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老李,虎子,帥不帥。”
“行了行了,你最帥好了吧,照片都拍完了,包你朋友圈出片,別再擱哪兒裝了。”
崔可挑著眉毛,擺著一張瀟灑不羈的表情,就連胡茬都是精心打理過,站在一塊巨石之上,雙手劍上紅色的劍氣凌冽,而周圍各自生出兩條劍臂,上面各自插著一顆地甲獸的龐大頭顱,更引人矚目的是,他的夾克衫左胸處,別著一枚銀色的勛章。
刀劍相交,橄欖葉下刻出了沸騰的火苗,銀色的徽章邊緣閃爍著淡淡的熒光,襯得崔可威風凜凜。
李東升和張虎嘴上不說,但其實忍不住偷偷瞥了好幾眼崔可的銀徽,眼里一陣艷羨。
奶奶的,真他娘的帥啊。
能拿到斬妖人的銀徽勛章,也就意味著擁有獨自獵殺三階妖獸的實力,往往至少是三階武者了,在斬妖人的群體中也屬于中堅實力了。
此前崔可三人在甦鳴暑期的臨時加入下,一同組隊外出做任務宰掉了不少三階妖獸,獲得的妖獸材料讓大家的錢包都鼓起來了不少,也因此崔可幾人都有了錢購買更多的修行資源,自身裝備也好了很多,實力自然突飛猛進。
其中作為小隊隊長的崔可原本天賦就不弱,在前段時間率先突破了三階,淬骨穩固了一番境界後,就立即興沖沖的接了銀徽斬妖人的考核任務,成為了鐵流小隊中第一個拿到銀徽的人。
崔可得意的收起劍臂和那兩顆頭顱,輕松躍下巨石,勾著兩人的臂膀道︰
“嘿,哥幾個別眼饞了,現在我突破了,今後咱們賺錢效率只會更高,老李你和虎子軀干骨不也快淬煉完了嗎,到時候咱們人人整一個銀徽,嘖,純銀徽小隊,去俱樂部喝酒多有牌面。”
張虎憨厚的笑了笑,重重的點了點頭。
李東升也笑著拍了拍槍,
“行啊老崔, 那你今天可得給力點,讓我節省點子彈錢哈。”
“哈哈哈那必須的,晚上我請哥幾個去塞納足道消費,嘖,話說今天這西林戈壁咋都沒啥將級妖獸啊,我還想著整頭三階地刺蠍發朋友圈呢,這二階的地甲獸還不夠霸氣。”
“還不是您這銀徽斬妖人霸氣側漏,興許人家都跑沙里躲起來了。”
“哈哈哈哈,先把照片傳我,我待會兒發群里也給阿鳴瞅瞅,嘖,你們不知道,我听說阿鳴在空大老猛了,說不定以後咱能看到阿鳴戴上血鑽呢。”
“你可別咒人家哈,我瞧著阿鳴以後至少能戴個黑曜。”
“哈哈哈臥槽,那時候說出去,人家黑曜閻羅是我以前小兄弟,這特麼也太有面了。”
幾人一邊說笑一邊拿著武器朝著戈壁前方行進,現在時間還早,他們今天的目標是至少獵殺一頭三階妖將再回去。
手里轉著槍的李東升突然停了下來,看著荒涼的沙石地面上,那些沙礫開始劇烈的顫動,
“嗯?地震了?”
曾在軍伍里呆過的崔可原本的笑臉突然停滯,伸手攔住兩人,面色瞬變,
“等等,不對勁。”
三人看著震動得愈發劇烈的地面,互相看了一眼,爬上一塊岩石,遠眺著前方。
遠遠的,一望無際的荒涼大地上,天與地交接的地方,出現了一排黑影,
緊接著,是一條綿長得看不到盡頭的黑線,
再看過去,是一片黑色的汪洋,
地面的震動聲音越來越大,他們的心髒跳動的聲音和遠方的嘶吼聲、震動聲一同奏響。
李東升嘴唇顫動,吞了口口水,沙啞的出聲,
“是.....是獸....獸潮!”
隨著那抹黑色的海洋近了些,滔天的妖氣仿佛烏雲般淹沒了天際線的顏色,那些巨獸和妖魔的嘶吼和奔跑,
像是擂鼓,像是炸雷,像是天威!
那道黑色的潮水,仿佛能吞噬這片大地上的一切生靈。
崔可三人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這是正常的,面對這樣的景象,人類會生理性的恐懼、緊張、顫動,
最後,是絕望!
但那陣顫抖沒有持續多久就停了下來,崔可帶著頭在那片低矮的岩灘上挺直了脊背,像是一顆青松,沒有絲毫彎曲,身如標槍,他拽著衣服上別著的銘文點亮了陣紋照著前方,
聲音剛開始也有些沙啞,隨後聲音越來越快,
“我.....我是銀徽斬妖人崔可,鐵流小隊隊長,請協會立即鎖定我的位置,我在西林戈壁東北部約七十公里處,我前方區域發現獸潮......從目測數量上開看,至少為王級獸潮。”
他大聲吼道,語句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促,
“重復!緊急軍情!我是斬妖人崔可,請立即鎖定我方位置,西林戈壁東北部方向發現王級以上獸潮,請立即響應!請立即響應......
崔可一連重復了三次,李東升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隨即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發出去了嗎?”
崔可看著徽章亮起的藍色微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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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升叫了他這輩子第一次對崔可的稱呼,
“那......隊長,下命令吧!”
張虎沒有說話,只是面沉如水的看著他。
崔可眼里死死的盯著遠方那片一望無際的潮水,
“三分鐘,大家還有三分鐘,先把自己的事兒辦完吧。”
兩人點了點頭,張虎拿出手機,將賬戶里的所有余額都給家里在範陽城的父母給打了過去,他沒敢打電話,將手機插在砂土里,打開了前置攝像頭開始拍攝,
他是個木楞的漢子,什麼時候話都是不多的,包括那對年邁的雙親。
張虎在攝像頭前跪下來,狠狠地磕著頭,嘴里只念叨著一句話,
“爹,娘,虎子不孝了......”
李東升拿槍的那只手很穩,但拿手機的那只手卻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他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撥出了電話,
一陣響鈴聲後,電話里出現了一陣麻將的動靜,隨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咋了,才上午就打電話來了,你個死動靜的,是不是又要和那小崔和虎子去喝酒啊,我告訴你老李,你要是敢去今晚就別回來了,整天就知道......”
听著那個女人,絮叨的,怒氣沖沖的,不再年輕的、熟悉的聲音,
李東升曾經對這種聲音一度是煩躁的、憋屈的、不痛快的,此刻卻如听仙樂,由衷的露出了笑意,只是臉上全是鼻涕和淚水,他難得、強硬的、甚至是罵著阻止了女人的聲音,
“閉嘴!別說了臭婆娘!听我說,听我說!天氣冷了,媽的腿不能再拖了,一定要讓她今年去醫院看看,還有你爸那個血壓,讓他別喝酒了,戰友聚會也不能喝,听到了嗎,這些年我那點錢都上交了,但還有點私房錢,就在表姑送的那個家和萬事興的刺繡的後面,一定要記得,對了,那個門,廚房那個推拉門別修了,修了十幾次了,換個智能的,換個好的......”
“兒子月底要生日了吧,給他打點錢,軍校過得苦,讓他自過好點,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吧,別太小氣,你....你要告訴他,我......我以前罵他都是裝的,他很好,咱兒子特麼老棒了,他是個好孩子,他是我的驕傲,是我一輩子的驕傲.......”
李東升不知怎麼了,變得和女人曾經一樣絮叨了起來,電話那頭,原本還有著怒氣的女人突然不說話了,那頭的麻將桌的聲音也消失,轉而是女人壓著啜泣的聲音,顫抖著問道,
“怎...怎麼了,東升,發生什麼了....你....你別嚇我......”
李東升笑的難看,狠狠地抹了把鼻涕,再次打斷了女人,
“你個死婆娘,都讓你閉嘴了,還說說說說個不停.......他娘的記好了哈,快去地下,快去躲著,去找斬妖司,去找官方.......對不起老婆,這麼些年,跟著我...苦了你了,要是過得難了...就....就換個男人嫁了吧.....”
“李東升你王八蛋!你在哪兒,你回來!你給我回來啊!”
“我沒事,我沒事,我就是想說,就是想說,想說......
我....我愛兒子,我愛你們,我愛你老婆......我......
媽的,張春琴,老子愛你啊,听到沒有!”
李東升最後哭喊著嘶吼了一句,一把掛斷了電話,看著屏保上一家三口的合照,將手機插進了外衣的內兜里,深深的吐了口氣。
崔可一直觀察著前方的獸潮,听著兩個兄弟的話,心里有陣苦澀,
他自小就是孤兒,後來參加了軍營,八年前他服役的那個營里,他是唯一活下來的那個人,
到了這個時候,他居然都不知道把遺言留給誰。
生也赤裸,去也寂寥,他似乎了無牽掛。
崔可想了想,翻出手機找到小梨花,向對方轉了十萬塊靈幣,一句話也沒說,再然後將自己所有的賬戶余額,統統轉給了手機里一個id叫江城退伍軍人基金會的人。
最後他一把捏爆了手機,
時間剛過去不到兩分鐘,
密密麻麻的妖獸大軍像黑潮撲來,領頭的狼人族和比蒙沖鋒在前,那些震天的嘶吼和嚎叫仿佛就在耳邊回蕩,
何止是千軍萬馬,簡直如傾天之洪!
崔可雙手劍劍氣沸騰,驕傲的挺起胸膛,展示著那枚銀色徽章,紅色劍臂已然伸出,殺氣凜然;
李東升給自己點上了根煙,在身邊快速的組裝起兩架機槍炮台,身上掛滿了手雷和炸藥,腰間一左一右插著兩柄大小不一的軍刺;
張虎在肌肉狂化之下,整個人像是個紅色的小巨人,雙手各持一柄黃銅大錘,滿面怒目。
三個人站在巨石之上,獨面千軍。
崔可眼神冰冷,計算著那股黑色的潮水進入李東升的射擊範圍後,怒吼道︰
“鐵流小隊!殺啊!”
“殺!”
崔可和張虎躍下岩石,悍然沖鋒。
李東升狂笑著,不顧強大的後坐力讓雙手筋骨震裂,拼了命的傾瀉著身上所有的彈火。
對比那片汪洋般的黑潮,他們像是三粒微不足道的塵埃被頃刻吞噬。
在黑色的怒潮中,只能開出三朵殘存片刻的紅艷花朵,
但依舊是震撼的美麗。
勇氣,是人類的贊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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