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柳扶著牆慢慢癱軟在地上,牛根生也一下慌了神,剛剛倆人還急赤白臉的吵架,才一會功夫怎麼突然成這樣了呢?
“媳婦,你咋了?還不到日子,怎麼能肚子疼呢?”
牛根生跟張家人不熟,他清楚這會兒周春生不在家,他們又剛跟張玉霞吵了架,哪還好意思去求人家幫忙。
正手足無措時,蔡明華從屋里慌慌張張的跑出來,嘴上的髒話更是不絕于耳。
“牛根生你個小癟犢子,來禍害我家春生干嘛?不知道你媳婦月份大了,不在家安生待產,帶出來浪啥?”
“糟心的玩意兒!浪蕩貨!敢把孩子生在這兒,保準給你扔出門去。”
嘴上罵的話難听,但人該救還得救,把完脈又看了一下她的胎位,果真怕啥來啥!
“你這胎日子沒到,胎位不正,咋整?抓緊時間趕牛車往醫院送吧!”
“在這兒我不敢給你接生,保不齊一尸兩命。”
蔡明華的話嚇得牛根生完全呆愣住,不可置信的搖晃著她,“姨,看在春生的面子上,你救救俺媳婦吧!俺給你磕頭,求求你了!”
牛根生說到做到,直接沖著蔡明華跪下,“邦邦邦”的磕了三個響頭。
屋里的老張嬸和張玉霞听清院里的動靜後,也忙出來看情況。
即使再討厭這兩口子,該有的禮節也得有,就像蔡明華說的他們不能在張家出事。
磕完後,她們看到牛根生額頭上的傷唏噓不已,明明是他自己吵架氣的早產,現在又這麼深情,到底哪個是真的!
聞訊趕來的周姑媽原本想著過來喊倆人去周家吃口熱乎飯,再跟他們一同回牛家。
本來她也計劃等春生的二小子滿月後再回去,也就這一兩天的時間。既然他們兩口子已經來喊她了,跟著一塊回去也行。
然而,周姑媽人還沒跨進張家大門,在村街上已經听見了劉柳的呼喊聲。
同為女人,對這隱忍的嘶吼聲再熟悉不過,這兩兔崽子肯定鬧出事了!
周姑媽著急忙慌的拉著周春生跑起來,果然,一進門,正好看見劉柳坐在地上捧著孕肚痛呼。
“咋回事?俺走了,你們又跟人家吵架了?”周姑媽一把拽起窩囊的牛根生,越看他越生氣,直接上手扇了他一耳光。
“你個癟犢子,閑的沒事來這兒禍禍俺們干啥?”
牛根生低垂著頭不吭聲,也不敢看周姑媽 黑的臉色,他自知這事是他的錯,誰也無法替代他愧疚的心!
“秀蘭,別打他了,現在教育也晚了,你兒媳婦的胎我接生不了,胎位不正得快送醫院。”
蔡明華的話如一記重錘,猛然一下砸中周姑媽的心口,頓時悶痛感涌進去,又猛扇了牛根生一巴掌。
怒吼他,“你死人呀!趕緊去駕車,傻站著干嘛呢!俺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玩意?還不如生個棒槌!”
挨了這一巴掌也讓牛根生徹底回過神,跌跌撞撞的跑出門去趕他們來時的牛車。
劉柳已經疼的渾身虛脫,看著眼前圍著她的人都是重影,寒冬臘月的季節里她身上的棉衣都快被冷汗浸透了。
周春生看情況鬧得這樣厲害,又跑回周家去喊周衛國。
雖說跟牛家斷親了,但人命關天的事情,還是在張家出的事,他們也做不到袖手旁觀。
剛掀開門簾一進屋,周春生看到周家其樂融融的一家人窩在一個炕上取暖,孩子一人抱一個,林曼妮正雙手空空的靠在周衛國身上打盹。
“哥,劉柳要生了,胎位不正,俺娘說得送醫院!”
他剛說完話,齊刷刷的眼楮看過來,連林曼妮快睡迷糊的小臉也瞬間清醒不少。
“春生,你說啥?劉柳在你家要生了”?周母嚇的直接問出來,著急的她都忘了周春生听不見聲音。
周衛國又忙給他比劃一遍,周春生緩了口氣才說清,“俺哥跟他媳婦吵架,氣的她肚子疼,俺娘接生不了,現在正要趕馬車走呢!”
“衛國,你快跟俺去看看,千萬別出啥事,眼看快過年了,總得人口齊全的好。”
周母也有些害怕,女人生孩子最怕胎位不正的難產,幸運的孩子沒了大人沒事,不幸的多是大人孩子都沒了。
林曼妮接過他們手里的孩子摟著,周衛紅也被嚇的有些呆傻,剛才還精神抖擻的跟人訛錢,現在就不行了?
周母和周衛國利落的穿上鞋,又抱了一床破棉被跟著周春生出了屋。
“嫂子,劉柳表嫂應該不會出事吧?”
“不好說,有些胎位正足月的孩子都不好生,何況這種不足月又胎位不正的孩子!”
林曼妮摟緊懷里的兩個娃,挨個親了親他們的頭頂,當初她這三個孩子生的有多艱辛,至今她都記憶猶新。
等周母他們趕到時,劉柳已經被抱上了牛車,下身的棉褲上全是洇濕的血水。
“姐,你來了,俺看她這胎保不住了。”
周姑媽隨行上了車,懷里摟著劉柳的身子,身下墊著老張嬸家的破棉絮。
“俺也去,陪你壯膽!別怕,大不了這一胎不要了,起碼先保住大人。”周母也一腳跨上牛車,把抱來的破棉被給劉柳蓋上。
“衛國,你也跟著俺們一起去,都到這地步了,誰也別記恨誰,救命要緊。”
“舅媽,娘,俺也去,多個幫手!”
周春生也坐上牛車,即使倆人不是親兄弟,但也從小一起長到大。
手足情分一點不比親兄弟的差,沒娶妻前都還一直很深厚。
周衛國和牛根生一起坐在前面趕車,所有人都沒多說話,也沒人安慰劉柳,唯有她一個人強忍痛苦的輕哼。
牛根生緊繃著一張臉跑神,他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去醫院的開銷怎麼辦?他去哪兒找錢?要開口跟他們借嗎?
周衛國面容淡然的加緊揮鞭子,抽的老牛邊哞哞叫苦,邊速度很快的往前跑。
天殺的,大冬天跟著這倆傻貨出來受苦!
周春生連一眼都不多看劉柳,即使听不見她的痛呼聲,自己也明白她這會兒難受的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程度!
“咳咳……衛國,你身上有錢嗎?”
難為牛根生猶豫半天還是開了借錢的口,再不張口借,恐怕到醫院也得鬧笑話。
“你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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