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淵的玄鐵劍在掌心劇烈震顫,劍脊上的血契紋路與守澤樹的根系產生最後一次共鳴。
他猛地抬手,玄鐵劍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嘯插入地面,劍刃沒入泥土的剎那,地面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縫隙,暗紅色符文順著縫隙游走,在霧氣中炸開成漫天光屑。
“我不會再被操控。”
他的聲音不再沙啞,帶著一種破繭成蝶的清亮,每個字都像淬了金的石子,砸得周圍的混沌孢子紛紛潰散。
左眼的幽藍與右眼的墨黑在此時同時亮起,兩種瞳色在眼眶中形成旋轉的漩渦,漩渦中心浮現出他母親的虛影 —— 那位身著白裙的守淵者正將手掌貼在他的眉心,溫柔的聲音順著血脈傳來︰“淵兒,混沌與自然本是同源,就像黑夜與白晝,關鍵在于你選擇成為哪束光。”
虛影消散的瞬間,墨淵的雙瞳爆發出刺眼的光芒。
幽藍色的混沌之力與墨黑色的守淵靈力在他周身交織成螺旋狀的光軌,光軌所過之處,暗紫色霧氣如遇到烈日的積雪般迅速消融,露出底下青灰色的沼澤地面。
那些漂浮的混沌孢子在光軌中紛紛爆裂開,化作滋養土地的金色光點,連空氣中的腥甜氣味都被淨化成草木的清香。
“這是母親教我的淨化之法。”
墨淵的玄鐵劍在地面上劃出復雜的紋路,符文與雙瞳的光軌產生共鳴,形成一個巨大的六芒星陣。
陣眼處,他母親留下的守淵玉佩懸浮在空中,玉佩上的鎖淵紋與玄鐵劍的符文咬合,將周圍殘留的霧氣徹底吸入陣中。
“以混沌制混沌,以守淵之力淨化混沌,這才是平衡之道。”
冰瀾的冰瞳中閃過驚訝,他看到墨淵雙瞳的光軌里,幽藍與墨黑並非相互吞噬,而是以一種微妙的比例共存 —— 每一縷混沌之力周圍,都纏繞著三縷守淵靈力,這種配比恰好能中和混沌的暴戾,又不損傷其本源的力量。
“這才是玄溟尊真正忌憚的。”
冰瀾的冰刃在掌心旋轉,“他怕的不是你的守淵血脈,而是你能掌控混沌的能力。”
清瑤的碎星弓射出一道星芒,星芒在六芒星陣上空炸開,化作無數細小的光羽。
光羽落下的瞬間,被淨化的沼澤地面突然冒出嫩綠的草芽,草芽迅速生長,在陣中織成一張綠色的地毯。
“守澤樹的根系在回應你。”
清瑤的剜時之眼看到地底深處,無數根須正順著符文的軌跡蔓延,與墨淵的淨化之力形成呼應。
“你母親的方法,正在喚醒幻霧澤的生機。”
墨淵的雙瞳漩渦漸漸平緩,幽藍與墨黑的比例穩定在一比三。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混沌血脈不再躁動,守淵靈力像溫柔的水流,將其牢牢包裹卻不壓制。
玄鐵劍上的血契紋路在此時亮得格外醒目,冰瀾的冰藍靈力與清瑤的金色星輝順著紋路流入他的體內,讓淨化之法的威力更勝一籌。
“看那邊。”
墨淵的玄鐵劍指向六芒星陣的邊緣,那里的霧氣已完全消散,露出一條被綠草覆蓋的小徑。
小徑蜿蜒曲折,盡頭隱沒在沉星淵方向的晨霧中,路徑兩旁的守澤樹根系上,竟開出了白色的鈴蘭花 —— 那是靈汐最喜歡的花,花瓣上還沾著晶瑩的露珠,仿佛剛被她親手澆灌過。
冰瀾的冰刃在小徑上劃出冰紋,冰紋與草芽產生共鳴,發出悅耳的叮咚聲︰“這條路很干淨,沒有混沌孢子。”
他的冰瞳順著小徑延伸,能看到沉星淵的輪廓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看來你的淨化之力,不僅驅散了霧氣,還暫時隔絕了玄溟尊的感知。”
清瑤的碎星弓在此時收起星芒,她走到墨淵身邊,看著他雙瞳中漸漸平息的漩渦︰“你母親的方法,是不是也能淨化沉星淵的混沌本源?”
墨淵的玄鐵劍從地上拔出,劍身上的符文已恢復平靜,只留下淡淡的幽藍與墨黑交織的痕跡︰“理論上可以,但需要靈汐的自然之心配合。”
他的聲音軟了下來,“守淵之力主平衡,自然之力主生機,兩者結合才能徹底中和混沌的破壞力。”
三人踏上綠草小徑時,六芒星陣的光芒漸漸消退,化作無數光點融入草芽中。
幻霧澤的其他區域仍被暗紫色霧氣籠罩,但這條通往沉星淵的小徑卻像被結界保護著,陽光透過晨霧灑在草地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暈。
冰瀾的冰靴踩在草葉上,露珠濺起細小的水花,在陽光下閃爍著如鑽石般的光芒。
“玄溟尊應該沒想到你能掌握這種淨化之法。”
清瑤的碎星弓隨意搭在肩上,星芒在指尖跳躍,“這會是我們對付他的底牌。”
墨淵的玄鐵劍在小徑旁的石頭上輕輕敲擊,留下幽藍與墨黑交織的符文︰“這只是開始。”
他的雙瞳在陽光下泛著奇異的光澤,“母親說,真正的淨化,不是消滅混沌,而是讓它回歸應有的位置。”
冰瀾的冰瞳中映著遠處的沉星淵,那里的暗紫色霧氣似乎比之前淡了些許,或許是淨化之法的影響,或許是心理作用。
但他能感覺到,血契的聯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穩固,三人的靈力在小徑上交織成一道看不見的光帶,像一條堅韌的繩索,將彼此的命運緊緊綁在一起。
小徑的盡頭,沉星淵的深淵已清晰可見。與之前的壓抑不同,深淵邊緣的岩壁上,竟有綠色的藤蔓在攀爬,藤蔓上開著與守澤樹相同的鈴蘭花。
墨淵的玄鐵劍在此時發出輕鳴,劍身上的符文與藤蔓產生共鳴,仿佛在與靈汐隔空對話。
“她在等我們。” 墨淵的聲音帶著篤定,雙瞳中的幽藍與墨黑溫柔地流轉。
“而且,她很安全。” 冰瀾的冰刃與清瑤的碎星弓同時抬起,對準深淵底部 —— 那里的混沌霧氣雖然依舊濃郁,但隱約能看到一抹綠色的光芒,像黑暗中永不熄滅的燈塔,指引著他們前進的方向。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邁出腳步,踏入沉星淵的範圍。
身後的幻霧澤漸漸被晨霧吞沒,但那條綠草小徑上的鈴蘭花依舊綻放,仿佛在為他們祝福。
墨淵的淨化之法不僅驅散了霧氣,更驅散了彼此心中的隔閡,讓這場注定艱難的冒險,多了一份必勝的信念。
而深淵底部,玄溟尊的豎瞳正透過混沌霧氣,冷冷地注視著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復雜的笑容 —— 是驚訝,是憤怒,還是另有圖謀?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