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業看來是個沽名釣譽、往自己臉上貼金之徒。
但是張建國卻來了興趣。
秦守業既然自詡為文化人，必然不會放過這麼個標榜自己的機會，縱然可能因為有保密的要求，肯定也會留下只言片語。
所以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靜之際，張建國便躡手躡腳的進了秦守業和李慧芳的屋子，左右拜了拜，便小心翼翼地翻箱倒櫃。
張建國的目標是筆記本之類的東西，所以他便朝床頭櫃和書桌招呼。
李慧芳就是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大字不識幾個，所以這屋內帶字的東西應該都是出自秦守業之手。
功夫不負拆家人，張建國砸開櫃子上的鎖，翻開一看，只見一本工作日志和一個牛皮紙袋擺在其中。
他翻開工作日志一瞅，都是他寫的狗屁不通的打油詩。
“附庸風雅，惡心！”
再打開牛皮紙袋，只見是一個厚實的筆記本，而開始的第一頁便是一行大字︰
《我在考古隊工作的往事》
張建國一看就樂了，還挺裝逼，充其量就是個苦力，還工作？
他趕緊把筆記本收入空間，然後便將櫃子恢復原樣。
第二天早上，豁牙老太太便一溜小跑，到了家門口。
張建國把老太太請進來。
“大娘，有消息了？”
“嗯啊，我跑了好幾家，大家伙兒都挺感興趣，現在工作崗位少，人又多，都搶著要呢！不過能拿出現錢的可沒幾個。”
張建國想想也是，這房子算起來應該值一兩千元，工作也值個兩千多元，最少也是三千元。
一般人家要是不提前預備，還真的拿不出來。
不過看老太太的表情，應該還是有人能出得起這個價。
“大娘，我看您面帶春風，應該有眉目了吧？”
“嗯啊，現在又兩家有實力有意向。一家是澆築車間的李廣才李師傅，另外一家是采購科的吳艷芳。”
老太太見張建國有些迷茫，便進一步的說道︰
“李廣才就是普普通通的工人，一輩子勤勤懇懇，有三個兒子，大兒子準備頂他的班，小兒子在考大學，就剩下老二。
他早就想到這一天，所以省吃儉用存了點錢，就等著房子和工作到位，好給他說媳婦。”
張建國皺了皺眉，李廣才雖然有錢，但都是血汗錢，而且是普普通通的工人，不是最佳的買主。
“吳艷芳呢？”
“吳艷芳是采購科的職工，但是他男人是咱們廠的副廠長，她買這個工作是給她外甥。”
這個年代工作崗位都被無數雙眼楮盯著。
就算是副廠長那也得守規矩，不然舉報信能把辦公室塞滿。
“行，那就吳艷芳吧！啥時候能見面？”
“馬上，就在廠里，我跑一趟就行。”
張建國朝楊翠花和楊雪看了兩眼。
“沒意見吧？”
倆人點點頭。
約莫半個小時後，吳艷芳便來到屋里，面色和善。
“楊雪，你還記得我嗎？以前楊師傅帶你去廠里，我還給你吃過包子。”
楊雪乖巧點點頭，面帶一絲微笑。
看樣子這吳艷芳平時對她還不錯。
“唉，你們家的事兒我也听說了，也不知道說點啥好。但是你也別怪你娘，女人不容易。”
楊雪又點點頭。
她自始至終都沒怪過她娘，只是有點心疼和不值。
“我不怪她。”
“行吧，那我們聊正事兒，這房子和工作你們要打包一起賣吧？準備要價多少？”
張建國見楊雪和楊翠花都看著自己，便說道︰
“這樣吧，市場價估計的三千多元，我們也不要多3200元咋樣？”
張建國之所以出這個價，主要是留200元的價給她還。
果然，吳艷芳沉默片刻才說道︰
“價格有點高了，你說的三千多元價格是正常是工作和房子。你們別怪我說話直，你們這房子和工作不是有爭議嘛，楊雪雖然是李慧芳的親生閨女，但是好歹也跟秦守業生活了好幾年，理不清……”
張建國笑了笑。
“對，所以我們才選擇賣給你。吳姐，你丈夫是副廠長，這點爭議對你來說都不是問題。退一步來說，要是沒有爭議，我們選擇的機會更多。
現在誰不知道工作難找啊？你丈夫一個副廠長都搞不到工作指標，你想想？”
吳艷芳見張建國把話挑明，也不裝了。
“行，既然你是爽快人我也不多說，3000元，要是同意咱們馬上辦手續。”
“那我們商量商量。”
張建國說完便將楊雪和楊翠花拉到一旁的屋子，低聲問道︰
“你倆覺得咋樣？”
“建國，我跟小雪都不懂，你看著來吧。但是三千塊不少了，我覺得合適。”
“建國哥，要不是你幫忙，房子和工作都落到秦守業手里，這錢就當是白撿的，你看著辦，咋樣都行。”
張建國便點點頭，出門跟吳艷芳說道︰
“吳姐，你這麼爽快我也不說別的3000元錢，走，辦手續！我們今天就搬走！”
“行，走。”
留著王一水和王長貴看家，張建國跟楊翠花一起到機械廠辦公室辦手續。
這個年代買賣工作和房子很常見，流程極為成熟，到廠里簽個字就行。
簽完字，吳艷芳便把錢交給張建國。
“大兄弟，收好。”
張建國沒敢接，朝楊雪怒了努嘴。
“吳大姐，你給楊雪，這錢是她的。”
楊雪心里一震，這幾年她從沒意識到自己是個獨立的個體，還有人格。
“建國哥，我……”
“拿著，這是你爹媽拿給你的，收好。”
楊雪點點頭，接過信封點清楚，然後抱在胸前。
“吳大姐，那你跟我一起過去吧，把鑰匙交給你。”
“好。”
回到房子，張建國便指了指屋內的家具，說道︰
“小雪，要是沒啥要留的，要不然打包賣給吳姐算了。”
“嗯，我再瞅瞅。”
而張建國給王一水嘀咕兩句，便拍了拍他肩膀，說道︰
“放心去干，有人替你撐腰！”
“你就瞧好吧。”
王一水拿了個錘子就進了秦守業的家。
而張建國走到吳艷芳面前說道︰
“吳大姐，這些家具我們也用不上，你出個價，合適的話就賣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