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想……你真的不該刪除愛莉希雅的記憶體。”
“哪怕不是為了活下去,而是單純為了你自己。”
芽衣說道。
“……?”
侵蝕之律者疑惑的看著芽衣。
“數據是不會騙人的,你比誰都清楚這一點。所以,只要你認真翻閱她的一生,就能意識到……”
“即便你能復現她的外表,模仿她的舉止,重復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你也成為不了她。”
芽衣拔出刀,砍向侵蝕之律者。
“你永遠,成為不了她。”
黑暗翻卷著。
一望無際的黑暗中,芽衣緩緩起身。
此時一個暗淡的光點漂浮在遠方,像是靈魂飄散的殘像。
她朝著光點伸出手——
芽衣出現在樓頂。
“……這里是?”
芽衣看向前方。
“唉……瞧瞧你都做了什麼。”
侵蝕之律者的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
“侵蝕之律者……”
芽衣側身看向侵蝕之律者。
“沒必要這麼防著我,說實話,我現在一點和你吵鬧的心思都沒有。”
“芽衣,你連[不要在高空進行危險動作]的生活常識都沒有嗎?從高空墜落的體驗,我這輩子都不想有第二次了。”
“……算了,就當是你比較心急吧。總之,現在我們抵達目的地了——你滿意了嗎?”
侵蝕之律者問道。
芽衣環顧四周,頓時明白了她的話中之意。
她轉過身看向侵蝕之律者。
“這里……就是那座被迷霧籠罩的小島?”
芽衣問道。
“沒錯,同時也是終結一切疑問的地方——你是這麼認為的,對吧?”
“可惜,如你所見,這里什麼都沒有。它早已成為我的囊中之物,而你想要尋找的答案……”
“我可以確信,它們一開始就不存在。”
侵蝕之律者說道。
“這不可能。”
芽衣說道。
“芽衣,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信任她了?這可不像你呀。”
“難道你真的一點都沒懷疑過,那天她對你袒露的[真相],其實依然有所保留?”
侵蝕之律者說道。
“這個問題的答案,我自然會去揭開,但不會是現在,更不會是和你一起。”
“我知道你想干什麼。我不會給你任何探究她過去的機會……”
“……[冒牌貨]。”
芽衣說道。
“……”
“芽衣……你知道你這句話,真的讓我有些傷心了嗎?”
“經過之前幾場戰斗,我還以為芽衣已經學聰明了。”
“永遠不要挑戰[無法戰勝]的敵人……這才是生存的智慧,不是嗎?”
侵蝕之律者說道。
“是嗎?可我記得,我們應該沒有得出這個結論。”
“侵蝕之律者,你是否真如自己宣言的那樣……[無懈可擊]呢?”
芽衣說道。
“唉,好吧。如果芽衣一定要吃點苦頭才肯學乖的話,我也只能進行一些愛的教育了。”
“提前聲明,這一次,我不會手下留情了哦。”
侵蝕之律者背過身去,幾只由侵蝕之律者力量形成的褪色怪物出現在芽衣面前。
芽衣消滅一群怪物後,又出現了新的怪物。
“芽衣,你還沒有生厭嗎?我都快要打哈欠了……”
侵蝕之律者說道。
“是嗎?那,這樣呢——”
裹挾著雷霆的一擊,自上而下將大地兩斷,留下一道巨大的裂隙,冰藍的數據在其中一閃而逝。
“……哦?”
侵蝕之律者好奇的看著芽衣。
“看來我的猜想沒錯……受侵蝕影響,往世樂土已不再像過去那樣穩定了。”
“只要掌握了技巧,在數據空間中破開一道裂痕……這樣的事,我也能做到。”
芽衣說道。
“那又有什麼意義呢?”
侵蝕之律者問道。
“怎麼,你好像很在意的樣子?”
芽衣問道。
侵蝕之律者眨了眨眼,沒有再說什麼。
“我一直很好奇,千劫到底做了什麼,竟然能讓你這樣謹小慎微的蟄伏者也不得不改變計劃,親自下場。”
“以我對他的了解,只有一種可能——那個男人只會采取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暴力]。”
“既然樂土已經成為了你存在的媒介……那麼它受到的破壞自然也會轉化為你受到的損傷,對嗎?”
芽衣說道。
“僅憑只言片語就能想到這麼多嗎?芽衣,怪不得大家都說你更適合當理之律者呢。”
“只要不斷對樂土空間造成傷害,就能削弱我的力量……啊呀,一個人的車輪戰嗎?真是有趣的想法呢。只不過……”
她漫不經心地伸出三指,在眼前輕輕劃過,巨大的裂痕就這麼消失了。
“……?”
芽衣看著侵蝕之律者。
“這樣的一擊……要用十成十的力量吧?”
“芽衣,你對自己的體力很有信心嗎?誰會先因為筋疲力盡而倒下,可不好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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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蝕之律者說道。
“作為樂土中唯一無法被侵蝕的存在,我能對你造成怎樣的威脅,你一清二楚。”
“愛莉希雅失蹤至今已有一段時間,可受到侵蝕的英桀卻不過半數——以你那強烈的控制欲來看,這恐怕不是出于計劃,而是囿于實力。”
“我不知道侵蝕一個堅定的靈魂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或許是精力,或許是時間,但想必不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更何況……如今你選擇化身為愛莉希雅的樣子——對你而言,這應該是一把雙刃劍吧。”
“為了不脫離她的身份,你的行動會受到諸多限制。但即便如此,為了死守[型號六六六]的主導權,你不得不這麼做。”
“所以,你才會主動現身,同我虛與委蛇——只有拖住我,一個比千劫更加危險的潛在威脅,你才會有機會繼續自己的計劃。”
芽衣說道。
“很合理的推測呢,但……也僅限于此了。”
“呵呵……唉,看來,我確實不該和你聊太多的。”
“再這樣下去,我恐怕真的要把所有的底牌,都遞到芽衣手上啦。”
“但……即便你發現了我再多的弱點,也無法阻止我對樂土的侵蝕。”
“力量上的差距依然是無法彌補的,不是嗎?”
侵蝕之律者說道。
“也許吧。”
“但至少此時此刻,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芽衣說道。
“……?”
侵蝕之律者看著芽衣。
“你並非[全知全能],也並非[不可戰勝]——能證明這兩點,已經足夠了。”
“還沒意識到嗎?就在我們侃侃而談的時候,剛才那一擊的[余波]已經傳向了樂土的每個角落。”
“那兩個在樂土中擁有[特殊身份]的人不可能錯過這個訊息。而現在……”
“……回應來了。”
遠方亮起了光,耀眼的白光將一切包裹其中。
“還好……我並未來遲。”
“所以,我們重新來過吧……”
“……侵蝕之律者。”
櫻的聲音響起。
時間回溯,那天晚上。
在櫻的請求下,愛莉希雅終于告訴了她真正的結局。
之後櫻察覺那個[氣息],她前往了那里,而最後她在發出訊息後便用剎那一刀將空間[凍結],並從斷裂的夾縫中死里逃生。
幾小時鐘前,甦根據線索找到了昏迷的櫻,他用自己的數據替換了櫻的一部分數據,減緩了侵蝕的速度。
櫻成功醒來,當她醒來時,眼前只有一片樹葉。
之後甦告訴了櫻,他知道的情況,並將千劫交給他的東西還給了櫻。櫻戴上了[勿忘我]的面具。
“那麼,需要我做什麼?”
櫻問道。
“畢竟是維爾薇的遺計,她所留下的,是一道[三重謎題]。”
甦說道。
“同一個謎面,卻有三種解答嗎?”
櫻問道。
“嗯,我們方才得出的答案只是其中的第一層。淺顯,且非癥結所在。而剩下的兩解,才是破局的關鍵。”
“所以,櫻,現在我需要你去揭示謎題的第二種答案。”
“為此,我們必須……”
“……直面[死亡]。”
甦說道。
時間回到現在。
“之前的那一次,如果稱作[交手],恐怕太過牽強了。”
“所以……我們重新來過吧,侵蝕之律者。”
櫻戴著面具說道。
“櫻……”
芽衣看向身旁的櫻。
“唔……事情總會變成這樣嗎?櫻,我明明是因為關心你,才想讓你置身事外的呀。”
侵蝕之律者說道。
“……”
“……?”
櫻看向芽衣,她的心充滿的疑惑。
“嗯,不僅僅是外形,性格也在向愛莉希雅轉變……我是指不好的方面。”
“起初我也很意外,現在看來……她的目的應該是名為[型號六六六]的對凱文武裝。”
“她必須[成為]愛莉希雅,才能奪取相應的主導權。”
芽衣說道。
“……原來如此,用以[謝幕]的裝置嗎?”
“對于現狀,我已通過甦流轉而來的[數據]有所獲知,只是完全理解還需要些時間。”
櫻說道。
“數據流轉?你的意思是,甦……”
芽衣看向櫻。
“事已至此,就相信他的決斷吧。無論如何,他都身負[智者]之名。”
“像她這樣的存在,目前還僅此一例,對嗎?”
櫻問道。
“嗯,維持這種狀態,對她來說並不容易,似乎也是一種負擔。”
芽衣說道。
“那麼,只要能讓她不得不滯留在這里,甚至,將她徹底斬卻的話……”
櫻看向侵蝕之律者。
“那個——不好意思打斷一下,你們之間的悄悄話,可全都被我听到了哦?”
“三個女孩子呆在一起,冷落其中一個可不太好哦……而且,櫻,你可是打擾到了一場[約會]呢。”
侵蝕之律者說道。
“是嗎?我倒覺得這才是常態。”
芽衣說道。
“嗯哼,真讓人意外,你還有過這樣的經歷嗎……之後可要和我好好聊聊哦?”
侵蝕之律者說道。
“听見也無妨,那些對話原本就不需要暗中進行。”
“至于[約會]……很抱歉。但于我而言,侵蝕之律者,你也是一位特殊的[故人]。”
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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