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哪方面有問題沒？”陸母一臉懵的看著滿面紅暈的閨女。
看陸母一臉茫然的樣子，陸雪花心一橫，“就生孩子那方面。”
“啥？你個黃花大閨女問這干啥？還是你知道了什麼？”
陸母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寶貝疙瘩。
她也想盡快把閨女嫁出去，可挑來挑去錯過好年紀，現在相中周衛國，知根知底的，還算滿意。
哪知臭丫頭又來這麼一出！
“怎麼？又听誰嚼舌根了？你說你相看幾個了？滿手都數不過來，好不容易有個對眼的，現在又不行？”
陸母恨鐵不成鋼的拿手指戳著陸雪花的額頭，按她的想法早該把閨女嫁出去，留來留去留成仇！
原本陸雪花就是最小的女兒，上面四個哥哥，從小嬌慣的臭毛病特別多。
除了能掙幾個工分，偶爾做下飯，家里其他活兒什麼也不干。
四個兒媳婦對她滿腹牢騷，早想把她嫁出去，好騰房讓家里其他孩子住。
要不是老頭子是村長，自己說話還算管用，那四個兒媳婦可能早把她賣了換錢花。
“那我也不能嫁個殘廢，一輩子守活寡吧！”陸雪花一臉羞紅的跟陸母據理力爭。
“守活寡？就周衛國那體格能讓你守活寡？你是不相信他？還是不信你會生孩子？”
陸母只差把指頭肚戳在閨女的額頭上，難怪這麼大年紀還沒嫁出去！
純粹個缺心眼！
她怎麼會生出個這麼個玩意兒？
越看陸雪花的傻樣，陸母越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閨女嫁進周家。
只有在她眼皮底下才能放心，要不她得嘔死！
周家飯桌上，簡單放著一盤炒青菜，一盤咸菜條，幾個玉米面窩窩頭。
一家三口各自端著瓷碗喝著玉米面粥，周衛紅看著親哥“食不言”的架勢，特想問問她心里的疑慮。
“哥，你那方面有問題嗎？”
周衛國捧著大瓷碗，心不在焉的听著他妹的話，一點沒留意她問的什麼。
“哪方面？”
“就是生孩子那方面，難不成你身上哪兒還有毛病是俺們不知道的？”
周衛紅滿不在意的又重復一遍。
“咳咳咳……你說什麼？”
周衛國被粥猛嗆了一口，猝不及防的干咳著。
周母也是不可置信的看著閨女，小小年紀怎麼會問出這種話？
周衛國用筷子使勁敲了一下周衛紅的腦袋吐槽著，“天天除了吃就是傳閑話，你還能干點什麼？”
捂著疼痛的腦門，周衛紅一臉控訴，“那你怎麼不答應陸家的婚事？村里的二流子們都在傳，你是不是身體有啥問題才不願意結婚。”
“再說雪花姐人挺好的，長得漂亮還勤快，你為什麼不娶她？”
在周衛紅的認知里，陸雪花算得上“村花”。
每天穿著沒有補丁的衣服下地，偶爾臉上還抹一下雪花膏，老遠都能聞到香香的味道。
她早想讓周母也給她買一盒雪花膏，哪知周母說她還小，現在涂了也是浪費。
周衛國不屑的冷哼一聲，“她那還算漂亮？你是沒見過漂亮的吧！”
說完，周衛國撿起他的碗筷放進廚屋里，頭也不回的拿起毛巾往門外走。
周母看兒子走遠了，又用筷子敲了閨女一下，再三警告，“以後少摻和你哥的事，再敢有下一次看俺不揍你。”
周衛紅委屈的捂著額頭，眼淚直掉，“娘，你就不怕俺哥打一輩子光棍兒？”
“打一輩子光棍兒也不用你管，你到該嫁的時候你嫁，俺又不用你養老送終！”
周母恨鐵不成鋼的也撿了碗筷放進廚屋里，回頭還不忘叮囑仍坐在飯桌旁的人。
“趕緊吃，吃完把碗筷和鍋刷了。”
說完直接往村口的樹底下走，跟那些老鄰居說話納涼去了。
深夜，陸母因為陸雪花的婚事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身旁的男人冷不丁出聲。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烙餅呢？”
“誰不想睡呀！眼看雪花都快27了，還沒成家呢，你說俺怎麼睡得著？”
“誰讓你把她嬌慣的不知道自己老幾，挑三揀四的，把自己挑剩下了吧，活該！”老村長不以為意的回嗆道。
他不是不在意小女兒的婚事，以前自己也給她相看不少。
可這母女二人總有理由百般嫌棄，不是嫌人家窮，就是嫌人家矮，要不就是嫌人家長得不好看。
挑肥揀瘦的，他慢慢也歇了這個心思，眼看著她們年年折騰。
他知道陸母去跟周家提過親事，也知道她被人家軟話回絕了，但他就是不參考意見。
周衛國什麼人？
那可是戰場上廝殺出來的狠人，手上都不知粘過幾條人命。
人家還是公社親自任命的生產隊大隊長，要不是年紀輕，恐怕他這個村長都是人家的。
還想嫁給人家，簡直白日做夢！
明面上人家比他家窮，可人家的腦子只要抓住機遇，肯定有翻雲覆雨的本事。
他家閨女根本配不上人家！
陸母听著老頭子的話，滿心歡喜的問︰“你說咱把閨女嫁給周衛國怎麼樣？你有時間親自跟他提提？”
“不怎麼樣！你快歇了這個心思吧！好好給你閨女相看個人家，盡早嫁出去，省的在家里留成仇。”
老村長滿不在乎的翻個身，轉頭去那邊接著睡去了。
“什麼叫不怎麼樣！一個黃花大閨女，配他個瘸子還不行嗎？說到底還是俺閨女吃虧。”
氣的老村長厲聲打斷陸母的話，“人家怎麼瘸的？人家是保家衛國瘸的！人家是戰場上跟敵人拼命瘸的！人家堂堂一等功，你閨女連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還想嫁給人家，也不看看自己閨女幾斤幾兩！”
陸母越听越生氣，哪有當爹這麼說閨女的！
這還是不是親爹！
“你個死老頭子怎麼說話的，自己的親閨女，你就一點也不管！”
陸母使勁掐了幾下老村長的胳膊，看對方毫無動靜，才不甘心的轉過身。
老村長不以為意的摸了摸被掐的地方，接著去睡自己的覺，徒留陸母在一邊唉聲嘆氣。
周家西屋里，周衛國拿著一張黑白照片，手指不住的摩挲著，滿眼繾綣的看著上面的姑娘。
心底是無窮無盡的落寞和蕭瑟，難不成倆人這輩子就這麼無緣了？
只是那麼一次萍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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