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市的晨光剛漫過市政府大樓的玻璃幕牆，趙文博就已經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看著樓下匆匆趕來的干部們。
他手里攥著一份《罰款退還實施方案》，紙張邊緣被反復捏得發皺，昨天晚上他和林建軍帶著城管、財政等部門的負責人熬了通宵，才把方案敲定下來，可心里還是沒底。
“趙書記，周部長的車到樓下了。”秘書輕輕敲門進來，語氣帶著緊張。
趙文博深吸一口氣，把方案塞進公文包︰“知道了，我這就下去。”
他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眼牆上的“文明城市”獎牌，那金燦燦的牌子此刻卻像塊燙手的山芋，周志高昨天在會上的話還在耳邊回響，“文明不是靠逼出來的，是靠暖出來的”，這句話像把鍘刀，懸在每個班子成員的頭上。
樓下，周志高正和幾個組織部的干部說話，手里拿著一份市民名單。
“這些是上個月被罰款的困難群眾，你們重點跟進，確保退款能按時到賬。”
他把名單遞給身邊的同志，“要是發現有部門拖延或者挪用罰款，立刻向我匯報。”
“周部長，您放心，我們一定盯緊。”干部們接過名單，轉身匆匆離開。
趙文博趕緊迎上去︰“周部長，您早。《罰款退還實施方案》我們已經做出來了，您看看。”
他遞過方案，手心都在冒汗。
周志高接過方案，翻開仔細看著。
方案里明確了退款流程，通過社區登記、銀行轉賬、現場領取三種方式，針對老年人、殘疾人等特殊群體，還安排了專人上門辦理。
他的手指在“罰款資金專戶管理”那欄停住︰“這筆錢必須單獨封存，任何人不準動，包括你們市委班子成員。”
“是是是，我們已經在銀行開了專戶，所有罰款都存進去了，有財政、紀委、組織部三方監管。”
趙文博趕緊解釋，“誰要是敢動這筆錢，不用您說，我們紀委先把他查了。”
周志高點點頭，把方案還給趙文博︰“很好，就按這個方案執行。”
“三天後我要看到初步結果，一周內必須完成所有退款。另外，公開道歉的事，安排得怎麼樣了？”
“已經聯系了市電視台和報社，明天上午十點，城管、交警等部門的負責人會在電視台做公開道歉，同時在各大社區張貼道歉公告。”
趙文博趕緊回答，“我們還準備開通‘文明城市意見箱’，讓市民提建議，真正參與到創建中來。”
周志高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是正確的做法，記住，道歉不是走過場，要讓市民感受到你們的誠意。”
“要是有市民不滿意，或者提出合理建議，一定要認真對待，不能敷衍。”
兩人正說著，林建軍匆匆趕來，手里拿著一份文件︰“周部長，趙書記，那個被錯判的小伙子，我們已經聯系上了。”
“他叫張強，現在在一家餐館打工，我們準備明天就啟動再審程序，同時給他申請國家賠償，幫他找份穩定的工作。”
“做得好。”
周志高接過文件，上面有張強的聯系方式和基本情況，“一定要親自去跟張強溝通，向他道歉，告訴他政府會彌補之前的過錯。”
“另外，要查清楚當初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錯判，是不是有法官濫用職權，或者有人打招呼，這個問題必須查到底。”
“我們已經讓紀委和法院成立了聯合調查組，明天就開始調查。”林建軍趕緊說，“絕不放過任何一個責任人。”
周志高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你們能有這個態度，我很欣慰。”
“明月市的整改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但只要你們真心為老百姓辦事，一步一個腳印，就一定能讓市民滿意。”
接下來的幾天，周志高沒有待在市政府，而是每天都深入社區、街道、企業，跟市民和企業家們聊天，了解他們的真實想法。
在城東社區的便民服務站，周志高遇到了正在辦理退款的王大爺。
王大爺上個月因為亂停自行車被罰款兩千塊，家里本來就困難，這筆錢讓他愁了好幾天。
“周部長，您看，退款今天就到賬了，還收到了城管部門的道歉短信。”
王大爺拿著手機，笑得合不攏嘴，“以前覺得政府離我們很遠，現在才知道，還有您這樣為老百姓做主的好領導。”
周志高笑著說︰“大爺，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以後要是再遇到不合理的罰款或者辦事難的情況，您直接打這個電話投訴。”他把舉報電話寫在紙上，遞給王大爺。
在城西的一家服裝廠，周志高跟廠長李紅梅聊起了明月市的營商環境。
李紅梅嘆了口氣︰“以前為了評文明城市，城管部門三天兩頭來檢查，一會兒說我們廠門口的貨物堆放不整齊，一會兒說我們的廣告牌不規範，動不動就罰款。”
“我們想擴大生產，可又怕被罰款，只能一直拖著。”
“現在不一樣了。”
李紅梅的語氣又變得輕松起來，“這幾天城管部門的人來道歉，還幫我們規範了貨物堆放和廣告牌，說以後會上門服務，幫我們解決問題。”
“要是早這樣，我們廠早就擴大規模，多招幾十個人了。”
周志高點點頭︰“李廠長，您放心，以後明月市的營商環境會越來越好。”
“政府會出台更多扶持政策，幫企業解決困難，讓你們安心發展。要是有哪個部門敢故意刁難，您直接找我。”
李紅梅激動得站起來︰“周部長，您真是我們企業家的貼心人。”
“有您這句話，我們就敢大膽干了！我準備下個月就引進新設備，擴大生產，爭取年底前再招五十個工人，讓更多市民在家門口就業。”
周志高的心里滿是欣慰。他知道，只有企業發展起來，市民有了工作，生活才能越來越好，文明城市的創建才有意義。
在走訪過程中，周志高發現，越來越多的市民開始主動參與到文明城市創建中來。
有的市民自發組織了“文明勸導隊”，在街頭巷尾引導大家遵守交通規則、愛護環境。
有的市民給市政府提建議，希望多建幾個公園和健身廣場，還有的市民主動幫助社區清理垃圾，美化環境。
“周部長，您看，這是市民提的建議，有兩百多條呢。”
趙文博拿著一疊建議表，臉上帶著笑容，“以前我們搞文明城市創建，都是政府說了算，市民不理解也不配合。”
“現在不一樣了，大家都主動提建議，參與進來，這才是真正的文明城市。”
周志高接過建議表，仔細看著。
建議里有關于改善交通、增加公共設施的，有關于加強教育、提高市民素質的，還有關于扶持企業、促進就業的。
他的手指在一條建議上停住︰“這條建議很好，‘在學校開設文明教育課程，從孩子抓起’，這個可以落實。”
“文明城市的創建，要靠一代又一代的人傳承，從孩子抓起，才能讓文明真正深入人心。”
“我們已經聯系了市教育局，準備在全市中小學開設文明教育課程，同時開展‘文明小使者’活動，讓孩子們帶動家庭，共同參與創建。”
趙文博趕緊回答，“我們還準備在社區建‘文明講堂’，邀請專家和市民來講文明故事，傳播文明理念。”
周志高滿意地點點頭︰“這才是我想看到的文明城市，政府引導、市民參與，大家一起努力，讓城市變得更美好、更有溫度。”
傍晚時分，周志高來到市中心的廣場。廣場上熱鬧非凡，有跳廣場舞的大媽，有帶著孩子玩耍的家長，還有散步的老人。廣場的電子屏上，正在播放城管部門負責人的道歉視頻，旁邊的“文明城市意見箱”前，有不少市民在提建議。
一個小朋友拿著一幅畫，走到周志高面前︰“叔叔，這是我畫的文明城市，有藍天、白雲、干淨的街道，還有很多小朋友在玩耍。”
周志高接過畫，畫上的城市色彩鮮艷，充滿了童趣。
他笑著摸了摸小朋友的頭︰“畫得真好，以後我們的明月市，一定會像你畫的這樣美好。”
小朋友的眼楮亮了起來︰“真的嗎？那我以後要做文明小使者，讓大家都愛護城市。”
周志高點點頭︰“好，叔叔相信你。”
看著廣場上歡樂的人群，周志高的心里滿是暖意。
他知道，明月市的整改雖然才剛剛開始，但已經取得了初步成效。
只要堅持下去，只要政府和市民同心協力，明月市一定能成為真正有溫度、有人情味的文明城市。
離開廣場時，趙文博和林建軍送周志高到車上。
“周部長，謝謝您，要是沒有您，我們還在走彎路，不知道要讓市民多失望。”趙文博的語氣里滿是感激。
周志高笑了笑︰“不用謝我，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真正要感謝的，是市民的理解和支持。以後明月市的發展，還要靠你們和市民一起努力。”
車子駛離廣場，周志高望著窗外的夜景。
明月市的街道上燈火通明，市民們的臉上洋溢著笑容，這才是文明城市該有的樣子。
他掏出手機，給劉曉雅發了條信息︰“明月市的整改很順利，市民的滿意度很高。”
“接下來，我們要重點查之前的錯判案和罰款資金問題，絕不讓腐敗分子和懶政干部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