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驚雷碾過慶洲城頭時,甦瑤正用銀簪挑開城西客棧暗室的機關。石牆上的曼陀羅圖騰突然發出熒光,她後頸的寒毛驟豎,指間的朱砂毒剛要彈向陰影處,卻听見院外傳來熟悉的引擎轟鳴聲。
"母親!"
染著金箔的飛檐下,甦璃的破曉號機甲踏碎青石板。這位年僅二十的艦長摘下頭盔,玫瑰金卷發間還沾著星際戰場的硝煙,腰側別著的不是尋常佩槍,而是改良過的激光版透骨釘︰"高虎將軍的電磁炮部隊已在北門布防,父親的熱武大軍還有三個時辰抵達。"
話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動。七道黑影如利箭穿透雨幕,當先一人臂間纏著的不是普通繃帶,而是王強特戰隊獨有的納米蛛網——正是素有"壁虎"之稱的特戰隊長,他落地時靴底濺起的不是泥水,而是帶著冰晶的血珠︰"甦夫人,天道宗的老家伙們把傳送陣設在城西亂葬崗,青雲山的土匪抬著兩門老式火炮,正義門的弟子正在收集全城井水......"
"等等。"甦瑤按住他滲血的袖口,指尖觸到某種黏膩的冰晶,"這是冰蠶蠱的反噬?"
壁虎點頭時,遠處傳來晨鐘轟鳴。七十二座佛塔同時亮起金光,天道宗的廣成子帶著三百道童凌空而至,道袍上的太極圖泛著銀光︰"甦施主,貧道觀慶洲上空陰雲呈曼陀羅狀,怕是魔教要借月食引動地脈......"
"地脈?"甦璃皺眉調整機甲參數,全息地圖在掌心展開,"慶洲水脈呈北斗布局,若在七個主脈節點種下冰蠶蠱,再配合布防圖上的火力盲區......"
"他們要水淹慶洲。"甦瑤忽然想起康寧死前的血書,猛地翻開從暗室帶出的羊皮卷,果然看見圖上七個紅點正對應水井位置。羊皮卷邊緣的焦痕突然發出輕響,露出夾層里半幅字跡︰安王舊部,藏兵甘露寺。
"母親看這個!"高虎的投影突然切入通訊頻道,這位銀發將軍的電子眼閃爍紅光,"我們截獲了大寒國的密報,任無涯的閉關是幌子,他此刻正在城北破廟煉制冰蠶蠱母!"
甦瑤剛要下令,城門方向傳來劇烈爆炸。透過甦璃的機甲視野,她看見付蘭欣站在坍塌的城門樓上,六指輕撫著城牆縫隙里滲出的冰晶,身後站著的正是本該在千里之外的凌霄。魔教左使抬手拋出七枚青銅鼎,鼎身紋路與羊皮卷上的水脈圖分毫不差。
"甦瑤,你以為拿到假圖就能翻盤?"付蘭欣的聲音混著冰碴,"當年你父親用我母親的血祭旗,今天我就用慶洲三十萬人的血,祭我付家的冤魂!"
天際突然裂開縫隙,十八架熱武戰機如巨鳥掠過雲層。最前方的戰旗上,"付戰"二字被炮火映得通紅。甦瑤的夫君,那位總被人說是"草包郡王"的男人,此刻正站在主炮位上,手里握著的不是折扇,而是安王當年的玄鐵令箭。
"阿瑤,接著!"
破空聲中,甦瑤接住從天而降的檀木盒。盒中躺著的,正是二十年前消失在甘露寺大火中的兵符。她忽然想起新婚之夜,付戰曾在她耳邊說"有些責任,總要有人背",此刻看著夫君眼中與記憶重疊的火光,終于明白他為何總在書房臨摹《寒江獨釣圖》——那畫里的漁翁,握的不是魚竿,而是調兵的令旗。
"天道宗守水脈,青風寨炸鼎爐,正義門疏散百姓!"甦瑤抽出腰間軟劍,劍身上突然浮現出安王獨有的狼首圖騰,"甦璃,用破曉號的光能炮轟開甘露寺地宮;高虎,帶電磁炮去北門堵截凌霄;壁虎,你帶特戰隊跟著郡王,他......"
"我帶了熱武重炮營。"付戰的通訊突然切入,聲音里帶著罕見的冷肅,"當年父親在甘露寺藏了三千玄甲軍,如今該讓這些沉睡二十年的老兵,看看他們用命守護的城,有沒有變成人間地獄。"
驚雷炸響時,甦瑤看見付蘭欣瞳孔驟縮。遠處的破廟傳來轟鳴,任無涯的身影破土而出,卻被蕭逸風帶著的爆破組炸得粉碎——這個總被嘲笑為"紈褲"的蕭家公子,此刻正叼著煙調整炸藥參數,身後跟著的是青風寨那些扛著老式火炮的"土匪",炮身上赫然刻著安王親衛的狼首徽記。
月食如期而至,慶洲城陷入短暫黑暗。甦瑤站在城頭,看著七座青銅鼎同時爆開,冰晶在火光中碎成齏粉。付蘭欣敗退時,她終于看清對方袖口露出的刺青——不是曼陀羅,而是被折斷的狼首。
"原來你早就知道......"付蘭欣捂著流血的胸口,六指顫抖著指向甦瑤手中的兵符,"當年陷害安王的,根本不是康寧......"
"我知道。"甦瑤望著天際漸白的晨光,想起昨夜在康寧尸體旁發現的玉佩碎片,那是屬于她父親的東西,"但有些真相,要等慶洲的百姓活下來,才有機會說。"
破曉號的光能炮照亮東方時,甦璃突然指著遠處驚呼。只見甘露寺廢墟中,三千玄甲軍踏著晨霧列隊,盔甲上的狼首圖騰與甦瑤劍上的紋路完美重合。為首的老將單膝跪地,呈上的不是兵器,而是一卷泛黃的密詔——上面蓋著的,正是安王印璽。
雨停了,廣成子帶著道童們在廢墟上灑下驅邪符。甦瑤摸著密詔上的朱砂印,忽然明白為何付戰總說"寒江不寒"。原來二十年前的那場大火,燒的不是忠良,而是讓真正的火種,在黑暗里潛伏成燎原之勢。
"母親,父親讓我們去甘露寺地宮。"甦璃的機甲投影突然顯示異常,"他說那里有樣東西,該由您親自開啟。"
地宮石門緩緩開啟時,甦瑤听見流水聲從深處傳來。牆壁上的燭台自動亮起,照亮中央石台上的青銅匣。她屏住呼吸掀開匣蓋,卻見里面躺著的不是兵書,而是半幅繡著並蒂蓮的錦帕,帕角繡著的"阿戰"二字,正是她及笄那年親手所繡。
帕子底下壓著一張泛黃的紙,上面是付戰的字跡︰阿瑤,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或許我已隨父親去了。但你要知道,慶洲的江水流過的地方,永遠有我們的人。就像這寒江的冰,看起來冷,底下的魚,從來都活得熱鬧。
甦瑤握著錦帕輕笑,眼淚卻落在紙上。遠處傳來孩童的哭聲,那是正義門弟子救出來的百姓。她抬頭望向天際,月食已經結束,朝陽正從寒江盡頭升起,把江面的冰照得透亮,像極了二十年前那個春日,她在甘露寺初見付戰時,他眼中倒映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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