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溢眼神一冷,
“許家這閨女,老許該好好教育教育了。”
昨天夫妻倆拎著禮品直奔他們一家三口過來,一口一個伯父伯母叫得親切,那上趕著的樣子,他見得太多了。
當時顧著老許的面子,他沒有說什麼,但這會兒知道他們還敢將主意打到自家佷女身上,陳先溢確實不高興了。
“小張,前面停一下。”
任大虎看著停在面前的車,有一瞬間的心慌,
“哥,被發現了。”
“慌什麼,自然一點!”
任大龍呵斥。
前後車窗接被搖下,警衛凜冽的目光讓任大龍心里一顫,難道……
“是大龍啊,你在這里做什麼?”
陳先溢溫和的態度讓任大龍放下了心,
“我娘寄過來一份上好的火腿,瑞英就想著請爸媽來吃頓飯,我是來找爸的。”
“哦,陳伯父,這是我弟,大虎。”
任大龍將任大虎往前推,“大虎,打招呼,這位是陳執政。”
“陳執政,您好。”
任大虎在陳先溢的打量下顯得有些拘謹,但當他看見簡沐涵探出來的臉時,又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板,就連低頭的角度、夕陽斜射的光影都仿佛是經過精心設計。
簡沐涵露出一個笑,又縮了回去。
陳先溢余光瞥見︰“……”
他強撐著︰“那你們去吧。小張,開車。”
車輛啟動,車窗被搖了上去。
任家兄弟目視車輛遠行,直到車影模糊。
車內,陳先溢盯著後視鏡,冷哼一聲,
“明天見到老許,我得跟他好好聊聊,什麼東西,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兩雙滿是算計的眼楮,他一看就心知肚明。
“別啊大伯,好不容易遇上件有意思的事,你別那麼快給我打斷嘛!”
“有意思?我還沒說你呢,你剛剛沖那癩蛤蟆笑什麼笑!”
陳先溢氣得肺葉快要爆炸。
“大伯,你不覺得那個任大虎長得挺好?美麗的事物總是讓人心情愉悅的,我身邊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精致男孩了。”
簡沐涵搖頭晃腦,長長一嘆。
陳先溢目瞪口呆,
“不是?沐沐你……”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不害羞的嗎?!
前面的小張已經憋笑憋紅了臉,哼哧哼哧喘著粗氣。
“大伯,”
簡沐涵笑了起來,“我開玩笑的啦,你有沒有看見他手上戴的那塊表?”
“那是鐘表廠新出的一款專供海外市場的高奢男士手表,國內並未發行,但任大虎卻戴在了手上,不奇怪嗎?”
女人愛首飾,男人愛鐘表,但國內如今倡導樸素主義,一切物品以簡約、實用為主,她雖然開發了不少奢侈品種類,卻都是通過海上運輸售往西方國家,
根據她收到的報表來看,工廠對于這類奢侈品,采用的都是預售方式,先簽訂單、再生產,原材料及成品的出入庫全部有跡可查,在這樣的情況下,那樣一塊本該漂洋過海的手表,為什麼會出現在任大虎手腕上?
“你是說,他與海外有聯系?”
陳先溢眯起了眼楮,一瞬間想到了許多,
“我讓人去查!”
“已經有人跟著他們了,不一定是海外關系,也有可能,是蛀蟲……”
有些廠子,才建立了多少年啊,就有人開始不安分了。
陳先溢答應了佷女不插手,但還是在心里把許壽山狠狠罵了一遍,
什麼教女無方,什麼眼盲心瞎,罵到最後,他又沉沉嘆了口氣,
希望這事兒跟老許沒關系,他可千萬,不要走錯路。
陳少瑾是在一家子吃完晚飯後才回來的,剛進衛生間沖了個澡,出來時就見老父親一臉深沉的站在門口。
“……爸?你找我有事?”
“啊。”
老爺子高深莫測的應了一聲,將親兒子從頭到腳打量一遍,又對比了一下大佷女口中的精致男孩,神色陰晴不定,十分怪異。
陳少瑾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自覺環胸,
“爸!”
“哦哦,你跟我來。”
爺倆進了書房,
“少瑾啊,我跟你打听一個事……”
陳先溢支支吾吾半天,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陳少瑾詫異,他爸,甚少有過這副模樣,到底是多大的一件事!
“那個……沐沐身邊的警衛連里,有那種長得好、會打扮的警衛嗎?就是那種會抹發膠的叫什麼……什麼精致男孩?”
陳少瑾的疑問都要沖破腦袋頂了,
“爸,警衛連又不是文工團,還負責選美嗎?”
“抹發膠?別開玩笑了,都是寸頭,往哪兒抹?他上一秒敢抹發膠,我下一秒就要把他踹出隊伍!”
“爸,你這是……”
陳少瑾點了點腦袋,意味明顯。
“滾犢子,老子可沒糊涂!”
“今天任家倆兄弟……”
陳先溢將事情詳細講了一遍,重點在于,簡沐涵對于任大虎相貌的肯定與夸獎,
“那癩蛤蟆長得確實不錯,你妹妹單純,萬一被騙走了……”
陳先溢擰著眉,顯然無法接受,他還記得當初許壽山三閨女出嫁前,他坐在自己辦公室罵了半天,就因為許瑞英看上任大龍那張臉,死活要嫁。
“她不是說任大虎長得好嗎?咱們就找個長得更好的放在她身邊。”
單純?騙走?
這說的是簡沐沐嗎?
他咋就對不上號了!
他爹也太杞人憂天了,他妹對任大虎的興趣難道不是來自于那塊表嗎?
陳少瑾完全不慌,他安慰︰
“爸,沐沐從前還總夸成安長得好呢,後來倆人不也是說打就打?專往人家成安臉上撓。”
成天嚷嚷著“孫債爺償”,哪還有當初那追在屁股後面的樣子?
“靳家小子?不行不行,太黑了!”
陳先溢想起之前見靳成安那次,黑得他都沒控制住表情。
得,他爸這是完全沒听得下去。
陳少瑾不管了,讓老頭自己愁去吧,他開始“送神”,
“爸,你說完沒?書房給我用一下,我有事跟沐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