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結束,所有人,听我號令!”
于禁見夏侯尚也射死了一員敵將,眼中也看到了一絲期望。
“夏侯奉,成何,浩周。”
“你們三人,速速率領戰船,去堵住左翼缺口,不用擊退甘寧,只要攔住他片刻即可!”
于禁的聲音嘶啞,指著左翼甘寧突擊的方向,給身旁一位年輕剽悍的銀甲小將下達了軍令。
這位曹魏的宗親將領,是夏侯尚族弟,從小就和夏侯尚關系不錯。
“末將領命!”
夏侯奉倒是對于禁沒有太多的抵觸,年輕氣盛的他,只想建立功業。
他抱拳領命,轉身點兵而去。
“常雕!你率本部,去往右翼,把叛賊點燃的船都撞沉,一個不留!”
于禁又指向右翼,那邊,是被蒯良點燃的曹魏戰船,攔住了聯合艦隊的退路。
“伯仁,如今危機時刻,你我一道,同心協力,守住中軍不亂,我們就還有機會突圍後撤,留下部分艦隊主力,以待後續。”
于禁最後看向夏侯尚,語氣中,帶著一些期盼。
“將軍放心,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如此情況,我們自當團結一心。”
夏侯尚重重點頭,眼神堅毅如鐵。
于禁的安排,中規中矩,或者說,十分穩健。
在楚軍海師用火船沖亂了他們的船隊,然後蒯良叛變,焚燒戰船,堵住他們的退路,任由甘寧,丁奉乘亂沖殺進來。
現在,于禁沒有選擇正面去死拼,畢竟自己這邊是中了埋伏,且被突襲之後,軍陣已亂,真要死戰,自己一定佔不到便宜。
他的選擇,是正面盡可能拖住楚軍的攻擊,而後集合部隊,突破蒯良那邊的圍堵部隊,然後帶著部隊後撤,即便是有一定的損失,但還能挽救不少部隊和戰船,依舊能保留威脅西楚海軍的實力。
奉命堵住楚軍側翼突襲部隊的夏侯奉,帶著成何,浩周,指揮幾艘海船,拼死攔住甘寧。他們麾下的部隊,射出密集的箭雨,逼得甘寧一時無法冒頭。
箭矢撞擊在船舷、甲板、盾牌上,發出雨打芭蕉般的聲響。
“小崽子,有點意思啊,真就不要命的沖上來,也要攔住我突進?”
甘寧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在盾牌後,盯上了夏侯奉。
而後,在他的指揮下,錦帆船改變了突擊的方向,好像被對方的箭雨所逼迫,不得不轉向一樣。
也就在此刻,丁奉那邊,也帶著突擊得手的氣勢,作為第二梯隊跟了上來,更有楚國軍隊開始向蒯良那邊靠近,準備支援蒯良。
看著越來越多的楚國戰船靠上來,夏侯奉沒有辦法一直指揮部隊,盯著甘寧的船進行壓制,把目標轉移,是他不得做出的選擇。
“好機會,給我撞上去!”
剛剛被迫退後的甘寧,仿佛一條游走在附近的毒蛇,看到機會後,立刻再次改變戰船方向,從另外一側,沖向了夏侯奉的艦隊。
這一次,他的目標,倒不是夏侯奉的戰船。
這一次,甘寧的的錦帆戰船撞上了成何的戰船。
就在兩船相撞的瞬間,甘寧高高躍起,帶頭跳上了敵船,而後,大殺四方。
越來越多的“錦帆賊”,熟練地跟著甘寧一道,跳上了敵船。
“快,去掩護成何將軍。”
夏侯奉心急,他只能讓浩周率領一部分戰船攔住丁奉那邊,自己則率領大船靠近成何。
但海上移動轉移,可沒有那麼方便,本就因為火船的突襲,周圍海域上的殘骸不少,又在暗礁遍布的位置。
曹魏戰船也好,季漢戰船也好,行動的速度,還真趕不上楚國海船。
等到夏侯奉率領主力趕到,他正好看見甘寧一刀劈死了成何。
按道理來說,成何跟著于禁一起投降了季漢,如今戰死,他應該沒有多少感覺。
但此刻,曹魏季漢,海軍之間,早就聯合在一起,又有共同的敵人,多少也有幾分袍澤之情。
夏侯奉見此情形,心中大怒。
“甘寧賊子,你在水上猖狂了這麼多年,今日就讓知道,一代新人勝舊人!”
說罷,他先是射出一箭,被甘寧巧妙躲開,順勢靠近了戰船邊緣。
本來甘寧還準備故技重施,投擲鐵鉤,而後跳過去。
結果對面的夏侯奉自己帶著隊伍跳了過來,想要支援成何這艘船上剩余的部隊。
只見這曹魏宗室小將,長槍如龍,也算是武藝精湛,接連刺死數名楚國水兵,遏制了甘寧所部的士氣。
甘寧咧嘴一笑,也不多說,身形再次騰空而起,直撲夏侯奉。
面對成名已久的甘寧,夏侯奉絲毫不畏,挺槍便刺。兩人就在這船上斗了十多回合,讓甘寧略微吃驚,心中,起了必殺之心。
曹家子弟,也能有如此好手。
他側目看了一眼身旁,丁奉的第二梯隊,還有蔡瑁派出來支援的第三梯隊的馮習,士瀚,龔都等人的旗號,也都已經靠近匯聚。
“好了,要發動總攻了,我也不和你個小娃娃糾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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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奉見自己能和甘寧纏斗許久,信心倍增,听甘寧口氣,頗有些看不起自己,他心中怒火再燃。
“老賊,休要大言不慚!”
說著,槍尖如毒蛇吐信,直取甘寧心窩。
甘寧順著側身避開,寬刃刀精準地一格,蕩開槍尖,身體借力退開半步,而後寬刃刀直接橫掃夏侯奉下盤。
夏侯奉急忙後躍閃避,動作稍顯狼狽。
但甘寧動作更快,憑借經驗料到了對方的反應,配合和海船的起伏,幾步跟上,就把夏侯奉逼入下風。
僅僅五六個回合,甘寧抓住一個破綻,晃開對方長槍,一刀刺入了對方肋下。
夏侯奉痛吼一聲,長槍墜地。
甘寧毫不留情,寬刃戰刀順勢一揮,割開了他的咽喉。
仿佛有心靈感應一樣,也能就只是運氣使然。
夏侯奉戰死的場景,剛好讓坐鎮于後方的夏侯尚看到了。
“阿奉!”
正指揮弓弩部隊,穩住戰線的夏侯尚,目睹族弟慘死,發出一聲悲吼,雙眼充血,想要找到弩機射殺甘寧,但這個距離,似乎有點遠了。
就在他準備不管不顧,離開旗艦,率領一支部隊去給自家兄弟報仇時。
卻被一道身影給攔住了。
來人,正是于禁。
只見于禁神情默然,一臉愁容,夏侯尚心說不好。
“不僅僅是前方阻攔失敗,那邊去突破的常雕所部,也失敗了。”
听到這話,夏侯尚回頭看了一下,蒯良叛變,燒船攔住去路的方向。
那邊,蒯良所部剩余的戰船,已經和楚國支援過來的戰船匯合在一起,而常雕帶去突圍的戰船,反而成為新的大火燃料。
就在不久前,奉命去右翼清剿蒯良叛艦的常雕,帶著一支精銳船隊,拼死突圍,想要為大軍殺出一條通道,獲得從容撤離的機會。
為此,他完全不顧自己麾下部隊的傷亡,拼死突擊。
對于那些懸掛著楚國戰旗的原季漢和曹魏戰船,完全是一副同歸于盡的打法,他甚至也點燃了火把,想要把這些攔路的船只一起燒掉。
剛開始的時候,他手持巨斧,親自站在船頭,每當兩船接舷,他便咆哮著第一個跳過去,巨斧揮舞如風車,將叛軍士兵劈得血肉橫飛。
蒯良一介文官,哪里敢上去和他拼命,只能一面向楚軍求援,一面指揮弓弩手射擊。
常雕成功擊沉了兩艘叛艦,極大地鼓舞了附近仍在抵抗的魏軍士氣。
然而,就在他鎖定了蒯良所在,向著這艘反叛軍主力戰艦靠攏時,發生了變故。
楚將于詮,這位從前東吳海軍的副將,率領一支楚軍戰船趕來,出現在了戰場側翼,從這個方向,給予了聯合艦隊嚴重的威脅。
“混蛋!”
常雕知道,他想要用常規的辦法,拿下蒯良剩余的船只,已經來不及了。
“所有人,把火油桶拿出來,砸開倒在船頭。”
“今天,我們要麼船毀人亡,要麼沖開一條道路,拿下叛徒的戰船!”
他大吼一聲,下達了點火的軍令,抱著決死之心,直接無視了來援的楚國戰船,繼續向著蒯良的攔截船只撞擊過去。
“好氣魄!”于詮忍不住贊了一句,不過手上射出破甲箭的動作,倒是沒有片刻猶豫。
混亂之中,這支冷箭,常雕未能躲開,箭矢深深貫入胸膛。
這位凶悍的猛將,口中溢血,瞪著不甘的雙眼,仰面倒下。
隨著他的戰死,和楚國支援艦隊的到達,于禁想要給大軍打開後撤通道的想法,徹底失敗了。剛剛拼死沖開了一點缺口,也被蜂擁而至的楚國主力戰艦填滿。
而在于禁和夏侯尚面前,以甘寧為中心,丁奉,馮習,士瀚,龔都的部隊,成包圍狀,好似一張展開的大網,向著他們逼來。
“夏侯將軍,你還年輕,曹魏如今還有和楚國一戰的資本。”
“你與其死在這里,還不如返回河北,留下有用之身,以待將來。”
夏侯尚怎麼也沒有想到,于禁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在他看來,于禁不過是個貪生怕死之人,在曹魏陷入困境之後,順勢投降了季漢的小人。
但此刻,看于禁眼中的神情,他恍惚又看到了當年那意氣風發的五子良將。
“將軍!”
夏侯尚的臉上,還臉上混雜著血污和煙灰,只有那雙眼楮,依舊燃燒著不肯熄滅的火焰。
“如今正面已不可敵,我軍不若全軍後撤?能走多少就走多少。”
于禁淡淡一笑,微微搖頭。
“海上不比陸地。”
“撤退起來,沒有那麼容易。”
“必須有人斷後,其余的人,才有一絲突圍的可能。”
“而我,多少還有些虛名,今日,怕是難以生離此地了。”
若是從前的夏侯尚,肯定要譏諷一句“你還可以投降啊”之類的話語。
但是此刻,也算是和于禁一起並肩作戰過的人了,尤其是看此刻于禁說話時的眼神,他知道,于禁這一次,似乎就沒有打算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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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保重!”
夏侯尚沒有繼續勸說,說到底,于禁如今已經是季漢的大將了,和他們曹魏沒有關系。
他帶著自己左右親衛,迅速離開了旗艦,沿著剛才常雕突襲的道路,再次向後方攔截的蒯良部發起了突圍。
同一時刻,西楚的諸多戰船,終于完成包圍,甚至直接靠上了于禁的旗艦。
“于文則在此!想死的,只管過來!”
于禁拿出了他的三尖兩刃刀,在大火的映照下,威風凜凜。
甘寧正準備不顧疲憊,上去和于禁對練,結果身後,楚國的旗艦也正好來到此間。
蔡瑁和徐庶二人,和于禁遙遙相對。
“于禁將軍,今日此敗,和你關系不大。”
“一來我軍早有內應,二來我楚國戰艦器械,都有優勢。縱然你今日未被我軍埋伏,正面對抗,季漢海船和曹魏海船聯合在一起,也非我軍隊對手。”
蔡瑁的言語之中,頗為得意。
而他能這麼自信得意,主要還是得益于他有這樣的底氣。
“如今天下,為我楚國所得,已是大勢所趨。于將軍一代名將,又怎麼看不出來。”
“曹魏五子,皆是名將,我家大王,也很重視。”
蔡瑁忽然想到,張遼張合都被士頌殺了,最後換了一個描述詞匯。
“更不要說樂進將軍,如今已經我楚國六玄將之一,未來前景,不在我等舊部之下。”
“哈哈哈!”
“蔡瑁,你也不過是劉表麾下投降過去的而已。”
于禁听出對面想要勸降,立刻出言打斷,本來想要反諷蔡瑁一番,但忽然想到,蔡瑁當年也是楚國武定十二將之一。
而且在士頌北伐慘敗,荊州集團內部,尤其是世家集團大批倒戈,投降曹操的時候,在所有人都認定蔡瑁也會投降的時候,蔡瑁居然堅定地守在荊州,成為了最後一批撤離江陵的武將。
後面,更是在楚國最虛弱的時候,挑起橫斷大江的重任,讓士頌有南下拓土發展的機會。
這樣的人,還真不是于禁這樣的“叛臣”可以嘲諷的。
“罷了,今日多說無益。”
“今日,只有戰死的于禁!”
說完,于禁帶著他的衛隊,拼死沖殺出來。
楚國這邊,馮習,龔都二人,立刻率領楚軍精銳上前圍剿。
即便是于禁個人武藝勇猛,但架不住楚軍這邊人多,片刻之後,身中數箭的于禁身邊,再無策應的護衛。
“何必呢?于將軍。”似乎是看不下去了,徐庶也忍不住在遠處出言相勸。
但于禁依舊不為所動。
他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心知自己無脫困的可能,只能淒慘一笑。
遠處,一直沒有參戰的甘寧,也甩了甩肩膀,似乎已經恢復好了。
于禁自知,自己要麼投降,要麼就死,但上次投降,能讓自己麾下數萬精銳得活。
現在,自己周圍再無活人,他獨自一人,又是何必。
最後,他眼角在船只邊緣看到一物,而後大喝一聲,舉起武器,便沖了過去
“吼!”
一路,蕩開了諸多阻攔之人,終于沖到那里,用刀尖挑起了那面戰旗。
最後,用戰旗將自己包裹。
“于禁個人,寧死不降!”
說罷,縱身一躍,蹈海而去。
“那,那是一面曹魏的戰旗?”
楚軍之中,有士兵小聲議論。
而甘寧,蔡瑁等大將,卻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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