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李允真盤腿坐在床上，筆記本電腦放在腿上，正在瘋狂地搜索旅游攻略。
屏幕上密密麻麻開了十幾個標簽頁——《治愈系旅行目的地推薦》、《如何用旅行走出失戀陰霾》
"老板，"裴有容打著哈欠從浴室出來，"你還在糾結啊？都凌晨了。"
"在看路線呢。"李允真頭也不抬，手指在觸控板上快速滑動，"總不能帶著她們瞎轉悠吧？得有點意義。"
裴有容湊過來看了一眼"哇，你連如何通過旅行進行心理療愈都搜了？好暖啊！"
"廢話，"李允真翻了個白眼，"一個是失戀加自閉，一個是喪親加創傷後應激障礙，我不研究研究怎麼帶？萬一路上誰想不開跳河了怎麼辦？"
"有這麼夸張嗎"裴有容坐到床邊。
"話說回來，今天你帶她們去故宮和長城怎麼樣？"
"還行吧，"裴有容想了想，"素媛倒是挺興奮的，智妍全程裝雕塑，偶爾被逗笑一下又立馬板起臉。"
"唉，這兩個人啊難搞哦~"
李允真突然抬起頭"小裴，中國境內你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裴有容撓撓頭"我？我就知道個故宮長城，今天不是已經陪她們去過了嘛。"
"廢物。"李允真又低頭看電腦，"果然問你也是白問！"
李允真糾結了半天，還是放棄了318路線，空降拉薩的話，李允真有點害怕大家落地後直接去世，于是選了個安全一點的線路。
李允真轉向裴有容"小裴，給你個任務。"
"什麼任務？"裴有容有種不祥的預感。
"去天津買輛車。"
"哈？"裴有容差點從床上掉下去，"買車？！"
"對，"李允真理所當然地說，"我查了一下，天津港進口車很多，現車也多。你去買一輛，辦好臨牌，4天內發到敦煌。"
"哪兒？！"裴有容的聲音又高了八度。
"噓——"李允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吵醒隔壁的，我決定要來場自駕游，從敦煌開始，一路向南。"
裴有容指著自己的鼻子，滿臉不可置信"我？我自己去買？！"
"不然呢？"李允真一臉理所當然，"我要繼續錄音啊，總不能丟下工作跑去買車吧？"
"可是"裴有容苦著臉，"我不會中文啊，人生地不熟的，這怎麼辦啊？而且買車這種大事"
李允真翻了個白眼，從錢包里掏出一張黑卡"好辦我要你這個助理干什麼？你是助理！不是單純的司機，you kno？"
她把卡往床上一扔"車子掛你名下，還難不難辦？"
裴有容愣了一秒，然後像被電擊了一樣，整個人瞬間從床邊彈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床上，一把將黑卡塞進兜里，然後抱住李允真的大腿。
"媽媽！"她的聲音瞬間甜了八個度，"您真是太大氣了！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別說天津了，就是去天堂買車我都給您辦妥了！"
"滾。"李允真嫌棄地想抽回腿，但裴有容抱得死緊。
"老板最好了~"裴有容像條大型犬一樣趴在李允真腿上，仰著頭眼巴巴地問，"那個有預算嗎？"
李允真低頭看著她那副狗腿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沒預算，你自己看著辦。買舒服一點的，空間大一點的，我們有4個人還有行李。"
"明白！"裴有容眼楮都在放光，"保證完成任務！"
"哦對了，最好是越野車，"李允真補充道，"有的段路路況可能不太好。"
"收到！"
看著小裴瞬間打了雞血的樣子，李允真搖搖頭，繼續研究路線細節。
第二天上午，李允真正在錄音棚里反復錄制一句台詞時，手機突然震了一下，然後是一連串的消費短信。
她趁著休息的間隙拿起來一看——
銀行扣款通知您尾號xxxx的卡消費 xxxxxx。
銀行扣款通知您尾號xxxx的卡消費 xxxxxx。
李允真眨眨眼，心算了一下，換算成人民幣大概是130萬左右。
緊接著，聊天軟件消息彈出來。
【小裴】搞定！[勝利][勝利][勝利]
【小裴】[圖片]
【小裴】[圖片]
【小裴】[圖片]
李允真點開圖片，是一輛橙色的龐然大物——道奇ra 1500 trx。
【小裴】老板你看！帥不帥！道奇霸王龍~
【小裴】而且是橙色的！超級拉風！拍照出片！回頭率爆表！
【李允真】你買了個皮卡？
【小裴】嘿嘿，這不是您說要舒服要空間大嘛~這車五座的，後排超寬敞，後斗還能裝行李！
【李允真】行吧，辦好手續了嗎？
【小裴】正在辦！銷售小哥被我的鈔能力震撼到了，全程跪舔服務！明天就能發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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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允真搖搖頭，忘了提醒她，皮卡是貨車，有些大城市可能進不了內環。
但買都買完了就算了吧，世上無難事，只要肯花錢！
"李小姐，"張杰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休息好了嗎？我們繼續？"
"好的。"李允真放下手機，重新投入工作。
接下來的幾天，李允真白天在錄音棚工作，而樸智妍和姜素媛則在北京四處游玩。
從天壇到頤和園，從798藝術區到南鑼鼓巷，兩個人的相處模式也逐漸從最初的尷尬變得自然了一些。
"歐尼，這邊！"素媛在798藝術區的一家飾品店門口招手。
樸智妍走過去，看著櫥窗里的各種小飾品，突然開口"進去看看吧。"
店里，素媛正在鏡子前試戴一個發夾，樸智妍悄悄走到她身後，輕輕幫她整理頭發。
"這個顏色不太適合你，"樸智妍拿起另一個淺藍色的發夾，"試試這個。"
素媛乖巧地讓她幫忙戴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楮一亮"真的誒！歐尼眼光真好！"
結賬時，樸智妍搶先一步付了錢。
"歐尼，我自己可以"
"拿著吧。"樸智妍把袋子塞給她，雖然語氣依然簡短，但眼神很溫柔。
在南鑼鼓巷，樸智妍注意到素媛一直穿著那幾件簡單的t恤，便拉著她走進一家服裝店。
"歐尼？"
樸智妍沒說話，開始在衣架間挑選，偶爾拿起一件在素媛身上比劃。
"這件。"她遞過一件米色的針織衫，"還有這條裙子。"
試衣間外，樸智妍安靜地等著。
素媛換好衣服出來時，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好看。"樸智妍點點頭，轉身對店員說，"這兩套都要了。"
幾天下來，素媛從一個素面朝天的高中生，變成了一個精致的小女生。
不是因為買了多貴的東西，而是樸智妍總能挑到最適合她的。
雖然樸智妍話依然不多，但素媛能感受到這份默默的關懷。
這種感覺，像極了姐姐還在的時候。
時間不知不覺就來到了10月8日，國慶長假剛結束，正好避開了旅游高峰期。
"走啦！"李允真在酒店大堂宣布，"姐的活干完了，現在正式開始我們的一路向南之旅！"
"去哪里呀？"素媛興奮地問。
"先去敦煌，"李允真神秘一笑，"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四人拖著行李前往機場。
在候機廳里，樸智妍終于忍不住問"為什麼選敦煌？"
李允真想了想"說實話，我也沒去過，一直想去看看。"
她轉過頭，眼中帶著某種期待"而且我想帶你們看看，這片土地上不止有繁華都市，還有荒漠戈壁、雪山草原、江南水鄉一路向南。"
樸智妍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但李允真已經轉頭去買咖啡了。
三個半小時後，飛機降落在敦煌機場。
剛出艙門，干燥的空氣就撲面而來，和北京截然不同的氣候讓幾人都有些不適應。
"哇，好干燥啊！"素媛搓了搓胳膊。
"車擱哪呢？"
"停車場b區！"
四人拖著行李來到停車場，遠遠就看到一台橙色的巨無霸停在那里。
"我的天"素媛蹦起來都看不到車頂，"好大呀！"
"怎麼樣！"裴有容拍著引擎蓋，一臉驕傲，"是不是躹纂@耍 quot;
李允真繞著車走了一圈"證件齊不齊啊？你不能被坑了吧？"
"放心啦！"裴有容掏出一堆證件，"手續齊全！而且我查過了，這車在中國是可以合法上路的！"
"行吧，"李允真無奈地笑了，"上車吧姐妹們！小裴來開。"
"遵命！"裴有容麻利地爬上駕駛座。
作為職業拉力賽車手，開這種大家伙對她來說小菜一碟。
素媛和樸智妍坐在後排，空間確實寬敞得離譜。
"這車坐著真舒服。"素媛摸著真皮座椅。
車子啟動，發動機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出發！"裴有容一腳油門，橙色的龐然大物沖了出去。
第一站，莫高窟。
橙色的道奇霸王龍行駛在通往莫高窟的公路上，回頭率百分百。
路上不斷有人拿手機拍照，還有車主特意超車到旁邊開打窗戶友好交流。
"是不是太招搖了？"樸智妍有些不自在。
"招搖點好啊！"裴有容通過後視鏡說道，"出來玩就是要開心！低調什麼！"
半小時後，莫高窟景區到了。
褐色的岩壁在陽光下泛著光，一個個洞窟像是時間的印記，靜靜地訴說著千年的故事。
"哇"素媛輕聲感嘆，"和我印象里的中國不太一樣。"
"哦？"李允真問道，"你你印象里的中國是什麼樣的？"
"就是北京上海那種繁華的大都市，"素媛不好意思地說，"高樓大廈，車水馬龍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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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給你什麼印象？"
素媛想了想"荒涼看起來挺窮的。"
這就是正常人的反應，普通人的第一眼，絕不是什麼震撼的文化瑰寶，環境確實惡劣，到處都是土。
售票處，李允真買了票，可以多看幾個特窟。
"需要講解員嗎？"工作人員問。
"要。"李允真點頭。
很快，一個年輕的女孩走過來"您好，我是今天的講解員，叫我小王吧！嘻嘻！"
"好的小王八！"
"你討厭~"
女孩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皮膚被曬得有點黑，但笑容很親切。
"小王是本地人嗎？"李允真問。
"不是的，"小王笑著搖頭，"我是大學生，學歷史的，沒課的時候來這掙錢。"
"哦，勤工儉學啊。"
"是的，"小王很開朗，"專業對口，還能賺點生活費。"
李允真指了指身後的三人"一會兒講解的時候，麻煩說得通俗一點。她們三個都是韓國人，太專業的術語我翻譯不好。"
"啊？"小王愣了一下，看著李允真，"那您是中國人嗎？"
李允真拍了拍胸口"那當然！你听我這中文，不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能練出來嗎？"
小王點點頭"好 ，我會盡量講得簡單些。"
進入景區，小王開始講解"莫高窟始建于北魏時期，距今已有1600多年的歷史"
她的聲音溫柔，語速適中，確實在努力用簡單的詞匯。
"為什麼要在這種荒涼的地方建洞窟呢？"素媛好奇地問。
李允真翻譯後，小王解釋道"最早資源與公元336年，一個僧人走到敦煌東南的鳴沙山的時候，看到了佛光，就在這里開鑿了第一個洞窟。"
"後來可能在他們圈子里傳開了，越來越多的僧人在這里修洞窟，還給這地方命名為莫高窟，意思就是沙漠的高處。"
"直到北魏時期，當時的統治者信佛，受到佛教影響，覺得修洞窟可以攢功德，王公貴族也開始效仿起來，在這里開鑿洞窟，供奉佛像，祈求平安。"
她指著岩壁上密密麻麻的洞口"再後來，開窟慢慢變成了一種傳統。有錢的人會修建家窟，把自己的生平事跡畫在牆上，方便後人祭拜。"
"就像現在的紀念館？"裴有容問。
"可以這麼理解，"小王點頭，"但是窮人怎麼辦呢？他們也想要死後有人記得，所以就幾家人湊錢，共享一個小洞窟。"
李允真忍不住插嘴"拼好窟是吧！"
團購原來在北魏時期就開始了！
小王笑了"您這個比喻很形象！確實有點像現在的拼團。"
走進第一個洞窟，牆上的壁畫雖然有些褪色，但依然能看出當年的精美。
"這些都是手工畫的嗎？"樸智妍終于開口問了一句。
"是的，"小王說，"當時沒有現代工具，全靠畫師一筆一筆地畫。有些大型洞窟，可能要畫好幾年。"
參觀過程中，裴有容突然指著一處壁畫上的小文字"那寫的是什麼？看起來像是後來刻上去的。"
素媛和樸智妍也湊過去看。
李允真定楮一看，忍不住笑出聲"好家伙！"
只見壁畫旁邊刻著一行字"乾隆十二年七月，曹縣張氏xx到此一游。"
"古人也興這個？！"裴有容瞪大眼楮。
"看來到此一游是中華傳統藝術了。"李允真調侃道。
李允真摸著下巴思考"等等，好像有個問題啊，張某刻字的時候是破壞文物，但現在他的刻字本身也成了文物"
"所以這到底算不算破壞文物？"素媛也被繞進去了。
小王講解員笑著說"這個問題學術界也有討論，嚴格來說，當時確實是破壞，但現在這些題記也成了研究古人活動軌跡的史料。"
"那我現在刻個字，三百年後是不是也成文物了？"裴有容躍躍欲試。
"大膽！"李允真一把拉住她，"你現在刻字，立馬就能體驗中國的拘留所套餐。"
李允真仔細看了看"曹縣這不會是山東那個曹縣吧？古代有這地方嗎？"
小王無奈地笑了"這就不知道了，這種游客題字在很多洞窟都有，算是文物破壞了。"
"乾隆十二年，"李允真掰著手指算沒算明白，"那是啥時候啊？"
"從山東到敦煌，"她嘖嘖稱奇，"古代交通那麼不便，兩千多公里誒，這哥們兒跑這麼遠就為了刻個到此一游？"
"我猜這貨肯定是犯事了，"李允真一本正經地分析，"不然誰沒事跑這麼遠旅游？說不定是殺人越貨，跑路到這兒的。"
"或者是欠了賭債？"裴有容也加入腦補，"被砍了一路躲到敦煌？"
"也可能是私奔！"素媛興奮地說，"和心愛的人一起逃到天涯海角！"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編故事。
"雍正乾隆時期的時候，來敦煌的人確實不少，"小王解釋道，"有些是流放的罪犯，有些是戍邊的軍人，也有行商走販的商人，這種有名有姓的，多是被貶到敦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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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繼續參觀，每個洞窟都有自己的故事。
因為李允真買的是票，可以在每個洞窟停留更長時間。
普通游客往往只能看幾眼就被催著往前走。
"為什麼不讓多看一會兒？"素媛不解。
"據說是因為人呼出的二氧化碳濃度高了會加速壁畫褪色，"小王解釋，"所以要控制參觀時間和人數。"
一個多小時的參觀結束，四人從洞窟里出來。
素媛若有所思"感覺好像看起來很厲害，但是"
她看了看周圍行色匆匆的游客"大家好像都不是很感興趣的樣子，拍個照就走了。"
樸智妍也點頭"這些知識了解了好像也沒什麼用。"
裴有容叉著腰，理直氣壯地說"誰說知識一定要有用？能在別人面前吹牛逼就行了呀！以後別人一提莫高窟，咱們就能巴拉巴拉說一堆，多有面子！"
李允真豎起大拇指"精闢！不愧是我的助理，深得我心。"
"不過說真的，"李允真看著褪色的壁畫，"這種人文景觀，確實需要一定的文化底蘊才能引起共鳴。像我們這種沒文化的土鱉感受一下就行了。"
下午，在酒店稍作休息後，四人來到敦煌畫院體驗壁畫臨摹。
"298元一位，包含所有材料。"工作人員介紹。
四人一人選了一塊泥板，開始在老師的指導下臨摹飛天圖案。
一個小時後，四人的作品完成了。
"來來來，欣賞一下我的作品！"裴有容興致勃勃地舉起自己的泥板。
李允真看了一眼，忍不住吐槽"小裴，你畫的這是啥？飛天大野驢嗎？"
"什麼大野驢！"裴有容不服氣地反駁，"老板你畫的才奇葩呢！看看你那個，倒掛在牆壁上的陰暗爬行生物？？"
"我這叫寫意！"李允真振振有詞，"你懂什麼叫藝術的抽象美嗎？"
另外兩人的作品也好不到哪去，妥妥的奇行種。
從莫高窟出來已經是中午了，太陽毒辣辣地烤著大地。
"先去吃飯吧，"李允真看了看頭頂，"下午太曬了，吃完回酒店休息，等太陽小一點再去鳴沙山。"
"同意！"裴有容第一個舉手，"我感覺要被曬成肉干了。"
午飯選在一家當地特色餐廳，點了驢肉黃面、羊肉燜餅等特色菜。
"這個驢肉還挺好吃的。"素媛小口品嘗著。
"中國有句話叫，天上龍肉，地上驢肉。"李允真說。
裴有容突然想起什麼"我上午畫的飛天驢是不是預言了中午吃驢肉？"
"你可真會現編。"
回到酒店，四人都累得不行，各自回房間午睡。
下午三點半，李允真敲門叫醒大家"走啦，去看月牙泉！"
鳴沙山月牙泉景區。
"哇，好多駱駝！"素媛興奮地指著入口處的駱駝隊。
一長串駱駝整齊地排列著，脖子上的鈴鐺隨著行走發出清脆的聲音。駝工們在吆喝著招攬生意。
"先穿鞋套，"李允真從包里掏出剛買的的鞋套，"不然會進沙子的。"
"歐尼想得真周到。"素媛接過鞋套。
四人走向駱駝隊，素媛仰著頭看著高大的駱駝"好高啊！"
駱駝正在不停地咀嚼著什麼，嘴巴一張一合，偶爾還會打個響鼻。
"它在吃什麼？"素媛好奇地問。
"反芻呢，"李允真笑著說，"把之前吃的東西，吐出來再嚼嚼。"
"額好惡心"素媛的表情有些微妙。
裴有容湊到一頭駱駝旁邊，上下打量著"哇，它胸好大啊！比我的大多了！"
李允真趕緊把她拉開"那是駝峰你個智障！你的柰子長在背上？"
"好像是哈"裴有容恍然大悟。
"還有，"李允真警告道，"別站在大型動物屁股後面，小心一腳把你蹦飛。"
裴有容不以為然"踹就踹唄，本姑娘一定會堅強地爬起來，然後回敬它一記雷歐飛踢！"
"霍！"
說著還擺了個奧特曼的經典pose。
李允真無語地看著她"傻逼。"
素媛被逗得哈哈大笑"有容歐尼好抽象啊！"
"隨老板！"
連一直板著臉的樸智妍都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繳費後駝工幫四人上了駱駝。
駱駝站起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發出了驚呼——先是後腿站起，整個身體猛地向前傾，然後前腿再站起來，又猛地向後仰。
視線猛地拔高了一大截。
"哇啊啊！"素媛緊緊抓著駝峰，"好高！好晃！"
駱駝隊開始行進，鈴聲叮當作響，伴隨著駱駝有節奏的腳步聲，有種異域風情。
"鎭等等，"李允真坐在駱駝上環顧四周，"這啥味啊"
"是有點味兒，"裴有容捏著鼻子，"臭臭的，這駱駝肯定不洗澡。"
"是駱駝的體味啦。"樸智妍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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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緩緩前行，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灑在沙丘上。
走著走著，李允真突然瞪大眼楮，不敢置信地指著前方"我勒個去！沙漠里有紅綠燈？！"
其他三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還真的有！一個標準的交通信號燈立在沙漠中間。
"還有攝像頭！"裴有容驚呼，"這是要抓拍駱駝超速嗎？抓到是不是還要罰款？"
"駱駝也要遵守交通規則"素媛喃喃道，"中國真是"
"神奇。"樸智妍接道。
到達指定地點後，四人下了駱駝。
裴有容一下來就開始嗅鼻子"怎麼感覺褲襠有股味兒？"
她想彎腰聞聞自己，但胸太大，怎麼都夠不著。
于是她蹲到李允真旁邊，湊近聞了聞她的屁股。
"好臭！"
"呀！"李允真捂著屁股跳開，"裴有容你是變態嗎？！"
"我只是想確認一下味道的來源！"裴有容理直氣壯。
"滾！"
幾人笑鬧著往月牙泉方向走。
遠遠望去，除了沙丘什麼都看不見。
"泉水在哪？"素媛疑惑地問。
"應該在沙丘後面，"李允真說，"跟著人流走吧。"
看著那條蜿蜒向上的木梯棧道，裴有容倒吸一口涼氣"這得爬多高啊"
開始爬的時候，大家都覺得沒多遠，結果爬了十分鐘還沒到頂。
"怎麼怎麼還沒到"素媛氣喘吁吁。
"堅持住！"李允真打氣，"爬上去就能看到月牙泉了。"
素媛突然停下腳步，看著旁邊的沙坡"我想試試不走棧道，直接爬上去！"
只見她興沖沖地往上爬，結果剛邁出一步，腳下的沙子就開始往下滑。
往上爬一步，自動後退半步。
"哎？哎？？"素媛不信邪，加快速度，結果越爬越往後退。
"哈哈哈哈！"裴有容在棧道上笑得直不起腰，"你這是在原地踏步機上呢！"
素媛掙扎了幾下，不但沒前進，反而退到了比開始更低的地方。
"我放棄了"她垂頭喪氣地爬回棧道。
又爬了十分鐘，終于到達頂端。
當月牙泉出現在眼前時
"就這？"素媛有些失望。
遠處的月牙泉並不是想象中那種清澈見底的泉水，看著有些渾濁。
裴有容打量著泉水，"怎麼看起來像個大池塘？"
"你指望什麼？"李允真笑道，"九寨溝那種？"
雖然避開了旅游高峰期，但游客還是不少，很多人在各個角度拍照。
李允真注意到樸智妍一直盯著一個穿漢服的小姐姐看。
"想拍照嗎？"
樸智妍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周圍有不少流動攝影師在攬客。
李允真找了一個，詢問價格。
"拍照101novel.com一張，可以租敦煌飛天的服裝，100元一套。"攝影師介紹。
李允真看了看那些服裝，質量一般，而且明顯被很多人穿過。
"這種流動攝影師拍不出什麼好東西，"她搖搖頭，"走，我們回游客中心。"
剛進門的時候李允真就有留意到，游客中心里有專業的攝影服務。
李允真直接選了最貴的套餐——包含服裝、化妝、多個場景拍攝。
"可以四個人一起拍嗎？"她問。
"當然可以。"工作人員熱情地介紹。
化妝間里，專業的化妝師開始為四人打造敦煌飛天的造型。
"你長得真好看，跟明星似的！"化妝師夸贊樸智妍。
樸智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是這些天來，她第一次如此放松。
一個小時後，四個古代仙女出現了。
飄逸的裙擺，精致的頭飾，再配上專業的妝容，確實有幾分仙氣。
"哇，歐尼好漂亮！"素媛看著樸智妍贊嘆。
"你也很好看。"樸智妍回應道。
拍攝地點選在月牙泉邊。夕陽西下，光線正好。
攝影師是個很有經驗的大哥"來，四位美女靠近一點，對，手可以搭在肩上"
快門聲不斷響起。
從月牙泉邊到沙丘頂端，從群體照到個人特寫，拍了上百張照片。
李允真注意到，隨著拍攝的進行，樸智妍的笑容越來越自然。
原來這家伙喜歡拍照啊，呸，真臭美。
拍攝接近尾聲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
金色的余暉灑在沙海上，月牙泉的水面波光粼粼的，是反射的陽光。
"來來來！"李允真突然從包里掏出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筆，"我們來做個儀式。"
"什麼儀式？"素媛好奇地問。
李允真把本子的紙張撕了下來，一人發了一張"把你們心里的不開心，那些放不下的事，都寫在紙上。"
三人面面相覷。
"寫什麼都可以，"李允真認真地說，"可以是一個人的名字，可以是一件事，可以是一種情緒。寫完後，我們把它埋在沙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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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了就能忘記嗎？"樸智妍輕聲問。
"不能，"李允真搖頭，"但至少是個開始。就當是和過去道個別。"
夕陽的余暉中，四人坐在沙丘上，開始在紙上寫字。
樸智妍拿著筆，猶豫了很久，最後寫下三個字。
素媛寫得很快，密密麻麻的。
裴有容想了半天，寫下"肥肉"。
李允真瞥了她一眼"你不如去動手術來得快"
"？"裴有容大驚失色，"我的意圖這麼明顯嗎？"
李允真翻了個白眼，懶得理她。
十分鐘後，大家都寫完了。
"現在，"李允真站起來，"我們找個地方，把這些都埋起來。"
四人來到一處僻靜的沙丘，開始挖坑。
沙子很細很軟，挖起來並不費力。
坑挖好後，李允真第一個把自己的紙條扔進去。
其他人也陸續把紙條放入。
樸智妍看著手里那張寫著名字的紙片，深吸一口氣，扔了進去。
素媛的好幾張紙片飄進坑里，有一張被風吹起，李允真眼尖地瞄到上面寫的內容嘆了口氣。
所有紙片都放好後，四人開始填沙。
一捧一捧的細沙蓋在紙片上，慢慢地，那些文字消失不見。
"就這樣嗎？"樸智妍問。
"還沒完，"李允真說，"現在，對著這個沙堆，在心里和過去道別。"
四人站成一排，面對著小沙堆。
夕陽已經落到地平線下，天空被染成絢爛的橙紅色。
默念完，她彎腰抓起一把沙子，輕輕灑在沙堆上。
其他三人也跟著做了同樣的動作。
"儀式完成。"李允真拍拍手上的沙子。
"就這樣就能放下了嗎？"樸智妍問。
"又問這種傻問題！"李允真笑了，"哪有那麼容易，但至少我們試過了，不是嗎？"
"而且，"她看向遠方，"這只是開始，接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接下來去哪？"素媛問。
李允真神秘一笑，"一路向東，看遍中國的大好河山。"
"听起來不錯。"樸智妍說，語氣里有了一絲期待。
四人往回走，身後的沙堆在暮色中漸漸模糊。
那些被埋葬的過去，並不會真的消失。
但至少在這一刻，她們都選擇了主動向前看。
回到停車場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李允真說，"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要早起趕路。"
"我已經開始期待了。"素媛興奮地說。
樸智妍看著星空，嘴角微微上揚。
也許允真說得對，換個環境，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而那些被埋在沙漠里的過去，就讓它們永遠留在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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