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金勝很快便找到了于永波上次打過來的號碼,直接撥了出去。
听筒中響了好一會兒,等到快自動掛斷,這才被接了起來。
“喂,哪位啊?有什麼話快說,我這邊正忙著吶!”
哎呦......
金勝把手機從耳朵邊移開,有些詫異的看了看。
這個于永波,腦子沒事吧!
還跟自己玩這種小把戲,簡直是不知道大小王。
既然如此,那金勝可就不客氣了哈....
“于總,看來您是貴人多忘事啊!”
“我是毛方的委托律師,上次咱們聯系過。”
于永波故作恍然道︰“哦.....原來是你啊!”
“那筆工程款不是已經打過去了嗎?”
“怎麼,你們沒收到嗎?”
金勝立即應道︰“收是收到了,但就是這個數目.....好像有點不對啊!”
于永波語氣嚴肅道︰“這位律師,咱可不能睜著眼楮說瞎話。”
“77萬4500塊,一分都不少。”
“我可是親眼看著財務轉的賬。”
金勝輕笑一聲道︰“于總,毛先生賬戶上確實轉入了這麼一筆錢。”
“但......這好像只是本金吧!利息你們可沒有算進去哦。”
于永波厲聲道︰“小赤佬,別得寸進尺。”
“拿到錢你們就偷著樂吧!”
“還特娘的跟我提利息。”
“你不妨出去打听打听,這種款子就從來沒有‘利息’這個說法。”
听著手機里傳出罵人的聲音,金勝嘴角上翹的幅度更大了。
本來還想抹個零,拿個整數算了。
可你要是這個態度,那咱們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金勝當下也不再客氣,直接開懟。
“于先生,別人怎麼樣我不管,也管不著,但案子到了我手里,那咱就照著法律規定走。”
“這麼一大筆錢,硬生生拖了人家兩年多。”
“你們每天大魚大肉,燈紅酒綠,怎麼瀟灑怎麼來。”
“但想過沒有,那20多個被拖欠的農民工家庭,過的都是什麼日子。”
“毛方應該不止一次來討要過吧!”
“可你們當回事兒了嗎?”
“沒有......完全沒有.....”
“知道人家為什麼會找律師,找到我嗎?”
“那是因為快扛不下去了,沒辦法了,懂嗎?”
于永波‘呲’笑了一聲,立即反駁道︰“你是來搞笑的嗎?這跟我有什麼關系?”
“儂搞搞清爽,我只是一個副總,不是老板。”
“很多事情不是我說怎麼辦,就能怎麼辦的。”
“公司的規章制度就在那里放著。”
“哪個敢亂來,砸飯碗的。”
“再說了,是他們自己開不了票,這才導致這筆錢一直卡在這里發不下去,能怪誰?”
“虧我還介紹第三方勞務公司掛靠,好心當成了驢肝肺,真是好人沒好報。”
金勝也不慣著他。
“哈.....你還好意思提這個所謂的第三方。”
“里面有什麼貓膩,需要我一個個都幫你點出來嗎?”
“既然這麼牛,那你們干嘛還要把77萬4500塊轉給毛先生啊!”
“于總,有些話騙騙不懂法的還行,在我這個律師面前,就別拿出來說了,徒增笑話。”
“對了,你不是讓我去打听打听嘛,那你也不妨上網搜搜我的名字。”
“說真的,別逼我跟你們死磕。”
“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個後果,你....還有你背後的那些人,一定不希望看到。”
“自己屁股干不干淨,總不需要我來提醒吧!”
“下個星期一的下午5點之前,如果沒有給我一個滿意的回復。”
“那麼,我就只能祝你們好運了。”
“言盡于此,再見......”
說完後,金勝都沒給對方回話的機會,直接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小樣,我憋死你。
這個利息我要定了,如煙大帝來了都沒用。
金勝言語中展現出來的那份自信、霸氣,讓一旁的柳慧敏原本摟住胳膊的手,都不由得抱緊了幾分。
“喵......”
察覺到自己位置被擠佔,小家伙有些不滿的扒拉了一下。
兩個小時的櫓船體驗,很快就結束。
正準備步行前往老街逛一逛的時候,金勝兜里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
是張琴的電話。
“金律,我查了一下,秦律師的小組,目前共有22個案子在辦理。”
“親自經手的有6個。”
“另外,由他提議交給你來接手的法援案子,我簡單過了一遍。”
“是一個故意傷害(致人死亡)案。”
“詳細的卷宗資料,連同其它一些情況說明,我都已經發到你郵箱了。”
“萌萌讓我轉達一下部長的原話。”
“你先看看,案子想接就接,不想接那就不接。”
“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向他匯報。”
金勝語氣平淡的回道︰“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沒事,那我就繼續忙去了。”
“嗯.....”
收起手機,金勝陪著柳慧敏繼續逛了起來。
律師出招,先從案子開始。
之前提到過,刑事律師的職業風險很大。
就連當事人都不可盡信。
甚至還會坑上一把。
一著不慎,很有可能前途盡毀。
............
魔都,競誠律所。
秦彥的辦公室內。
此時他整個人癱靠在椅子上,嘴里還叼著一根香煙,表情格外的悠閑。
季清風則是站在一旁,手上端著一個竹筒樣式的煙灰缸,臉上還掛著一絲‘阿諛’笑容。
“秦律,您說金勝會不會接那個案子啊!”
秦彥伸手彈了下煙灰道︰“不管他接不接,都無所謂。”
“當然,接了更好。”
季清風有些不解道︰“為什麼呀?”
“您費了這麼大力氣,不就是為了讓他接手案子嗎?”
“現在怎麼.......”
秦彥嘴角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
“到了他這個級別,已經有了接案子的自主權。”
“更何況,他還有鐵軍和陳一鳴護著,只要說一句忙不過來,誰又能硬塞給他呢?”
話音剛落下,桌子上的手機‘嗡嗡......’震動了起來。
秦彥拿過一看,屏幕上顯示了一個‘陸’字。
“你先出去吧!”
“好的.......”
等季清風關上門後,秦彥這才接了起來。
“喂,老陸,怎麼樣。”
“放心吧!一切安排妥當。”
听到陸志銘這句話,秦彥心里頓時松了口氣。
“那就好,這次.....我看他還能不能繼續囂張下去,一個小輩,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哼....能讓我們如此大費周章的謀劃,他也算夠可以了。”
自從上次偷雞不成蝕把米,陸志銘不止被灰溜溜的逼出了律所,最後還讓治安帶走調查。
眼下人倒是沒事了,但在魔都的圈子里,肯定是混不下去了。
沒辦法,只能回老家另起爐灶。
但臨走之前,秦彥卻突然找上了門。
提出了一個方案,想要聯合在一起對付金勝。
一旦成功,他便會想辦法讓陸志銘重新站穩腳跟。
既然搞仇人,錢途又發亮,完全沒有理由拒絕啊!
于是兩人經過一段時間商討、完善,終于有了一個計謀。
秦彥會在明面上吸引大部分注意力,陸志銘則在暗地里搞事情。
真正的殺招,從來就不是這個法援案。
“老陸,消消火,氣大傷身啊!對了,你那個叫柳媚的女徒弟呢?她怎麼樣?”
“暫時已經‘取保’出來了,怎麼,你找她有事?”
秦彥眼楮一轉道︰“這可是枚好棋子啊!”
“她從一個律師走到今天這個地步,金勝可是罪魁禍首來著。”
“你說.....她的心里會沒有恨嗎?”
這話一出,手機對面的陸志銘沉默了。
有些事他沒有說。
這個柳媚,簡直就是個無底洞。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他已經給了差不多50來萬。
就在前天,又打電話過來要20萬。
陸志銘為此苦惱很是苦惱。
雖說對方知道不少‘東西’,但沒有實質性證據就是個屁。
但架不住自己有家庭啊!
和柳媚發生過這麼多次關系,她手里的幾張圖片.......
萬一發給家里那頭母老虎,後果不堪設想。
當時自己研究生剛畢業,為了少走十年彎路,便和現在的老婆結了婚。
兩人在婚前,還簽訂過一份協議。
一旦有人出軌,那就需要淨身出戶。
如果有孩子,還得放棄撫養權。
這麼些年來,每次吃零食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但奈何......柳媚不講武德,趁著自己疲累困頓之際,偷偷拍了幾張照片。
眼下真成了拿捏的把柄。
之前或許不怕,錢沒了隨便都能掙。
但現如今如此落魄,這不是雪上加霜嘛。
“老陸,問你呢?怎麼不說話。”
听到手機里秦彥的呼叫,陸志銘立即回過了神。
“哦......我在想,把柳媚拉進來,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這女人我很了解,一切只看利益。”
“再說了,她身上還有麻煩在。”
“萬一要是有點什麼意外,咱們會很被動的。”
陸志銘這番話就像涼水,直接把秦彥心里那點想法給撲滅了。
原本他還打算拉柳媚進來,平時可以跑跑腿,到了關鍵時刻,或許會有性別優勢也說不定。
可陸志銘都這麼說了,還是先觀望一下吧!
“嗯.....你說的不無道理,那就算了,一切還是按照原定計劃來執行吧!”
“好,那先這樣,有事及時聯絡。”
“........”
.............
臨安
兩人就像普通的年輕小情侶,一直玩到了8點半,這才驅車回到酒店。
一個下午逛下來,戰利品還挺多。
除了品嘗過十幾種小吃之外,還買了些用竹子編織的手工藝品。
小花籃、小船擺件、鏤空的筆筒、杯子......
每一個看上去都很精致,除了價格有點小貴之外,倒沒有其它毛病。
正準備打開電腦,看看卷宗的時候,柳慧敏湊了過來。
“老公,我跟你說個事兒唄!”
“你說。”
“欣欣下午發了信息給我,她和薇薇這兩天在魔都,想來咱們家做客。”
金勝隨口回道︰“可以啊!這種小事你不用和我商量,自己做主就行。”
“哦.....”
柳慧敏應了一聲後,又繼續說道︰“還有就是.....”
“前幾次你做飯的時候,我不是拍了照片、視頻,發在微信群里嘛。”
“她們起哄,說你就是擺擺樣子,味道肯定一般。”
“我可不愛听這個了,明明我老公這麼厲害。”
“所以......”
金勝笑著伸手刮了一下柳慧敏的鼻子道︰“行了,到時候我來好好露一手。”
“讓你那兩個閨蜜大開眼界,怎麼樣?”
柳慧敏連連點頭的同時,有點不好意思的在金勝臉上親了一口。
她知道,自己那點小心思,直接暴露無疑。
“那你忙吧!我先去給奶茶泡個奶粉,等會我們一起洗澡。”
金勝聞言雙眼一亮。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柳慧敏只有在這個時候,才願意有選擇的進行‘口頭交流’。
其它任何場景免談。
搞得在節約水資源這點上,那是心中牢牢謹記。
等到柳慧敏起身走後,金勝連上ifi,打開了內部郵箱。
首先是秦彥親自處理的幾件案子。
詳細的卷宗看不到,只有類型。
‘職務犯罪’、‘合同糾紛’、‘債權追償’,每樣2件。
很快,金勝便鎖定了其中一件。
因為對家律師的單位......大正律師事務所。
這不就是趙勛所在的那一家嗎?
看來有搞頭了。
金勝記錄好之後,點開法援那個案件。
“當事人梅芳菊,女性,58歲,祖籍川省,6年前來到魔都,現為徐匯區環衛工人。”
“2024年4月22日,傍晚6點鐘的時候,她在出租屋門口,和隔壁一對夫妻章強、劉彩芽,因為瑣事發生了爭執。”
“期間雙方情緒激動,繼而演變成肢體沖突。”
“梅芳菊用拳頭擊打了劉彩芽的上半身、面部,造成其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