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儒生恭敬行禮,老人緩緩回禮,于是便要各自散去,此時幾名甲士忽然攜著勁風跑來,徑直到了白日接待周東東等人的那名玄甲軍將領面前,一陣低聲耳語。
儒生們自然注意到,便駐步看去,那將領對甲士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懷素道︰“懷老先生還請早些休息,我去處理一些軍中事務。”
老人隨意擺手,轉身走向自己的營帳,他太老了,無心多管,也不想知道。
倒是他身旁的學生在看著老師離去後,邁開步子向將領的方向追去。
。。。
“你不要老踩我!”周東東低聲的對身後江流抱怨道。
“我不是故意的。”江流緊抱著周東東的腰,聲音很小,眼楮卻很亮。
“你們倆小點聲!”走在最前的ど兒怒斥道。
三個小孩站成一排,在沿海的沙石灘上緩慢的挪動著,站在最中間的周東東雙手掐著法訣,額頭隱隱有些細汗,一層微弱的綠色薄膜顫巍巍的勉強籠罩住三個孩子,但每當江流踩到周東東或者腳下踩到的石頭松動時,薄膜就會隨著他不穩的心態開始晃動,然後露出大口子。
“周東東,你這術法怎麼這麼不穩定?不會不管用吧?”ど兒悄聲問道,本就有些緊張,這一下一下的搞得她心跳好快。
“這隱匿功法是師兄教我的!肯定管用!”周東東硬著頭皮強調,他當然沒有說謊,這術法的隱匿效果獨一份,不然唐真根本不會傳給周東東。
可問題是,他周東東素來覺得自己是要當天下無敵的大俠的,哪會認真學什麼隱匿術法,遮蓋自己的身份,豈不是錦衣夜行?
如今用起來生疏的緊,一個人尚且藏不完全,能藏下三個人走到這里,已經是他完全兌現天賦且死要保住面子努力後的結果了。
三小只的計劃很簡單,等天黑,繞開行營,貼著海岸使用隱匿術法靠近線,然後隱匿到被人戳穿,一舉沖過去。
細想下還蠻實用的,唯一的問題是孩子們沒有大人那麼壞,還沒有理會給別人添麻煩就是給自己加便利,若是讓唐真來,他大概會先在行營另一側放一把火或者藏個雷。
帶著濃郁海腥味的海風肆無忌憚的吹過獨木川,海浪便高了幾許,一些濺起的細碎的水珠淋到三個沿海的孩子身上,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周東東趕忙停住,努力維持術法,卻忽然發現江流松開了抱著自己的手,忍不住氣惱道︰“喂!我罩不住的!近點!”
江流卻不回答,他抱著重劍站直了身子,海風吹過,撫動他那繼承自她師父的亂糟糟的短發,小男孩視線空茫的望著遠處,他沒有看見任何東西,因為他在听,在海風里他听到了呼吸聲,很多人的呼吸聲。
周東東回過身,一片深藍色黑暗中,借著極淡的星光他只能勉強看見江流的剪影,然後下一刻,一道明亮的白色光芒自天空落下,懸在礁石灘的上方,單一強勢的光明給混沌劃分出了清晰的白與黑的界限。
亮光之下,除了礁石灘的石頭和海浪,只有他們三人,但黑暗的獨木川上,一定有很多雙眼楮正安靜的看著他們。
“我們怎麼辦?”ど兒還是有些緊張。
周東東側過臉,笑了笑道︰“還能怎麼辦?沖啊!”
“三位小友,不知夜色如此深,何故出現在我行營禁區。。。”一道溫和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回應他的是一聲驚天動地的熊嘯,如山般的身影浮現在礁石灘上,礁石如土粒,四濺而飛,海浪如漣漪,呼吸即潰。
棋盤山,百獸譜,熊羆。
那熊一聲怒吼,邁開步子化為一陣黑風便往沿著海岸繼續往前方沖去,其爆發的速度在礁石灘上揚起了一陣氣浪。
“攔住他們!”冷硬的聲音響起。
于是黑暗中兵甲齊動,整齊的馬蹄聲如浪般突然出現,天空中那發光的物體也隨著黑熊的奔襲而一路追索。
“向前!”周東東騎在熊背上,高聲叫道,勁風吹亂了他的頭發,露出笑的開朗的臉,這才是下山修行,這才是歷練啊!
江流整個人都趴在熊背上,感受著巨熊上下起伏的肌肉,雙眼放光,ど兒姐姐果然厲害!
“來了!”ど兒忽然喊了一聲。
向前看去,不知何時一隊甲士手持重盾如礁石一般攔在了前方,他們無聲也不動,即便迎面而來的是比他們高出數倍的巨大熊身。
ど兒毫不減速,她帶著勁風沖擊而去,但在雙方踫撞前,她猛地拔地而起,這一躍足有十數米高,那隊甲士怕是只能抬頭仰望他們了!
忽听一聲暴喝,“封!”
甲士們抬起重盾,猛地砸向地面,一股無形的力從他們身上翻滾而出,軍勢!
這是三小只第一次直面軍勢,顯然和當初的唐真一樣,覺得這些東西笨重,只要會飛不被圍住就沒問題。
只有直面過軍勢的修行者才知道,面對大夏軍勢,最不能做的就是飛,最好永遠不要出現在軍隊的上空,軍勢本是升騰而起,如同烈焰一般,當正面對沖時,好歹還需要軍隊將領操控方向,但你若進入上方,那邊是自己卷入了對方最強大的旋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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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巨大的力量迎面與ど兒對沖,兩股巨力觸踫,發出一聲巨響,外在看去,就像是黑熊在半空中撞上了一面無形的牆。
周東東伸手握住了紫雲劍,正要發力,卻忽覺身後異動,他回頭正看到抱著重劍的江流躍下了熊背,半空中那個怯懦的少年雙手握著重劍,借著重力砸向下方那一隊軍士。
正面硬沖軍勢,不過是與人較力,不如殺開軍陣來的實在。
只是他一個築基境,說不好听的,真能撼動下方那一整隊的軍士?
“別添亂啊!”周東東有些擔心,嘴里說的不客氣,卻也準備跟著跳下去。
然後他听到了一陣水聲,不是海浪,不是潮汐,是轟轟的暴鳴,那是劍破開空氣發出的音浪。
江流落地了,那柄重劍沒有砍在任何軍士的頭頂或者重盾上,它只是落在了軍陣前方的礁石灘上,劍身無聲的沒入地下,只有劍柄還握在江流手里。
江流借勢的一擊砍到了地面上?
是的,他本要砍的就是大地,那柄重劍的劍勢全部涌入了地下,然後他面前的土地開始沸騰,地面開始塌陷,甚至流動,軍士高喊護陣,但已經晚了,他們無地可站,巨大的力量將這一小片礁石灘沖擊成了流沙一樣的東西,翻滾著涌動著,如江河破開土地。
轟鳴聲姍姍來遲,甲士們傾倒翻滾出數十米。
重劍無鋒,如江自流。
他是劍山的嫡傳,李一的徒弟,未來要繼承劍山李姓,也就是李江流,性格靦腆,不擅長打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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