白沙黑石之間,落與砂石耙作的同心圓水紋之上,卻如那楓葉落水,蕩起一池秋色也。靜動之間,卻有天人合一之心境。

    不多時,便是一個心緒蕩漾,不禁的飛升于野,盤桓于雲間。

    朦朧中,倒是想起那汝州草崗之上那濟塵禪師的八風不動禪房,心下道,此便是禪寂麼?

    此時無聲,一時左右無人擾他。于是乎,便放開了心思,心照,卻是那汝州之野,崗上八風不動禪房。

    耳邊木魚咄咄,那草崗,那風,那水前鐵佛,那枰犖確殺陣,款款穿與心懷。

    不可自持之中,心下嘆之︰

    如因入禪寂,

    殘葉吊空林。

    戶外萬峰秀,

    下足群壑深。

    眼下空山水,

    枯枝篩庭蔭。

    不甘屈名利,

    唯願不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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