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的話題不用聊太多,在這里倆人除了猜測之外也沒有確認方法。
阿爾托莉雅知道的不算多,畢竟有些東西和信息,梅林也沒和她說,後來梅林更是在王國中消失,不見蹤影。
四季之後提出一個關鍵問題。
“培養莫德雷德的前提,就是那個孩子能夠活著,但是被聖槍貫穿身體,她存活的概率非常低。以聖槍錨定世界的屬性概念,造成的傷口難以愈合,沒有同等級力量或者超強治愈魔術恢復,身邊沒有醫術驚人的醫師,在阿爾托莉雅你離開戰場後,莫德雷德那孩子很快就會因失血過多而死去。”
“是啊,我理想的一切前提都是莫德雷德那孩子能夠活著。” 阿爾托莉雅輕聲回應,聲音里帶著些許難過。
聖槍所造成的傷口,基本上等同于最強力詛咒,
錨定世界表層的光之塔投影,以寶具方式存在,聖槍 rhongoyniad 不是只有真名解放才能釋放內在真正力量。
它本身存在方式,就具備光之塔的一絲威能,神秘在更強的神秘面前無效,聖槍就是這個星球上,最頂級的神秘之一。
憑借阿瓦隆力量,四季身上被聖槍穿透的窟窿,恢復起來都很慢,更不用說莫德雷德那個孩子,她可沒有什麼強力恢復武裝,小莫最厲害的裝備,就是手中那把坑爹劍克拉倫特。
另外一個名字就是燦然輝耀之王劍,只有真正王者才能發揮其力量的一把劍。
最強戰績也是在卡姆蘭之戰,最後一戰中重創了亞瑟王。
談及莫德雷德生存問題,阿爾托莉雅神色變得黯然,輕聲開口道︰“所以我也只是期望她能夠堅持下來等我回去。不過除了莫德雷德之外,我也擁有另外一個思路。”
“另外思路,不會是阿爾托莉雅你打算從兄弟姐妹中,或者別的親戚貴族里,挑選一個孩子,培養成為合格的王?”
四季知道在歐洲那個地方,就連國王都有可能是從國外進口的,更別說亞瑟王的親戚還在,比如說那個同父異母的姐姐摩根。
阿爾托莉雅老爹尤瑟也不只是就姐妹倆孩子,還有一位不是很出名的公主,叫什麼四季忘了,只不過擁有繼承權的孩子只有她們倆人。
但四季的說法立即遭到阿爾托莉雅搖頭否定。
“神代人類終究無法承擔更多責任,時不我待,在神代即將結束之前,如果莫德雷德那個孩子等不到我,那我就打算生一個孩子培養成為繼承人,即便只有十余年時間,我相信在圓桌騎士輔助下,那個孩子能夠穩定不列顛。四季你那是什麼表情,是不相信我能夠做到麼?”
“不……只是有些難以置信,阿爾托莉雅會有這麼……突破性的想法。”
乍听 saber 要親自生一個繼承人,四季目瞪口呆,腦袋瓜子像是被鐵錘砸中一樣嗡嗡作響。
實在有些難以置信,亞瑟王會生孩子,印象中,好像就沒有這個思路,她說從國外進口一位國王都比親自生一個繼承人要來的真實。
這種像是夢話一樣的語言,咳,他不會做夢,沒有那種功能概念。
反正四季有些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會听到如此離譜言論,他急忙問道︰“不是,阿爾托莉雅為什麼會有這種生孩子想法?”
“我有那個想法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麼?” 阿爾托莉雅盯著四季,一臉驚疑的回應他,“我也是女人啊,四季。在那次聖杯戰爭中,和另外兩位王者,征服王和英雄王交流後,他們的王道我不認同,但他們自我強烈認同觀念讓人羨慕。在蘭斯洛特支持和鼓勵下我想開了,認同自己女人身份。”
“我沒有必要去隱瞞自己的性別,上天賦予我女人性別,為何要去刻意隱瞞和違背。歷史上以女人身份登上王位的王者也不在少數,更是做下許多讓後人稱贊的偉大光輝事跡。她們都能行,為何我不行。所以在那個時候,我打算以女王身份重新登臨不列顛,而女人要生孩子天經地義,這是上天賦予我們女人的權利,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女人的權利麼……確實是這樣啊,哈哈~”
經過 saber 提醒,四季才想起來。
眼前的 saber 不是那個印象中的亞瑟王騎士王,而是發生思想改變後,真正認識自己,認同自己女人身份的阿爾托莉雅。
沒辦法,就算心里知道她已經改變,但相處下來,還是不由自主把阿爾托莉雅,往曾經那個印象中英姿堅毅的 saber 靠攏。
說到底,也是倆人相處時間太短,而聖杯戰爭結束的又太快。
回想曾經和 saber 之間的相處和交流,的確在聖杯戰爭後期,尤其是他和羽斯緹薩從“根源”回來之後,騎士王的一些常服裝束也是以女性為主。
冬木市愛因茲貝倫城堡里那個夜晚,阿爾托莉雅一席雪白的女性冬裝,盡顯少女時期魅力,讓人記憶猶新。
四季暗暗告誡自己,這個問題以後要注意一些,他點頭認同道︰“親自生下一個繼承人,就算年紀小一點,的確有助于穩定國家,穩定人心。阿爾托莉雅你這個想法沒問題,有其他忠誠的騎士在,王國平穩過渡到神代之後有很大可能性。你那個理想結束神代殘余夢想就算是達成了。”
“是吧,我就是那麼想的,我們神代不列顛會毀滅,但新生的不列顛會延續下去。”
見四季認同自己想法,阿爾托莉雅內心很高興,不過一想到接下來的事情,心髒就是一抽,悲痛再一次襲來。
她渾身顫抖,咬著嘴唇,努力平復內心中的悲傷情緒,緩緩的說道。
“是啊,我就是那麼想的,只不過在和四季分別,從你那個世界離開返回我那個世界那個時代後,發生了一件令我極度悲傷痛苦的事情,世界舍棄、拒絕了我。”
“嗯?世界拒絕了阿爾托莉雅?為什麼?” 四季有點不理解,世界為什麼要拒絕 saber,她就是那個世界的人,為什麼要拒絕。
而且這個“世界舍棄、拒絕”詞語,讓他想到了自己,低頭望著自己的右手,搖搖頭沉默不語,第二法沒有可能的。
阿爾托莉雅抬頭望著精神世界遠方,那昏暗陰沉的天空像是印證心中某種感情,她眼角泛紅傷心的搖頭。
剛剛返回自己時代,精神和靈魂重新回歸自己的身體。
從彌留之際剛恢復意識,阿爾托莉雅就發覺到和世界有了一層隔膜,視覺里所有景象在扭曲,就像是從水中看世界一片虛幻蕩漾,有種夢境中那種荒誕風景。
某種直覺瘋狂在提醒,所有神經都在顫栗,感覺很不對勁,好像有一件對她來說恐怖的事情即將發生。
而且整個身體無法動彈,不只是因為重傷彌留之際的緣故,而是有某種奇異力量影響。
沒等阿爾托莉雅詢問意識中連接的抑制力發生了什麼,她整個人和手里的聖槍,就被一股力量彈飛,猶如氣泡包裹一樣進入無法言語的黑暗空間。
那里沒有具體時間流逝概念,也沒有光明,只是一片黑暗。
最後經歷不知道多少時間歲月,等阿爾托莉雅恢復意識,就發覺降落到這個世界未來 2004 年。
回想那段十分短暫時間里所經歷的殘酷事件,阿爾托莉雅全身略微顫抖,心中絞痛,語氣帶著一絲悲傷開口。
“四季,在這個世界未來時代 2004 年,恢復意識後抑制力告訴我一些信息,那就是我被自己的世界舍棄了,那個時代已經不需要我繼續存在,‘人理’判定我的存在,很可能會導致那個世界毀滅。”
“……就因為這個?” 四季皺著眉頭,心中不怎麼舒服,怎麼又是和“人理”有關,這個世界瑪修他們也是因為拯救人類歷史,恢復“人理”采取救世行動。
阿爾托莉雅這邊也要和她自己世界的“人理”聯系起來麼?
而且那個“人理”有那麼大的權限,有那麼具體化智能意識麼?“人理”還能和兩大抑制力相比?
就因為一個可能性?
感覺有點不對勁啊,能毀滅世界的角色多了,“人理”還能都舍棄和驅離?
為什麼會是亞瑟王,她存在就不行麼?
他不理解,自己的主世界可沒有“人理”那個玩意,但四季認為,這可能是平行世界不同的特殊性吧。
畢竟幾乎一模一樣的平行世界,也沒有存在必要。
阿爾托莉雅還在繼續講述,語氣帶著一絲顫抖。
“就因為懷疑我會毀滅世界舍棄了我,就把我驅離,世界也對我太殘忍了。我理想結束神代,拯救不列顛夢想還沒有完成,最後也沒有機會去完成那個夢想。之前我和圓桌騎士,我們所有人努力和犧牲都白費了,那個夢想如同泡影一般被‘人理’輕易戳破。”
“被世界舍棄的我再也無法返回,在被驅離到這個世界未來重傷那段時間里,聖槍神性快速侵蝕精神意志陷入絕望的我,在短時間里完成女神倫戈米尼亞德轉變。之前我還不理解‘人理’為何會判斷我會毀滅世界,但現在看來,持有聖槍,無法徹底切斷聖槍聯系的我,如果沒有徹底安眠死去,終究會化身女神側面毀滅世界。”
“唉~原來是這樣麼,那我非常理解阿爾托莉雅你被世界舍棄的感情,我差不多也有那種經歷……”
望著阿爾托莉雅那悲傷的美麗精致容顏,四季心中也不好受,他非常理解那種感情。
他自身也有那種經歷,【被動隨機穿越】這無法控制的能力。
從起源世界里,毫無預兆就被隨機穿越到認知中的二次元世界里。
這和被世界舍棄和驅離,也沒有什麼不同。
或許一開始他和阿爾托莉雅感受不一樣,很高興,那畢竟也是中二時期天真幻想麼,前往二次元美好世界。
但之後學園都市的黑暗,給了他當頭一棒,一次印象深刻的教訓。
那之後的心情,體會和阿爾托莉雅差不多,都有絕望之時,只不過他能夠接受同位體感情和人際關系恢復的快,更加堅定自己不能被黑暗世界同化,要保持自己的心理底線。
這一點和阿爾托莉雅不同,對方在陌生世界里,除了自己沒有任何熟人和事物,孤獨且寂寞。
這一點,四季是幸運的。
四季那理解話語,讓悲傷的阿爾托莉雅心中泛起疑惑,盯著四季那雙不同顏色的雙眼輕聲反問︰“四季可以理解我被世界舍棄的感情?這應該不可能吧?以四季父母雙全完好家庭和背景,應該沒有我這種被世界舍棄的經歷。”
“……不,阿爾托莉雅,我真的可以理解。” 四季同樣看著 saber 那雙富有感情的碧綠雙眸,認真點頭回應。
不只如此,那種深入靈魂的絕望情緒被四季從內心黑暗中引導而出,整個身體都彌漫著一股悲傷和孤獨精神波動。
他對震驚的阿爾托莉雅露出一個傷感笑容,開口道。
“你看,阿爾托莉雅,我沒有騙你。我的事情怎麼說呢,有點復雜,但我真的可以理解那種感情,很痛苦,很失落也很絕望,就像是被父母遺棄的孩子,沒有家鄉也沒有歸處,和全世界格格不入,只能游蕩在陌生的城市里,非常孤獨和寂寞。”
“四季,你……”
不是錯覺,以在自己精神世界里的優勢,阿爾托莉雅能感受到,四季身上散發出來那種情感,幾乎和她當時體會的一模一樣。
精神相連的倆人交流,絕不可能有欺騙。
四季沒有說謊,他真的可以理解自己當時那種心靈絕望感受,那不是安慰也不是同情。
身心同感,真正從內而外體現出來。
內心中涌現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阿爾托莉雅此刻認識到,自己所傾訴內心情感的對象四季,真的非常特別。
他們之間不只是相互友好信任,彼此尊重的好友,還有幾近相同的經歷和情感體會,倆人心靈比想象中更加接近,甚至比親人更加親切。
親切感把心中的悲傷被驅離,並且涌現一股許久未出現的溫暖之情。
阿爾托莉雅眉宇之間帶著溫柔和關切,唇角微張輕聲開口︰“我們是一樣的,四季,被世界舍棄和驅離,那肯定是一段非常痛苦的時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