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高站在大坪鎮臨時搭建的指揮部里，窗外是村民們正在清理村委會廢墟的景象。
陽光透過玻璃照在桌上的文件上，那份關于加貝縣的調查報告被紅筆圈出了幾個關鍵名字——劉志朋，加貝縣縣長，一個在官場混跡多年的“老資格”。
“周部長，加貝縣的初步調查結果出來了。”省紀委的小王抱著一摞文件走進來，臉色凝重，“縣委書記龐明年輕，到任才一年，很多事情插不上手，縣長劉志朋在縣里經營了二十多年，各個部門的頭頭大多是他一手提拔的。”
周志高拿起一份會議記錄，上面記錄著大坪鎮事件爆發後，縣里召開的幾次“維穩”會議。劉志朋的發言赫然在目︰“一定要把事態控制在縣里，不能讓上面知道，免得影響政績。”
他想起村民們被打傷的情景，這些所謂的“政績”，原來是用百姓的血淚換來的。
“劉志朋的社會關系查得怎麼樣？”周志高頭也沒抬。
“他平時很低調，白天上班挺正經，晚上經常和幾個老部下打牌。”小王翻開另一份報告，“我們查了他常去的幾個茶館，老板說他們輸贏挺大，一晚上上萬是常事。還有人看見他跟市里的一些‘朋友’去過娛樂場所。”
周志高放下文件，走到地圖前。加貝縣的輪廓在陽光下顯得有些模糊，就像劉志朋那張看似溫和的臉。
一個快退休的縣長，為什麼還要在最後關頭冒險？是貪婪成性，還是背後有更大的利益鏈條？
“越是表面平靜，底下越可能波濤洶涌。”周志高喃喃自語，“查他的家人，尤其是他那個孫子，叫劉興是吧？年輕人容易露馬腳。”
兩天後，小王帶著新的發現沖進指揮部︰“周部長，查到了！劉志朋的孫子劉興在省城上大學，消費水平高得離譜，開著一輛百萬級的跑車，名下還有兩套市中心的公寓！”
周志高看著劉興的消費記錄，眼楮微微眯起。一個大學生哪來的這麼多錢？
賬單上有奢侈品店的大額消費，有高檔餐廳的簽單，甚至還有境外賭場的記錄。
“通知省公安廳，”周志高的聲音冰冷，“查劉興的資金來源，重點看有沒有來自加貝縣的不明款項。另外，盯緊劉志朋，看他最近有沒有異常舉動。”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嘩。
周志高走出去，只見幾個村民押著一個人過來，正是加貝縣財政局的一個科長。
“周部長，他想跑！”一個村民舉著手機，“我們在村口抓到他，他正在刪手機里的東西！”
周志高接過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刪除記錄，全是和劉志朋的通話和短信。他看向那個科長，對方早已嚇得癱軟在地。
“說，劉志朋讓你刪什麼？”周志高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威嚴。
科長顫抖著說︰“劉縣長……讓我把大坪鎮扶貧款的賬目……全部銷毀……他說只要熬過這陣，等他退休就沒事了……”
周志高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銷毀賬目，這是要毀尸滅跡！他想起東市的賀強，也是在最後關頭試圖轉移贓物。這些貪官污吏，不到黃河心不死。
“把他帶走，嚴加審訊。”周志高對小王說，“另外，立刻查封加貝縣財政局的所有財務資料，特別是大坪鎮相關的賬目。”
當天下午，周志高帶著人直奔加貝縣政府。劉志朋正在辦公室喝茶，看到周志高進來，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又恢復了鎮定。
“周部長，您怎麼有空來縣里？”劉志朋起身讓座，“大坪鎮的事，我正在處理，已經派了工作組……”
“是嗎？”周志高打斷他，目光掃過他桌上的茶杯，“我怎麼听說，你讓財政局的人銷毀賬目？”
劉志朋的手猛地一抖，茶水灑在桌上。“周部長，這……這是誤會，我怎麼會做這種事……”
“誤會？”周志高將一份劉興的消費記錄甩在他面前，“你孫子開跑車、住豪宅的錢，也是誤會？”
劉志朋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滲出冷汗。
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周志高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只有厭惡。這樣一個即將退休的老人，本該為百姓站好最後一班崗，卻想著如何中飽私囊，甚至不惜打壓民眾，掩蓋罪行。
“劉志朋，”周志高的聲音冰冷，“你涉嫌貪污受賄、濫用職權，現在正式對你實施留置。”
就在這時，劉志朋突然從抽屜里掏出一把匕首，朝著周志高刺來！旁邊的特勤隊員反應極快，瞬間將他制服在地。
周志高看著地上掙扎的劉志朋，搖了搖頭。這就是他拼命維護的“晚節”嗎？為了掩蓋罪行，竟然不惜行凶。
“帶走。”周志高下令。
走出縣政府大樓，陽光有些刺眼。周志高想起大坪鎮那些受傷的村民，想起他們憤怒而絕望的眼神。劉志朋的落網，只是加貝縣反腐的第一步，還有更多的“劉志朋”隱藏在暗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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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部長，”小王跑來，“財政局的賬目找到了，大坪鎮的八百萬扶貧款，果然被劉志朋挪用了，大部分都轉到了他親戚和劉興的賬戶上。”
周志高點點頭，心里卻沒有絲毫輕松。他知道，加貝縣的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
那些劉志朋的“老伙計”們，還在各個部門佔據著位置，他們就像一顆顆毒瘤，侵蝕著基層的健康。
“繼續查，”周志高對小王說，“把所有和劉志朋有關聯的人都查出來，一個也不能放過。另外，通知縣委書記龐明，讓他配合調查，盡快選出新的領導班子。”
回到大坪鎮，村民們听說劉志朋被抓，紛紛涌到指揮部前歡呼。那個斷腿的村民拄著拐杖來了，眼里含著淚水︰“周部長，謝謝您，給我們做主了！”
周志高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了那份沉甸甸的信任。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多重。東市的教訓，大坪鎮的鮮血，都在提醒他，反腐之路，任重而道遠。
晚上，周志高坐在燈下，看著加貝縣的地圖。他拿起紅筆，在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圈。
劉志朋的落網，只是撕開了一個口子，要讓加貝縣的天真正亮起來，還需要徹底清除所有的腐敗分子，建立起透明、公正的權力運行機制。
手機響起，是東市的林昊發來的信息︰“周部長，支江的水質又提升了，漁民們開始大規模捕撈了。”
周志高看著信息，嘴角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東市的努力沒有白費，大坪鎮的明天也值得期待。他回復林昊︰“守好支江，也守好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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