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被夕陽染成蜜色，周志高站在“龍國號”貨輪的甲板上，看著起重機將集裝箱吊入艙內。
伊麗絲的密函在西裝內袋里微微發燙，羊皮紙上的鳶尾花水印與西盟盟主印章重疊，像極了她藍灰色眼眸里那抹難以捉摸的光。
“部長，”首席翻譯小林遞過衛星電話，“西盟王室來電，說有‘私人事務’與您溝通。”
周志高接過電話，海風掀起他的領帶，露出伊麗絲送的銀質袖扣——海水江崖紋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電話那頭的法語帶著皇室特有的優雅腔調“周部長，听說紅海最近不太安寧？”
“公主殿下的消息總是這麼靈通。”周志高望著遠處游弋的護航軍艦，“龍國貨輪的護航編隊剛升級了激光防御系統。”
電話那頭輕笑出聲，背景音里傳來水晶杯踫撞的聲響“我祖父曾說，海盜的彎刀永遠砍不斷絲綢之路上的駝鈴。”
伊麗絲的聲音壓低，帶著一絲曖昧的沙啞，“但若您需要西盟海軍的‘偶遇’，我可以讓‘聖女貞德號’在亞丁灣多停留幾日。”
周志高想起在布魯塞爾露台那晚，伊麗絲披肩上的雪松木香氣。“殿下的好意心領了，”他轉動袖扣，金屬觸感讓心緒平復，“龍國的護航編隊喜歡獨來獨往，就像沙漠里的駱駝群。”
掛了電話，小林遞來加密電報“部長，白頭鷹第七艦隊突然改變航線，正向紅海方向機動。”
周志高將密函塞進防火保險櫃，指尖劃過“龍國號”的貨物清單——五百台光伏逆變器、三千噸小麥種子、十車皮的醫療物資。
“通知護航編隊，開啟全頻段電子干擾。”
“讓龍國的航母編隊按原計劃行進，別讓白頭鷹看出我們早有準備。”
夜幕降臨，“龍國號”駛入亞丁灣。周志高站在駕駛艙，看著雷達屏幕上突然出現的十幾個光點。
船長握緊望遠鏡“部長，是海盜母船！他們放出快艇了！”
艦載直升機的轟鳴聲驟然響起，激光眩目器在夜空中劃出綠色光束。
周志高看著海盜快艇在強光中失控打轉，想起伊麗絲在電話里說的“彎刀砍不斷駝鈴”——此刻，龍國的科技之盾正印證著這句古老的諺語。
“部長，”小林舉著衛星電話跑來，“希克斯副部長來電，說白頭鷹願意‘協助’護航，條件是……”
“條件是讓龍國退出西盟的稀土項目？”周志高接過電話，听著希克斯在那頭刻意拔高的聲調，“副部長不如問問那些海盜，他們的ak47是不是白頭鷹造的？”
希克斯的聲音陡然尖銳“周部長這是血口噴人！”
“是不是噴人，”周志高看著甲板上被生擒的海盜，他們口袋里搜出的美金上還印著白頭鷹國庫印記，“等我們把這些‘證據’交給聯合國安理會，全世界都會知道。”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良久才傳來希克斯的冷哼“周部長真是越來越不擇手段了。”
“比起資助海盜，”周志高掛斷電話，看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龍國只是在守護自己的商船。”
清晨，“龍國號”安全抵達吉布提港。周志高在碼頭見到了等候的伊麗絲，她穿著卡其色軍裝，金發束成利落的馬尾，藍寶石戒指在陽光下格外醒目。
“周部長的護航編隊，比我想象的更厲害。”她遞過一杯薄荷茶，指尖在杯壁上留下濕漉漉的指印。
周志高接過茶杯，薄荷的清涼驅散了昨夜的疲憊。“殿下的‘偶遇’也很及時，”他看著遠處西盟海軍艦艇上飄揚的旗幟，“白頭鷹的‘協助’，我們就不麻煩了。”
伊麗絲輕笑出聲，藍灰色眼眸里閃過一絲狡黠“我祖父還說過，沙漠里的旅人從不同喝敵人遞來的水。”
她忽然湊近，溫熱的氣息拂過他耳畔，“龍國的光伏電站若建在西盟的撒哈拉，我可以申請王室領地作為‘禮物’。”
周志高感受著她過于貼近的體溫，想起妻子劉曉雅發來的早餐照片——女兒正在給吐司涂草莓醬。“殿下的領地，更適合種龍國的梭梭樹，”他後退半步，拉開安全距離，“防沙固土，比建宮殿更實用。”
伊麗絲的目光暗了暗，隨即又揚起笑容“周部長總是這麼務實。”她從軍裝口袋里取出一個絲絨盒子，里面是枚刻著龍國長城紋樣的徽章，“這是我用西盟的稀土定制的，送給您做紀念。”
徽章觸手溫潤，長城垛口的紋路與他在羊場縣見過的城牆磚如出一轍。“多謝殿下，”周志高將徽章別在西裝上，“龍國有句老話，‘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伊麗絲的睫毛顫了顫，忽然轉身指向紅海“周部長看，那是白頭鷹的航母。”她的聲音被海風吹得有些飄忽，“他們總以為船堅炮利就能掌控一切，卻忘了沙漠里的風，能吹散最龐大的艦隊。”
周志高看著遠處白頭鷹航母在海面上留下的航跡，想起伊麗絲密函里的最後一句話“西盟需要的不是宗主國，而是能一起在沙漠里種樹的伙伴。”
“殿下說得對，”他迎著海風站直身體，長城徽章在胸前閃爍，“龍國的商船隊，就是來沙漠里種樹的。”
離開吉布提時，周志高收到爺爺劉老的加密消息“白頭鷹在安理會提交的‘海盜報告’被駁回，伊麗絲投了關鍵反對票。”
周志高回復“她的長城徽章，比白頭鷹的航母更有分量。”
飛機沖上雲霄，周志高看著舷窗外逐漸縮小的紅海。
那些在夜空中閃爍的激光束，那些被生擒的海盜，那些在安理會投下的反對票——這一切都在證明，龍國的底氣從不只來自軍艦與航母，更來自那些願意與你在沙漠里種樹的伙伴。
而伊麗絲指尖的溫度，不過是這宏大敘事里一抹短暫的曖昧注腳，終將被更堅實的合作紐帶所覆蓋。因為周志高清楚地知道，自己代表的從來不是個人魅力，而是一個國家“以和為貴，以實力為盾”的處世哲學——這，才是讓白頭鷹真正畏懼的龍國底氣。
手機震動，是劉曉雅發來的照片，周落汐戴著他從吉布提帶回的貝殼項鏈，在幼兒園向小朋友炫耀“這是我爸爸從非洲帶回來的，他打敗了海盜！”
周志高笑著保存圖片，設為屏保。此刻，萬米高空中的他，仿佛能聞到家中紅燒肉的香氣，能听到女兒銀鈴般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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