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華市紀委的審訊室里，曾小婷坐在鐵椅上，雙手緊緊攥著衣角。
面對審訊員拋出的問題，她要麼沉默不語，要麼含糊其辭，顯然還在抱有僥幸心理。
“曾小婷，你以為不說話就能蒙混過關？”審訊員將一摞繳費憑證推到她面前，“這些都是攤主們提供的證據，上面清清楚楚記錄著你收取‘管理費’的金額和時間。”
“你表哥潘德鋼已經交代，每個月你都會給他轉十萬塊，這些錢的去向，你必須說清楚。”
曾小婷的身體微微顫抖，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卻依舊嘴硬︰“那些錢是我跟潘哥借的，不是什麼‘分紅’。”
“我只是幫他管理市場，收取的是合理的服務費。”
“合理的服務費？”審訊員冷笑一聲，“官方規定的市場管理費是每月每平米五元，你卻收二十元，還威脅不交就拆攤位，這叫合理？”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周志高走了進來。
他手里拿著一份攤主的筆錄，放在曾小婷面前︰“王大媽的兒子患有白血病，全家就靠她的菜攤治病。”
“你不僅收她高額管理費，還在她兒子住院時拆了她的攤位，你覺得，這也是合理的？”
曾小婷的頭垂得更低，不敢直視周志高的目光。
她知道，自己再怎麼狡辯，也抵不過鐵證如山。
周志高沒有再跟她廢話，轉身走出審訊室。
走廊里，紀委書記張平正等著他︰“周組長，潘德鋼已經交代了部分問題，他承認縱容曾小婷壟斷農貿市場，還收受了她的好處費。”
“但他說，市里面還有領導知道這事，只是沒人敢管。”
周志高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哦？市里面的領導？他有沒有說具體是誰？”
“他沒明說，只提到每次向曾小婷‘分紅’時，都會給某位領導留一份。”張平壓低聲音，“我們正在進一步審訊，相信很快就能有結果。”
周志高點點頭︰“不管涉及到誰，都要一查到底。農貿市場關系到老百姓的菜籃子，是天大的民生事。”
“這些干部竟然把主意打到小菜販身上，簡直不可饒恕。”
當天下午，周志高帶著張平，直接去了安華市市委大樓。
市委書記趙天成听說他來了，趕緊帶著班子成員在門口迎接，臉上堆著笑容︰“周組長，您怎麼突然來了？快請進，我們正好有工作想向您匯報。”
周志高沒有跟他客套，徑直走進會議室，坐在主位上。
“匯報就不必了，今天找你們來，是想問問農貿市場的事。”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領導，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曾小婷壟斷全市六個農貿市場，收取高額‘管理費’，威脅、打壓攤主，潘德鋼作為城管局副局長，不僅縱容，還參與分贓。這事，你們誰知道？”
會議室里瞬間鴉雀無聲，干部們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敢說話。
市長李偉干咳了兩聲，試圖打圓場︰“周組長，這事我們也是剛听說，正在安排調查。之前確實收到過一些舉報，但都沒有確鑿證據，所以……”
“沒有確鑿證據？”周志高打斷他，將一份舉報材料扔在桌上，“這是半年前攤主們提交的舉報信，上面有三十多個人的簽名和手印，詳細記錄了曾小婷和潘德鋼的惡行。”
“你們說沒有證據，是真的沒看到，還是故意視而不見？”
李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低下頭不敢說話。趙天成趕緊接過話茬︰“周組長，是我們工作不到位，沒有及時發現問題。”
“我們已經成立了專項工作組，會盡快調查清楚，給老百姓一個交代。”
“工作不到位？”周志高的聲音陡然提高，“老百姓的菜籃子被人壟斷，血汗錢被人搜刮，你們卻說工作不到位？”
“人民群眾是你們的衣食父母，連他們的難處都不知道，連他們的訴求都不回應，那養著你們這些干部有什麼用？”
他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些，卻依舊帶著威嚴︰“我今天來，是想給你們一個機會，先禮後兵。”
“如果你們能盡快整改，查清問題，追究責任人，給老百姓賠償損失，這事還能從輕處理。”
“要是你們還不知悔改，想蒙混過關，那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干部們紛紛點頭，語氣里滿是堅定︰“周組長，您放心，我們一定盡快整改，絕不辜負您的期望。”
周志高看著他們，心里卻沒有絲毫放松。
他知道，這些干部很可能只是表面答應，背地里還會拖延、敷衍。
“我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後，我要看到整改方案和初步調查結果。”
“另外，你們要親自去農貿市場，向攤主們道歉，賠償他們的損失，要是做不到，你們就自己向組織上提交辭職報告。”
趙天成和李偉趕緊答應︰“是，周組長，我們一定做到。”
會議結束後，周志高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留下了趙天成和李偉，單獨跟他們談話。
“趙書記，李市長，農貿市場的問題只是冰山一角。”
“我懷疑，安華市還有很多類似的問題，只是沒有暴露出來。”
“你們要以此為契機，在全市範圍內開展民生領域專項排查，重點查教育、醫療、養老等領域的腐敗和作風問題。”
趙天成連連點頭︰“周組長，您說得對。我們已經安排下去了，明天就開始排查，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問題。”
周志高又叮囑道︰“排查不能走過場，要深入基層，听老百姓的聲音。”
“要是讓我發現你們搞形式主義，後果你們自己清楚。”
離開市委大樓時，已經是傍晚。周志高讓老鄭開車去惠民農貿市場，他想看看攤主們的情況。
剛走進市場，就看到趙天成和李偉帶著干部們，正在給攤主們道歉，還現場發放賠償款。
王大媽拿到賠償款，激動得熱淚盈眶︰“趙書記，李市長，謝謝你們，以後我們終于能安心擺攤了。”
趙天成的臉上滿是愧疚︰“大媽，是我們工作不到位，讓您受委屈了，以後我們會加強監管，絕對不會再出現這樣的問題。”
周志高站在遠處，看著眼前的一幕，心里漸漸踏實。
他知道，只要這些干部能真正認識到錯誤，真心為老百姓辦事，安華市的問題一定能解決。
當天晚上，周志高在酒店里整理材料，準備第二天的工作。
張平打來電話，語氣里滿是興奮︰“周組長，潘德鋼交代了，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張建軍跟他和曾小婷有勾結。”
“張建軍每個月都會從他們那里收取五萬元‘好處費’，還幫他們打通了市場監管局的關系，讓曾小婷順利壟斷農貿市場。”
周志高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很好，立刻對張建軍采取強制措施。”
“另外，查清楚他還有沒有其他問題，有沒有同伙。”
“我們已經安排好了，今晚就行動。”張平的聲音里滿是堅定。
掛了電話，周志高靠在椅背上，心里滿是感慨。
安華市的問題比他想象的更嚴重，不僅有基層干部的腐敗，還有高層領導的包庇。
但他相信，只要堅持下去，只要有紀委和老百姓的支持，一定能把這些蛀蟲全部挖出來，還安華市一個干淨、公平的環境。
第二天一早，周志高就接到了張平的電話，說張建軍已經被控制，正在接受審訊。
他趕緊趕到紀委，參與審訊。張建軍剛開始還想狡辯，但在證據面前，很快就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他不僅收受曾小婷和潘德鋼的好處費，還在其他項目中收受賄賂，涉案金額高達兩百多萬元。
“張建軍，你身為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本應為民服務，卻利用職權收受賄賂，包庇腐敗分子。”
“你對得起組織的信任，對得起老百姓的期望嗎？”周志高的語氣里滿是憤怒。
張建軍的頭垂得更低，眼淚從眼角滑落︰“我錯了，我對不起組織，對不起老百姓。”
“求你們給我一次機會，我願意退贓，願意配合調查。”
“機會？你給老百姓機會了嗎？”周志高的聲音里滿是嘲諷，“你收的每一分錢，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現在說對不起，太晚了。”
接下來的幾天，周志高帶領紀委同志，在安華市開展了一場民生領域專項整治行動。
他們不僅查清了農貿市場的問題，還發現了教育系統亂收費、醫療系統收受紅包、養老機構虐待老人等多個問題，處理了23名干部，其中包括3名處級干部。
消息傳開，安華市的老百姓紛紛拍手稱快。
有人在市政府門口掛起了“為民做主，清正廉潔”的錦旗，有人還自發地組織了慶祝活動。
這天下午，周志高在農貿市場視察時，遇到了之前的王大媽。
她拉著周志高的手，激動地說︰“周組長，謝謝您。”
“現在農貿市場的秩序好了，再也沒人收高額管理費了，我兒子的病也有了好轉，真是太謝謝您了。”
周志高笑著說︰“大媽，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只要你們能過上好日子，我們再苦再累也值得。”
離開農貿市場時，夕陽已經西斜。
周志高坐在車里，看著窗外漸漸熱鬧起來的街道，心里滿是欣慰。
他知道，安華市的改變才剛剛開始，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但他有信心，只要這些干部能堅持為民服務的初心，只要老百姓能積極參與監督，安華市一定能成為一個民生幸福、社會和諧的城市。
“志高，安華市的整治行動很成功，中央紀委已經把你們的經驗推廣到全國了。”
“另外，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之前被曾小婷壟斷的農貿市場，現在已經引進了新的管理團隊，攤主們的生意越來越好了。”
周志高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太好了！這說明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只要干部們能真心為老百姓辦事，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對了，還有個事要跟你說。”劉曉雅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神秘，“組織上準備調你回京城，擔任更重要的職務，你什麼時候回來？”
周志高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說︰“等我把安華市的後續工作安排好就回去。”
“這里還有很多事沒做完，我得確保整改能長期堅持下去，不能半途而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