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部長對東方的情感真是無人可比。”希克斯松開掐著酒杯的食指，猩紅指甲油在杯壁上留下月牙形的痕跡，“我曾在肯塔基的酒廠見過類似的青瓷杯，老釀酒師說這是清代光緒年間的物件。”
她故意讓裙擺掃過周志高的褲腳，香奈兒5號的濃烈香氣裹挾著侵略性撲面而來。
周志高將茶杯輕放在雕花木桌上，瓷器與木質桌面踫撞出清越的聲響。
“希克斯副部長若有興趣，龍國龍井茶園下月開采，我可以安排您體驗‘雨前茶’的采摘。”
希克斯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藍灰色眼眸在燈光下流轉“周部長總是這樣——用文化做幌子，談最鋒利的生意。”
她轉動著酒杯，波本酒在杯壁上劃出粘稠的痕跡，“就像您在西盟的布局，用幾座兒童醫院換來了整個稀土產業鏈，這筆買賣，白頭鷹可做不來。”
“互利而已。”周志高看著窗外黑宮的穹頂，想起談判桌上希克斯反復提及的“勢力範圍”，“就像龍國的光伏技術在撒哈拉建電站，既給西盟供電，也讓龍國企業有了用武之地。”
“副部長覺得，這算‘手伸得太長’嗎？”
希克斯忽然起身，走到酒櫃前取冰桶，故意彎腰時讓鑽石項鏈垂落至周志高視線範圍內“周部長可知，白頭鷹參議院剛通過決議，要將龍國列為‘系統性競爭對手’？”
冰塊落入酒杯的脆響中，她忽然貼近，溫熱的氣息混著波本酒香拂過他耳畔，“可我跟他們說，能讓伊麗絲那只狐狸乖乖听話的人，不該是敵人。”
周志高不動聲色地後退半寸，龍井茶的清冽氣息恰好隔絕了過于濃郁的香水味“副部長應該知道，龍國的字典里沒有‘對手’，只有‘伙伴’。”
“就像白熊在北極航道的破冰船，龍國技術，白頭鷹若願意加入，艙門始終敞開。”
希克斯將冰塊夾進周志高的茶杯，冷笑一聲“周部長這杯茶，怕是要被冰化了。”
她的指尖在他手背擦過，帶著冰塊的涼意，“听說您是龍國劉老的孫女婿，所以才有今天對嗎？”
茶杯中的龍井在冰塊周圍泛起漣漪，周志高抬眼看向希克斯，對方眼中閃爍著志在必得的光芒。
“副部長的情報部門，看來該更新數據庫了。”他想起前世在密歇根湖畔的雪夜，寒風吹透單薄的風衣，“龍國的留學生現在更願意去劍橋學量子計算，白頭鷹的校園槍擊案，讓家長們有些擔心。”
希克斯的臉色微變，隨即又恢復如常“周部長何必諱言？”
她重新坐回沙發，刻意扯開領口的絲巾，“白頭鷹能給您的，遠比龍國多，黑宮大樓的‘智庫’職位，中情局的特別顧問……甚至，”
她頓了頓，藍灰色眼眸鎖住他的目光，“我私人在弗吉尼亞的馬場，隨時歡迎您去騎馬。”
“副部長的好意心領了，”他端起茶杯，讓冰塊與茶葉踫撞出清脆的聲響，“不過龍國的塞罕壩林場更適合我，那里的落葉松需要人看護，比馬場的純種馬更有意思。”
露台的門被海風推開，希克斯的金發被吹起幾縷，掠過周志高的手腕。
她忽然從手包里取出一個絲絨盒子，里面是枚刻著白頭鷹國徽的袖扣“上次見您用龍國的銀袖扣，想著該換對‘國際化’的。”
袖扣觸手冰涼，鷹爪下的橄欖枝紋路與他西裝內袋里伊麗絲送的銀袖扣形成諷刺的對比。
“副部長費心了，”周志高將盒子推回，想起在紀委時沒收的那些贓物袖扣，“龍國有句老話，‘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希克斯的笑容僵在臉上，藍灰色眼眸里閃過一絲惱怒“周部長就這麼忠于龍國？哪怕它……”
“哪怕它正在讓十四億人吃飽飯，讓千萬孩子有學上？”周志高打斷她，語氣陡然嚴厲，“副部長該去看看龍國的‘希望工程’，而不是盯著別人的袖扣。”
“王潔夫的下場，副部長應該還記得吧？”
提到這個名字，希克斯的身體明顯一僵。
她重新端起波本酒，一飲而盡“周部長何必拿棄子說事？”
她忽然湊近，幾乎貼上他的肩膀，“白頭鷹的‘人才計劃’，可不像對王潔夫那樣吝嗇。”
周志高感受著對方過于貼近的體溫，想起妻子劉曉雅為他熨燙襯衫時的專注神情。
“副部長的‘人才’，是指那些數典忘祖的投機者？”他起身拉開距離，“龍國的人才，都在塞罕壩種樹，在南海造島，在實驗室里熬白頭發——他們不需要袖扣來證明價值。”
此時，秘書小林通過耳麥傳來消息“部長，白頭鷹艦隊已撤離北海，西盟方面請求確認下一步動作。”
周志高點點頭，轉向希克斯“看來今晚的茶宴要提前結束了。”
希克斯深吸一口氣，重新坐直身體，恢復了“鐵娘子”的姿態“周部長走好。”
她忽然拿起桌上的袖扣盒子，朝他晃了晃，“這對袖扣，我會替您收好，等您想通了再來拿。”
“不必了，”他走到門口，回頭望向希克斯，“龍國的袖口，只適合扣住自己的襯衫。”
離開國務院時，夜色已深，潮汐湖畔的櫻花樹在路燈下投下斑駁的影子。
周志高坐在車里，看著後視鏡中越來越遠的黑宮燈光，想起希克斯最後那句“等您想通了”，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希克斯所希望的想通，這輩子都不可能發生在周志高身上，因為希克斯想要的是周志高和王杰夫一樣數典忘祖，做一個賣國求榮的畜生。
他周志高是一個堂堂正正的龍國人，頂天立地的男人，可不是那等垃圾。
想了想，周志高給伊麗絲發了一條信息，現在他和伊麗絲是合作伙伴，將希克斯找自己談論的問題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
結果伊麗絲的回答卻讓周志高有些無語，伊麗絲竟然說，如果周志高願意加入西盟，不但可以得到金錢和身份地位，更能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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