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劃過天際，照亮了花暝城，也逼退了暴雨。
余火睡的香甜，而雨蝶藏在其發間，熠熠生輝。
這一幕，說實話江楓是有些震驚的。
余火居然真的做到了。
擺脫不了的宿命，破了？
老頭記載中最強的大妖，就這麼活了下來。
它用半生的等待換來了與世長存，這是一場豪賭。
唯一讓江楓想吐槽的是，雨蝶完全沒有和他交流的欲望。
不過江楓並不糾結，他今日要去城中采買不少東西。
天還未完全亮，江楓剛出門，城中角落處便升起了焰火。
看到這一幕，江楓不禁嘴角勾起。
不愧是幽冥的文化入侵之地。
世人求仙問道，可終究還在人間。
江楓剛進城，便听到了不少吆喝聲。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
賣什麼的都有，但不論是什麼，都包裝成了大紅色，寓意著大紅大火。
江楓掃了一眼，沒什麼興趣。
準備離開時，卻有一老頭抓住他衣角，神神叼叼道
“小友，老夫觀你面色紅潤，大喜將至啊。”
“買個團圓結吧，這是海中枯藤配合靈力編制而成，送長輩剛剛好。”
江楓“……”
瞅了一眼，那些團圓結確實編的很漂亮。
“我是孤兒。”江楓誠懇道。
“……”
攤主一滯，然後又拿出一塊玉佩，同樣是大紅色。
“沒關系，這是團圓玉，帶著可感受到血脈相連之人，小友可盡早尋到失散的親人。”
“五千靈石就行。”
江楓“……”
盯著那玉佩，江楓忽然伸手摸了一把，笑道
“前輩，沒弄好啊，褪色了……”
攤主“……”
墓里盜來的物件，可能是年代久遠，不好上色。
“行了，給我拿五個團圓結，這塊玉送我吧？”
攤主一愣，義正言辭道“做生意一碼歸一碼，怎能送呢？”
“這樣吧，兩千。”
江楓擺擺手，“告辭。”
“等一下，做生意能講價的嘛，年輕人就是性子急。”
“……”
……
余火醒來時，感覺有些癢，她伸手抓了抓頭發，雨蝶立刻順勢爬上她手指。
余火“……”
看著活潑的小東西，余火不禁笑道“看來是成了？”
“是的，謝謝。”
“我本抱有一絲希望，未曾想你竟真的能做到。”
听到這稚嫩的傳音，余火沉默一瞬，將雨蝶從手上拿下，然後放在床邊，這才開口。
“既然交易完成，你可以走了。”
雨蝶愣住，又飛向余火手中，同時傳音道
“我不能跟著你嘛？”
听到這話，余火不禁有些無奈，“你好不容易擺脫宿命，天地之大不想去看看嗎？”
雨蝶反問，“我跟著你，就不能看天地之大嗎？”
余火“……”
一人一妖四目相對，余火心中有些遲疑，試探道
“那你會不會背叛我？”
“我雖為妖，卻也知曉感恩。”
“你叫什麼？”
“憐。”
每一只雨蝶，都叫做憐。
余火搖搖頭，“這個名字不好，此時你應該高興才對，往後叫做年吧？”
“年？”
“對，新年的年。”
“好。”
江楓進來，便看到余火正準備起來，連忙走過來伸手欲抱。
“醒的剛剛好，該吃團圓飯了。”
“團圓飯？”余火疑惑。
“也叫做年夜飯，一家人的新年的最後一天吃的。”
“嗯……那你先幫我梳頭發吧。”
“行。”
當頭發梳好後，余火遞給江楓一根發簪。
“用這個。”
火紅的發簪，款式平平，但江楓從未見過。
“這是……”
“年。”
“知道，那小東西還會變化之術呢？”
余火笑笑，解釋道“是新年的年。”
江楓“……”
好家伙，名字也改了。
從房間出來後，余火驚訝的發現屋內掛滿了裝飾品，紅紅火火的。
江楓笑道“這是年味……”
“那這一桌子菜？”
看著那滿滿一桌子菜，余火不禁有些無語。
雖然她很能吃，但這都快堆成山了。
對此，江楓解釋道“年夜飯本就是菜多，而你特殊，所以更多了些，不用全部吃完，年年有余。”
“哼，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我確實有點餓……”
“開飯！”
“……”
溫馨的燈光，堆積如山的菜品，每個都不重樣。
這一頓飯，余火竟覺得分外好吃。
“江楓……”
“啊？”
“團圓飯，怎麼就我們兩個？”余火悶悶的問道。
江楓一愣解釋道“這是屬于我們小家的團圓飯，過了今晚，理論上咱們是要去拜年的，比如先去看看黑蛋他們，還有姐姐等等……”
說到這里，江楓盯著余火的肚子又補充道“明年這個時候，就是三人了，也許是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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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
余火喃喃，隨後給江楓夾了些菜。
“你也多吃點。”
“行，一會吃完，還有驚喜。”
“什麼？”
“先吃。”
“……”
當天色暗下來，江楓帶著余火來到海邊。
新年的氣氛驅散了暴雨，經過一日的暴曬，路面也不再泥濘。
而海邊擺著兩排煙花。
看到這，余火不禁回頭，花暝城內焰火不斷升起照亮了夜空。
“有免費的，為啥還要自己放？”
“新年，得自己放，就像許願，那些焰火里承載的是別人的願望。”
“這樣啊……”
江楓將引線遞給余火，“你來點。”
“嗯嗯。”
江楓將所有的引線連在了一起，當火花順著引線延伸，數秒後隨著砰砰砰的聲音，密密麻麻的煙花升空，在最高處炸開。
五顏六色的煙花照亮了虛妄海，也落在余火眼里。
她和江楓看過很多煙花，但這次卻覺得格外漂亮。
“江楓，你還記得西楚我沒有告訴你的願望嗎？”
江楓一愣，笑道“現在想說了？”
“嗯，我當時想的是，若是能兩人一起走下去多好，那時候是我們，以後還是我們。”
當時風波未定，余火並不知未來會如何。
江楓伸手摸摸她的腦袋，“那看來你的願望實現了，我的也是。”
江楓的願望，是希望余火天天吃飽。
眼看煙花快要燃盡，江楓催促道“再許一次。”
“好的。”
余火雙手合十，閉上眼，看著頗為虔誠。
等她睜開眼時，江楓立刻問道“什麼願望？”
余火偏頭，“不告訴你。”
“那老夫可要施展龍爪手了！”
“我看你是皮癢了！”
“……”
煙花的余燼飄落，空氣中充滿了煙火味，余火吸了吸鼻子，忽然拉住江楓的手。
江楓“？”
“想親親。”
“來！”
江楓閉上了眼。
余火沒好氣道“你閉眼干什麼，笨死了……”
“……”
夜空煙花下，兩人相擁。
“唔……你手往那摸呢？”
“額……習慣了。”
“我肚子有些痛……”
“又來，想打我直說……”
“不是，這次是真的，可能娃要出來了……”
“我靠，我……我……我這就去找花雲裳！”
“笨死了，你找她干什麼，你應該找產婆！”
“……”
今日，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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