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瀾的冰刃與清瑤的碎星弓在墨淵頭頂突然交叉,形成一個金色的十字光痕。
冰藍色的寒氣與金色的星輝順著交叉點往下流淌,在墨淵周身織成細密的淨化陣紋。
“他不是要你的力量,是想吞噬你的靈魂!”
冰瀾的聲音帶著靈力的震顫,冰瞳死死鎖定玄溟尊按在墨淵頭頂的手 —— 那里的鱗片正在微微發亮,暗紫色的混沌本源順著指縫滲入墨淵的發絲,像無數條細小的蛇,正試圖鑽進他的天靈蓋。
墨淵的身體突然劇烈顫抖,他能感覺到一股陰冷的力量順著脊椎往上爬,所過之處,守淵符文紛紛熄滅。
識海中,玄溟尊那張與自己相同的臉正對著他微笑,笑容里的溫柔漸漸褪去,露出獠牙般的貪婪︰“別抵抗,墨淵,成為我的一部分,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
“閉嘴!” 清瑤的碎星弓突然射出一道星芒,精準地擊中玄溟尊的手腕。
星芒炸開的瞬間,淨化陣的金光驟然大盛,像燒紅的烙鐵燙在玄溟尊的皮膚上,讓他發出刺耳的嘶鳴。
“你以為偽裝成他的模樣就能騙到我們?”
清瑤的剜時之眼穿透玄溟尊的表象,看到他體內纏繞著無數透明的絲線,每根線的末端都連著一個痛苦掙扎的靈魂。
“這些年被你吞噬的守護者,都成了你的偽裝!”
淨化陣的金光如潮水般涌入玄溟尊的身體,他那張與墨淵相同的面容突然像融化的蠟像般扭曲。
鼻梁塌陷,下頜開裂,左耳後的朱砂痣變成一個蠕動的黑洞,無數張模糊的臉從黑洞中擠出來 —— 那是沉星淵歷代守護者的面容,他們的眼楮空洞無神,嘴巴大張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絕望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啊 ——”
玄溟尊發出非人的咆哮,他試圖抽回按在墨淵頭頂的手,卻發現淨化陣的金光已將他的手臂與墨淵的身體牢牢粘在一起。
那些顯現的怨靈臉突然開始哭泣,透明的淚水混合著金色的淨化光,在玄溟尊的皮膚上蝕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墨淵在此時終于掙脫了精神控制,他看著玄溟尊那張扭曲的臉,看著那些熟悉的守護者面容 —— 有教他繪制鎖淵紋的長老,有陪他在守澤樹下設陷阱抓靈鼠的伙伴,還有總愛捏他臉頰的慈祥婆婆。
“你竟然...”
墨淵的聲音帶著極致的憤怒,守淵符文在他體內瘋狂復甦,與淨化陣的金光產生強烈共鳴。
“連他們的靈魂都不肯放過!”
玄溟尊的面容徹底崩潰,露出底下一團蠕動的暗紫色霧氣。
霧氣中,無數只眼楮睜開又閉上,無數只手伸出又縮回,整個形態像一個由怨靈堆砌而成的怪物。
“他們本就該為混沌獻祭!”
怪物的聲音由無數怨靈的嘶吼組成,帶著刺耳的回音。
“守淵者的靈魂最純淨,最適合滋養本源!”
冰瀾的冰刃突然暴漲,冰藍色的寒氣順著淨化陣的紋路蔓延,將玄溟尊與墨淵之間的連接徹底凍結。
“清瑤!加強淨化陣!”
冰瀾的冰瞳中,冰紋與金光交織,形成更復雜的符文。
“墨淵,用守淵之力引導怨靈,讓他們認出你的氣息!”
墨淵立刻照做,守淵符文在他掌心凝成一枚玉佩 —— 那是母親留下的守澤玉佩,上面刻著沉星淵所有守護者的印記。
玉佩懸浮在淨化陣中央,散發出溫暖的白光,白光所過之處,怨靈臉上的絕望漸漸被迷茫取代,有些甚至開始朝著玉佩的方向伸出手。
“是守澤玉佩...”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怨靈堆里傳出,那是教墨淵繪制鎖淵紋的長老。
“小淵... 是你嗎?”
“是我,長老!”
墨淵的聲音帶著哽咽,守淵之力順著玉佩流淌。
“你們被他控制了!快醒醒!”
越來越多的怨靈認出了守澤玉佩,他們開始掙扎,試圖擺脫暗紫色霧氣的束縛。
玄溟尊的怪物形態在此時劇烈搖晃,霧氣中不斷有怨靈掙脫出來,化作白色的光點融入淨化陣的金光中。
“不!我的養料!”
玄溟尊發出驚恐的咆哮,暗紫色霧氣瘋狂收縮,試圖將怨靈重新包裹。
清瑤的碎星弓在此時射出最強一擊,星芒化作一把巨大的光劍,從淨化陣的頂端刺入,直抵玄溟尊的核心。
光劍穿過怨靈堆的瞬間,無數白色光點順著光劍攀升,在頂端炸開成璀璨的星雨。
“以星辰之名,引渡亡魂!”
清瑤的聲音帶著神聖的威嚴,星雨落下的地方,怨靈的痛苦表情漸漸舒展,化作純淨的靈力融入沉星淵的地脈。
冰瀾的冰刃與墨淵的守淵之力同時發力,冰藍色與白色的光芒在淨化陣中形成漩渦,將剩余的暗紫色霧氣不斷壓縮。
玄溟尊的核心在漩渦中發出淒厲的尖叫,那些來不及掙脫的怨靈在最後一刻,紛紛將自己的力量注入墨淵體內 —— 那是他們最後的守護,也是對玄溟尊最徹底的反抗。
當暗紫色霧氣被壓縮成拳頭大小時,淨化陣的金光達到了頂峰。
冰瀾、清瑤與墨淵同時收手,退到安全距離。金光中,最後一點混沌本源發出不甘的嘶吼,最終在無數怨靈力量的沖擊下,徹底消散在空氣中。
淨化陣散去時,淵底只剩下墨淵手中的守澤玉佩,以及彌漫在空氣中的白色光點。
那些光點盤旋片刻,朝著沉星淵的各個方向飛去 —— 他們終于獲得了解脫,將化作沉星淵的一部分,繼續守護這片土地。
墨淵緊緊攥著守澤玉佩,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玉佩上,激起細小的漣漪。
冰瀾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們可以安息了。”
清瑤的碎星弓在此時收起,星芒在她眼中閃爍著淚光︰“玄溟尊徹底消失了,沉星淵的封印...”
“封印需要重新加固。”
墨淵抬起頭,眼中雖有悲傷,卻已恢復堅定。
“但這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犧牲。”
他的守淵符文與守澤玉佩產生共鳴,玉佩上的守護者印記紛紛亮起,在淵底形成新的防御陣。
“我會用他們留下的力量,結合自然之心的殘留靈力,構建一個全新的平衡陣。”
冰瀾的冰刃與清瑤的碎星弓同時響應,冰藍色與金色的靈力注入新的防御陣,讓陣圖的光芒更加穩固。
“我們會幫你。” 冰瀾的聲音帶著承諾。
“紫微宮會派來最好的工匠,協助你加固沉星淵的封印。”
墨淵看著他們,又望向沉星淵深處,那里的守澤樹正在重新抽出新芽,鈴蘭花的香氣順著風飄來,帶著生機與希望。
“謝謝。” 他的聲音帶著釋然,“但這里的事,終究需要我自己完成。”
守澤玉佩在他掌心化作光點,融入新的防御陣中。
“這是我的宿命,也是我的選擇。”
冰瀾與清瑤對視一眼,明白了墨淵的決定。
他們最後看了一眼沉星淵的防御陣,然後轉身朝著入口走去。
淵底的光芒在他們身後閃爍,那是無數守護者的意志,也是墨淵堅定的信念。
當入口的光芒徹底消失時,墨淵伸出手,輕輕觸踫新的防御陣。
陣圖在他的觸踫下泛起漣漪,映照出他的臉 —— 那張臉已不再有玄溟尊的影子,只剩下屬于墨淵的堅定與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