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河里面的水非常濃稠，且不透光。
江楓本來想洗把臉，不想那黑河里面的水，根本不透明，捧在手心，連手都看不見。
“你……”
邊上突然傳來夭夭驚愣的聲音，看向江楓手捧著河水，非常驚訝。
江楓︰“？”
“這是靈毒匯聚成的河流。”余火說著從紅杳身上拔下一撮毛丟進去。
貓毛剛進入，便消失，仿佛被火化了一般。
江楓連忙將水放下。
我靠，這麼多靈毒？
若不是他體內有靈毒，這會是不是人沒了？
“我體質特殊，不怕這玩意。”江楓給夭夭解釋了一句。
夭夭沒說話，似乎不太信 江楓也不多做解釋。
這條河有數十米寬，雖是靈毒，但可以上面飛過去，問題不大。
“接下來，我們去河的那邊麼？”江楓看向余火問道。
余火則是看向夭夭，她在想要不要帶上對方。
夭夭搖頭，“我要回家看看。”
“再見！”
說走便走，然而沿著河邊沒走幾步，突然來一個平地摔，身後那雪白的狐狸尾巴還象征性的掙扎幾下。
江楓︰“……”
余火︰“……”
當當紅杳︰“……”
當當飛過去，落在夭夭前方，“當當？”
夭夭抬頭，揉了揉額頭的大包，然後回頭看向自己的腳。
腳上有一圈樹枝纏繞，正是那樹枝將她絆倒。
“連你也欺負我！”
夭夭咬牙，伸手撥弄樹枝，卻不想那樹枝順著她的腿開始向上蔓延，將她嚇的尖叫起來。
余火見狀連忙推了推江楓，江楓秒懂。
快速靠近，一把抓住樹枝，猛的向上提，隨之有慘叫聲傳來。
“哎呦，輕點輕點，你扯著我眉毛了……”
江楓提出來一塊土堆，然後用力的抖落幾下，一道人影出現。
看模樣是個老頭，但是他的身體各處都有樹枝，特別是眉毛和胡子最明顯，長長的垂到地面。
江楓手中提的正是對方右邊的眉毛。
“……”
這是江楓進來時瞥見的那個樹人，對方居然沒死，還把自己種到地里面了？
將其放下，樹人老頭立刻沒好氣的說到︰“懂不懂尊老愛幼？”
江楓︰“……”
余火走過來，皺眉看向他，“本地生靈？”
樹人老頭看看余火，又盯著其懷中的紅杳許久，長嘆一聲，微微行禮。
“大地梧桐一族，族長魯牧見過二位。”
“只剩你了？”余火問道。
魯牧一滯，幽幽道︰“梧桐單傳，一代只有一人，你們的談話我听到了，基本對了，但有一點不對。”
“哪一點？”
“我們攻打天啟城，就是為了靈氣，或者說……”
“想將他們趕出蠻荒。”
“……”
余火沉默，這不一樣麼？
“那你抓我腳干什麼？”夭夭揉著鼻子憤憤說道。
魯牧轉身，嘆道︰“孩子，你們的悲劇我看見了，抱歉，那些人強大，我無能為力。”
“蠻荒還有不少人類，你獨自回去太過危險，我與你同行。”
夭夭動了動嘴唇，想開口，但最終還是沉默。
她一人，確實危險。
江楓和余火對視一眼，余火準備開口，魯牧搶先說道︰
“這孩子就交給我了，你們盡快去那邊吧。”
魯牧指著黑河的另一邊。
余火皺眉，“我們為啥要听你的？”
“就是，你這老頭也在黑水城，夭夭跟著你，會不會出現在下一個拍賣會？”
江楓冷聲道。
人類可以自相殘殺，這些蠻荒的就不會麼？
此話一出，夭夭立刻警惕的看向魯牧。
魯牧︰“……”
沉默幾秒，魯牧指著地面解釋道︰“我來黑水城是想尋找通天路的消息，我與那些人無關，他們抓不到我是因為，我只要融入大地，不主動現身，找不到，這是我的天賦。”
“什麼通天路？”
“傳聞蠻荒有通天路，找到便可以離開蠻荒，若我們不敵天啟城，至少有條活路。”
“……”
江楓看向余火，“你听過嗎？”
余火搖頭。
“反正我不信這家伙，你呢？”
余火思索一會，給紅杳傳音。
“看出什麼沒？”
“主人，看不出來，應該和他的天賦有關。”
“……”
“小狐狸，你信他嗎？”余火看向夭夭。
夭夭沉默，後搖頭。
魯牧︰“……”
“罷了，老夫也不自討無趣，告辭。”
魯牧腳下開始生根，沒一會便融入地面消失不見。
江楓連忙盯著魯牧消失的地方，確實什麼都感知不到。
但這家伙居然听見了他們的談話。
真是刺探情報的好手。
“我們當初有沒有遇見這大地梧桐？”余火摸了摸貓頭問道。
“沒印象，但應該是沒有。”
“行吧，那我們就跟著小狐狸走一趟。”
隨後當當帶著夭夭，江楓抱著余火，一行人很快離開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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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離開沒多久，地面生出樹枝，魯牧現身，看著江楓他們離開的方向久久不語。
梧桐單傳，每五百年一代，那時候，他藏在大地里。
正好看見了神明的模樣，正是剛剛那女子。
難怪那只貓與她如此親熱。
如今我們和天啟城僵持不下，神明這時候出現，是來幫助他們的嗎？
還是說，是幫天啟城的，畢竟神明可是人類模樣。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魯牧原地站了許久，隨後融入大地消失不見。
三日後，一塊廢墟中，到處都是殘垣斷壁，並且上面還有不少干涸的血跡。
夭夭在這塊石頭下翻翻，那塊石頭下翻翻，邊翻邊哭，卻始終不見人影。
“這里已經沒有生命的痕跡。”紅杳嘆道。
夭夭呆呆走到一塊殘缺的雕像下，緩緩蹲下，抱著腦袋低聲抽泣。
雖然有所猜測，但仍抱有一絲希望，所以她想回來看看。
萬一還有活著的族人呢？
可是，別說族人，這里連尸體都沒有。
江楓兩人見此，也不知該說什麼，只得站在一邊，算是無聲的陪伴。
“你們都走了，留下夭夭一人，我……”
“我該怎麼辦？”
“嗚嗚嗚嗚……”
紅杳剛想說什麼，卻突然發現前方斷裂的石頭處突然出現一道虛影，一瞬間又消失不見。
“主人，那是……”
余火擰眉，看向夭夭。
小小的狐狸蜷縮著身子，身上不斷有虛影出現，落在殘垣斷壁上，化作點點星光，閃耀卻短暫。
那些虛影里，有許多黃泉狐族，他們在山野中談笑，在水流中嬉戲，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是覺醒。”余火說道。
在極致的痛苦中，黃泉夭夭覺醒了天賦。
黃泉，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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