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任大龍任大虎順利踫頭,倆人鬼鬼祟祟躲在角落里對著政務署對面的樓房探頭探腦。
“哥,她就在這里當小干事啊?”
任大龍看著略顯灰敗的白色小樓,門口崗亭外陰涼處坐著一個老頭,手里不住搖著蒲扇,這與對面政務署威風的紅磚樓房、站得筆直的警衛想形成鮮明對比,更別提旁邊還有一個莊嚴的公安部大樓,周圍全是荷槍實彈巡邏的公安。
這小樓夾在中間,甚至連個專屬的牌子都沒有,仿佛是二者的附屬,一看就是個不重要的配角。
“這些大官真奇怪,嫂子堂堂部長家的閨女,去了居委會,陳家這個吧,執政的親屬,來了這麼個名不經傳的小單位,嘖,要是我以後有了孩子,那絕對把他們往高處送!”
任大虎搖頭晃腦。
“我那老丈人死要面子,你嫂子想挪動挪動,回去磨了好幾次,她爹都不答應,還專門打過招呼,不允許給你嫂子走後門,陳家這位執政可不一樣,”
任大龍不同意弟弟的說法,
“你瞅瞅這地段!”
“哥,你的意思是,這是個了不得的單位?”
任大虎興奮開來。
也是,政務署與公安部旁邊,怎麼可能是個簡單角色?
“嘖!你想什麼呢!”
“哪個了不得的單位在這麼個破爛小樓里?”
“這地方空了好些年,許多單位在定址時都考慮過這邊,但都放棄了,你說最後接手的能是個什麼大單位?”
“我是說這地方靠近政務署,就相當于陳執政把他佷女兒安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可不像你嫂子,被她爹打發得遠遠的。”
“這說明什麼,陳家疼這閨女啊,生怕放在別的地方被欺負了,就擱自己眼皮子底下,多好!”
任大虎點點頭,這話,在理啊!
既然這麼疼佷女,那為了佷女好,對佷女婿肯定也不會差,任大虎捏著拳頭,勢在必得。
陳少瑾出去辦事,到現在還沒回來,警衛員過來敲門,
“首長,我開車送您回去?”
“啊,不用了,小朱,你幫我把這個文件送給菊花廳的趙主任,我搭大伯的車就行。”
簡沐涵將文件交給警衛員,等他走後,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然後又給大伯打了個電話,
一直到下面的人走得差不多,她才溜溜達達下了樓。
任大龍和任大虎脖子都伸長了,眼楮都瞪酸了,愣是沒有看到想見的人,
“哥,咋回事啊?你是不是看漏了?”
任大龍心里也有些懷疑,這人都走光了,難道真是他看漏了?
就在兄弟倆心里起疑的時候,簡沐涵出來了,
“哥,你看,是不是她?”
那在光線下白得反光的皮膚,果真跟他哥講得一模一樣。
簡沐涵今天上身穿的是一件綠色寬松港味襯衫,更顯皮膚細膩白嫩,下身是一條高腰褲,皮帶勒出腰身,三七分的身材比例恰到好處,距離遠,任大虎不太能看得清樣貌,但僅憑這份氣質就已經讓他瞪直了眼楮,
從前他都以為女人穿裙子才有韻味,沒想到,陳家這閨女把普通的襯衫褲子都穿得高級起來。
“咋樣?哥說得沒錯吧?”
任大龍一看弟弟那傻樣,就知道成了。
他家大虎隨隨便便都能把女人哄得找不著北,他要是認真了,誰能不心動?
江淮看著自家首長一路踢著小石子過來,笑眯了眼,搖了搖手里的蒲扇,樂呵呵打招呼,
“下班了呀。”
“江叔。”
江淮在戰場上傷了腿,退役後被安排在老家機關單位辦事處,不過他脾氣直爽,得罪人而不自知,再加上泥腿子出身,不能適應機關里的彎彎繞繞和文字工作,再一次與上級爆發矛盾後,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好好一份工作,說丟就丟,江淮的妻兒全部不能理解,一遇上不順心的事情就會明里暗里指責,回去幾年,江淮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了。
恰好有一年過年,唐榆樹回家探親,又听見老伙計一家在吵,鍋碗瓢盆都摔了,他把人拉回家吃了頓年夜飯,陪著喝了半宿悶酒。
探親回來,簡沐涵也是莫名其妙忽然想起了江淮,想到他當年說的,與唐榆樹是一個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就隨口問了一句情況,知道來龍去脈後,她當時沒有說什麼,
但在第二年,519總部定址後,將人邀請來了京都。
519大隱隱于市,安保方面自然也不能惹人懷疑,明面上有一個傷殘退伍老兵當門衛已經足夠,
實際上對面是政務署、左邊是公安部,兩處的巡邏警衛看似在在保護兩邊重地,實則都是隸屬519部門,大樓上的狙擊手更是將519護得嚴嚴實實。
江淮從軍十余年,做過偵察兵,帶隊突擊過敵軍陣地,能力、實力都不缺,每天看似樂呵呵坐在大門口人畜無害的看著過往人群,其實他能夠快速判別異常人群,
比如此刻,他精準的報出任家兄弟倆藏身的地方,
“我看那倆人賊眉鼠眼的,一瞅就不是好東西!”
“已經讓人盯著了。”
簡沐涵狀似無意往那邊快速瞟了一眼,呦,昨天剛在一起吃過飯,許家三女婿嘛!
“江叔,那是許部長的三女婿,還有一個不清楚,先讓人跟著吧,看看他們在打什麼主意。”
說完,簡沐涵看見陳先溢的車從政務署開出來,便同江淮打了聲招呼,
“江叔,我先走了,你也早點下班休息吧。”
江淮點頭,一臉慈愛的揮手,“行,我看著你上車。”
陳先溢的車已經停在門口,警衛員下來替她開了車門,這一幕,看得遠處任家兄弟倆眼楮 亮,
“哥,你說得真沒錯,陳執政真是光明正大給佷女撐腰啊,專車都開到門口來接送了,一點不背著人。”
而簡沐涵一上車就指著任家兄弟藏身的位置︰
“大伯,你看。”
陳先溢眯著眼楮,“許家女婿?他來做什麼?”
“沒憋好屁唄,听說在這里站了幾十分鐘了,我不要臉的猜一下,大概是在打我的主意,哦,歸根結底,應該是在打您的主意。”
前面的警衛員沒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
“喂!”
簡沐涵跟他熟得很,不客氣的頂了頂他的座椅後背,“幾個意思啊?”
“沒有沒有,您接著說。”
他的耳朵豎的筆直。
“昨天許家三閨女剛說要給我介紹對象,今天她愛人就帶著人過來了,我的猜測有理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