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之道法自然

第81章 雪山芭蕉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少出無門 本章︰第81章 雪山芭蕉

    上回書說到,老頭一句不溫不火的“拿下!”

    李蔚便挺身上前,望那汝州提轄叫了聲︰

    “我來拿你,莫要動來!”

    說罷便踢了提轄的腿彎按了他的肩膀。那提轄心下饒是一個驚慌,慌忙與李蔚拱手,遂,俯身撿起地上的調牒翻看,口中折辯道︰

    “這,這,斷無此事!書牒之上只是用印,並無本官簽押……”

    說罷,便舉了手中的調牒望了台上的同知、憲司,卻見兩人低頭。

    見兩人如此,心道︰哎呀喝?這就是單練哥們我一個人啊?!不能夠!要死大家一起死!

    想罷眼中凶光一輪,便望了那老頭拱手叫屈︰

    “爺爺明鑒啊!”

    于是乎,這一句“明鑒”出口,倒是自家都有些恍惚了,心下道︰讓這老祖宗明鑒什麼?這他媽的不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再明顯不過的事了?明是有了,還讓人鑒?

    但是,話是這麼說,總得有人吃這死貓吧?但是絕對不能自己吃。也不能就我一個人吃!

    于是乎,便又是一場台上官員眼神之間的擊鼓傳花。

    那知州倒是一個樂見其成,且是按不住自己家心下的狂喜,望向那台下端坐的老頭。見那老頭閉眼,仿佛得了那君復先生的真傳,且做出一個“耳不聞人之非,目不視人之短,口不言人之過”之態。

    心道,且是一個穩也!我不如他,倒是看狗打架亦是個不堪。想罷,便也學了那老頭穩坐了養神,等了一個結果出來。

    不過這結果也來得一個很快,最終大家的目光一起聚到了被打成豬頭一般的廂軍都頭身上。

    對于這樣的結果,那老頭亦是一個撫胸壓了逆嗝,似乎是不大滿意。

    別說他不滿意?不滿意的且是一個大有人在!那躺在地上哼嗨的都頭便是一個!

    私自調兵何罪?歷朝歷代都是一刀的罪過!這事擱到現在,倒也不用動刀!直接問家屬要了五塊錢了賬。

    在宋?那個武人地位已經是那層地獄的地下酒吧間的年代,那兵變鬧的跟家常便飯一般?在宋代你擅自調兵?那可不單單是掉腦袋的事情,你三族以內的,但凡能沾親帶故的都能一把捎帶了去!

    那都頭見事奔自己來了,掙扎了想開口折辯卻是個無奈。怎的?手腳全斷,口中且被破布塞了,只能發出嗚嗚之聲卻急急不能言語。老頭做的也絕,亦不下令讓人去了那都頭的塞口。

    且閉了眼,不冷不熱的道︰

    “那便是這都頭擅自調兵嘍……”

    說罷,且睜眼,不溫不怒的問那提轄一句︰

    “此罪可實?”

    台上憲司、同知等人听那老頭話來,只有“都頭擅自調兵”不聞其提及“印信失管”之責,心下頓時一個明了。

    心下便一個一個千恩萬謝這老者的不予深究。

    且趕緊的揮了手叫了人,扯了那都頭的頭冠,架了他上了頭船。

    咦?怎的架了他上船?

    想是尊家忘了,此番不是追究這都頭擅自調兵,且是與那制使欽差“驗馬”!

    這都頭上船,便是如同那驗馬的死刑犯一般,驗馬完畢且是要祭河神的。

    任那都頭哭喊掙扎,不刻便將那都頭死死地綁在船上。

    眾官員見那衙役將那都頭綁在頭船,皆不敢多言。一時間碼頭上除了那都頭嗚嗚亂叫之外卻無其他聲響。

    見那三班衙役,廂軍的步卒擔了石料放在頭船上且作壓船石。

    不消幾趟,便見水過船身赤線,片刻便見槽卒登船。

    與那都頭嗚嗚咽咽中,卻見那老者睜開眼,口中吹出一口長氣,道︰

    “貴府緊實清廉的很,我這老兒坐此甚久,倒是一個無茶……”

    說罷,踢了站在他旁邊的李蔚一腳道︰

    “去,與我討來些解渴!”

    李蔚得令轉身欲走,邊听得那老者又道︰

    “好生討了,要飯的要知道規矩。”

    此話一出,且是讓那台上官員頓時慌亂。倒是一通張羅,且是一個獻果的獻果,上茶的上茶。

    倒是一個體貼,且搬了折凳繡墩與那誥命夫人和李蔚二人。

    一番忙碌之後,那些官員剛想落座,卻見那老者將那茶杯墩在桌上,怒喝了一聲︰

    “起來!咱家身前豈有爾等座處!”

    濺了一桌的茶水,且是唬的台上的官員一個個垂手而立,戰戰不已。

    遲遲秋風草青黃,楓葉如殘陽。

    月圓時了,堪回首,薄霧鎖草堂。

    高爐此時人罕跡,此處為濫觴?

    寒霜露水,心頭上,卻怨西風涼。

    櫝卷點墨字未干,溫茶余殘香。

    疑是故人,思蟄動,葉落打疏窗。

    剛剛修復好的草堂之中,游廊清淨,水掛長檐。舊,一切如故。靜,只聞流水潺潺。倒是不聞那儀象樞機相合咂咂之聲。

    亭內立,慈心光鑒依舊引了九曜的華光,漫灑于那樞機之間,饒是斑斑點點,如同虛幻一般。

    太乙拓片前,燃香依舊,時,有風引得那香煙散亂,仿佛故人來又去。片刻,又復了直直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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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銅鶴依舊,將那窗外的陽光影篩于骨笛之上,卻不見動,倒是無聲之間沿了那骨笛上的金字天干、赤色地支猶自蜿蜒了去。

    書廳廊前,成尋依舊口中念念叨叨,將郎中遺留殘稿一一看過,整了邊角,又將那隨身的本本拿了出來,一番寫寫畫畫之後,便分類放進箱內。

    一切如同往常一般,卻又是一個與往常有異。如舊時入眼前,倒是讓那重陽有些個恍惚。手中捧了一本書卻不想去再翻看。

    忽而,骨笛前,香灰斷,落于桌面。無聲無息,卻驚了那香煙裊裊,亦是驚醒了那重樣的恍惚。

    倒是懶懶的不想言。怕的是驚擾了這眼前的清靜。卻是輕咳一聲,望了成尋的方向遞了書去,倒是無人應他。便輕聲喚了聲︰

    “成尋?”

    成尋聞聲,從那書堆中抬頭。見重陽道長遞了書,慌忙叫了一聲“撒嘛”便起身過來。

    躬身施禮,雙手接過重陽手中的書。看了那書的封簽題名,又撫平了折角,哀哀了不肯走。

    見他不動,倒是讓那重陽道長有些個詫異。

    剛想開口問他,卻見成尋捧了書,鄭重的望他低了頭,口中道︰

    “義馬成尋……”重陽道長听得話來遲疑了一下。倒是不明白這小廝這四字成語般的話來且是何意。卻又見成尋再次望了自家施禮。且用手指了他自己,口中又道︰

    “我的,義馬成尋,得絲。”

    重陽道長听罷一愣,心下道︰想這“義馬成尋”便是這小廝的全名。

    平時亦是听人小撒嘛小撒嘛的叫他,自家倒是沒這般的叫過,便與那郎中一樣,喚他做“成尋”。

    原本以為這小廝跟了那郎中的行姓程,現在才知曉人本姓乃“義馬”。

    想罷,且想笑他那瀛洲的口音,這一通嘟嘟嚕嚕,便是說了也無人能听的明白。

    然,一笑過後,隨即心下便是一沉。

    倒是明白了這孩子為什麼此時如此認真地報出自家的姓名。

    旋即又心下黯然。

    卻因這除了之山郎中,此地便再也無人知曉他的全名了。好歹自家還能叫出他個“成尋”,若是落在仙長、將軍之流,也就是個“小撒嘛”罷了。然,自家亦不知他們口中的“撒嘛“何意。

    且想至此心下又是一嘆,莫說他,便是自家也只落得個道長之名,又何曾有人知曉我姓王?

    心下戚戚,見成尋躬身施禮,便捧了之山郎中的書卷轉身放在盒子里,蹲在那里口中如同以往一樣念念叨叨。望了那邊又蹲在書堆里忙碌的成尋,心下嘆道︰且是一個無名無姓的地方!

    郎中、仙長、制使將軍,校尉……如此這般熟悉到性命相交的人,倒是也不曾知曉他一個姓甚名誰。

    且在思之想之恍惚之間。卻見點驗細碎,提筆在本子上點點畫畫的成尋,無法壓抑的哭出聲來。

    這哭聲來的突然。且不是撕心裂肺,倒是不經意間自鼻息之間噴出。

    那聲響,不僅僅是失去師尊的悲傷,更多的是沒有了目標,不知道何時算個結束,哪里是個停留。

    所做的一切皆為周而復始,且是無可救藥的慢慢的演變成一種習慣,讓他困在這種悲傷中往復徘徊。

    如同那野鬼冤魂,卻因陽壽未盡而折,或是心中一口怨氣在喉實在咽不下去。只能滯留在逝命之地,不斷重復著生前的執念而無緣輪回矣!

    此乃心結,自不可解。旁人亦不可解。

    重陽見罷嘆之,只得又埋身于那瀚海般的書籍圖卷之中,疏覽歸類勞心費神,一則為己,盼了能早日出離。二則,且不忍心辜負這郎中的一腔心血,自此無著。

    茶亭中,濟嚴法師喚了身邊的小沙彌與那成尋處。自家便顫顫了雙手,對了燭火燃了香。萬般小心的用手扇熄了火頭。敬之山郎中、濟塵禪師的素木靈牌前的香爐之中。

    茶亭無風,青煙扶搖直上在半空化開。裊裊婷婷,縈紆那茶亭壁上“雪中芭蕉”畫作之上。

    濟嚴看罷,便是個眼神空洞,回望汝州之行一路走來饒是心有千結,萬劫的難滅。口中喃喃自語︰

    “芭蕉有屈,無人雪,同我行,共我歇……”言罷,且是一聲佛號宣出。

    遂,木魚之聲便又再起,  之聲如人語之糟糟竊竊。

    听那禪師自語,又聞那木魚  ,饒是讓那重陽心下又是一番迷茫。

    回眼望了那瘦骨嶙峋的濟嚴禪師,且又看了那壁上且是無款無字的“雪中芭蕉”心下亦是不解其中之意。便拱手低頭,道了句︰

    “大和尚點解。”那禪師听聞重陽問來,便是怔住。直直望了那壁上“雪中芭蕉”。

    片刻,口中喃喃道︰

    “此乃典出‘雪山童子,不顧芭蕉之身’……”說罷低頭思之,不語。重陽道長听了這沒頭沒尾的話來,倒是不便再問。且拱手,算是個道謝。剛想回頭,卻听得那禪師又娓娓言來︰

    “我佛道︰肉身入芭蕉之中空,皆為虛幻名相……”

    重陽听了此話,且是心有所觸。續,又見那和尚望了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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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傳,天地釋想考驗化身雪山童子釋迦摩尼,于是變身羅剎鬼出現在他面前。對他說了半首偈頌︰‘諸行無常,是生滅法’。雪山童子听了十分喜歡,便想羅剎鬼請教下半首偈頌,撢羅剎鬼對雪山童子說,自己太餓了,講不動也……”

    見那和尚說了又望向那牆上那幅雪山芭蕉,眼神向往道︰

    “于是雪山童子與羅剎鬼道︰願奉肉身而求下半偈。于是羅剎鬼就說出了下半偈‘生滅滅已,寂滅為樂’。雪山童子听完茅塞頓開。將此偈頌刻與石壁,遂舍身供養羅剎鬼。此時,天地釋恢復真身,救下雪山童子。”

    說完,與那重陽躬身,道︰

    “此典為佛祖半偈舍身也。”

    那重陽听罷,且是眼神一怔。回想那郎中種種,那濟塵禪師之舍身。且抬頭望了那“雪山芭蕉”嘆了一聲,心道,原是如此,口中喃喃︰

    “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說罷,便轉身雙手扶地,望那之山郎中靈位拜了三下,又起身一禮與那濟嚴法師,敬道︰

    “弟子謹記”

    此時天進正午。周公渡碼頭之上卻是一個驕陽似火,蟬噪四起。

    眾官員只得喚人來,搭了涼棚陪那老者看船。

    按說這制使欽差驗馬時長不等,卻也無有這般的時長。然,那老頭不發話,台上的眾官員也只能噤若寒蟬一般,無人敢有怨言。

    初未剛過,便听的船上漕卒皆驚呼︰

    “崩船也!”

    然此言過後,不消一刻便見那制使的樓船迅速的自沉了去。

    不過三刻,那巍峨的樓船便只剩桅頂立于水面。

    此番情景饒是讓那高台之上的眾官員皆驚的一個坐立難安。

    那誥命看罷,心下暗自算來。

    心道︰若宋粲乘此船,一出這汝州地界便會自沉于汝河之內。

    這船上眾人皆為穿甲的儀仗,一旦入水便是一個盔沉甲重,斷無生機可言。然,這水淹的沒頂之災于那天青瓷貢且是個無礙。

    若是如此,這樓船自沉便是只為殺人了。

    望了滿河的漕卒鳧水上岸,且是一陣惡寒自那涌泉而入,直沖了泥丸宮。

    雖心下氣惱,但也不便發作。

    此時便听得那老頭哈哈笑了起來!回頭見那老頭抖手將茶水潑于地上,笑臉道︰

    “多謝汝州地方好茶,饒是解熱消暑。”

    此話說出,雖是個笑臉。然,那目光且是滿眼寫了兩個字——“刀人!”

    饒是唬得台上的官員紛紛離座,在地跪了一片。且是一個渾身顫顫,不敢抬頭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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