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慌忙從石凳上彈起身,看著甦小小氣鼓鼓地別過臉,臉頰還泛著未消的紅暈,他手足無措地撓了撓頭,傻呵呵地笑著解釋︰
“不是不是,你的琴聲好听,是太好听了!听著听著就…… 就像躺在棉花雲朵里似的,暖乎乎輕飄飄的,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廊下閉目念經的見智大師緩緩睜開眼,看著這雞飛狗跳的一幕,無奈地搖了搖頭,雪白的長眉輕輕顫動。
他目光剛要移回佛經,卻見院門口人影一閃,天宗踏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進來,玄色勁裝下擺隨著腳步輕晃,腰間的玉佩叮當作響。
“死賊禿!又在這兒作什麼妖?” 天宗遠遠就揚聲打趣,目光落在般若身上,“能讓我們甦大小姐動這麼大肝火。”
“師兄!” 一直無精打采的般若听到這熟悉的聲音,頓時眼楮一亮,像是打了雞血般挺直了腰板,先前的困倦一掃而空。
天宗轉頭看向見智大師,雙手合十行了個禮︰“大師安好。”
“天宗道友。” 見智大師微微頷首,目光帶著幾分擔憂看向般若,“般若方才……”
“大師放心,我這次來,正是為般若的事。” 天宗拍了拍胸脯,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
見智大師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撫著念珠問道︰“噢?莫非是要開始行動了?”
“不錯。” 天宗點頭,聲音壓低了幾分,“等大家到齊,咱們就按計劃行事。”
正待兩人要細說,院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甦見仁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青色長衫的前襟都被汗水浸濕,他目光急切地在院中一掃,看到天宗時眼楮驟然亮起,幾步就沖了過來。
天宗見狀,只好對見智大師拱手道︰“大師,具體事宜您稍後找我二師兄天風詳談,我先失陪。”
見智大師含笑點頭︰“去吧,正事要緊。”
天宗跟著甦見仁走到院角的紫藤架下,這里枝葉茂密,正好擋住外人的視線。他遞過一塊干淨的手帕︰“甦兄,這麼火急火燎的,出什麼事了?”
甦見仁接過手帕擦了擦汗,胸口還在劇烈起伏,顯然是一路狂奔而來。他深吸幾口氣,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激動︰
“天宗,我有我爺爺的消息了!” 他本在城外調遣貨物,一听說天宗回來了,立刻馬不停蹄地趕回天一閣。
“你爺爺?” 天宗愣住了,眉頭微蹙,“你爺爺和奶奶不是早在幾十年前就失蹤了嗎?”
“對!” 甦見仁重重點頭,眼中閃爍著希冀的光芒,“但前不久東方冷給我傳訊,說在東域的極北之地,發現了‘應許之地’的蹤跡!”
“應許之地!?” 天宗听到這四個字,瞳孔驟然一縮,他腦海中瞬間閃過秦太初消失前的背影,好像當時提起過‘應許之地’這個名字。
“那個賣屁股的話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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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宗靜靜听著,眉頭越皺越緊,指尖無意識地在石桌上輕叩。等甦見仁說完,他才抬起頭,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你是說,應許之地不是什麼上古秘境,而是一艘船?”
“對!是一艘極其詭異的船!”
天宗摩挲著下巴,滿臉困惑︰“一艘船為何會被稱為應許之地?這名字听起來倒像是能實現願望的仙境。”
“因為傳說這個應許之地,只要你向他許願,他都能幫你實現?” 甦見仁解釋道。
“什麼?還能真有這好事?” 天宗驚訝問道。
“不,這只是謠言!” 甦見仁搖了搖頭︰“其實是這艘船會不定期掉落寶物,有時是堆積如山的金銀,有時是閃爍靈光的法寶,甚至還有失傳的上古功法等等,只要撿到了的人,無不成為五域的一方豪杰或者富甲一方!所以,久而久之就成了只要許願就能實現的謠言!”
“甦兄!你的意思是想去找尋你爺爺奶奶?” 天宗挑眉看向甦見仁,眼中滿是疑惑。
“不!我不想!” 甦見仁回答得干脆利落,甚至還擺了擺手,臉上帶著幾分自嘲,“我有幾斤幾兩自己清楚,就憑我這點三腳貓的修為,想去那應許之地尋親,純屬找死!”
天宗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贊賞,這甦見仁雖急著尋親,卻沒被沖昏頭腦,倒是難得的清醒。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身體微微前傾︰“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那你有何打算?總不能就這麼看著線索斷了吧?”
甦見仁搓了搓手,眼神有些閃躲,卻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聲音帶著幾分試探︰“我想讓天宗道長你…… 幫我去找尋。” 話一出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請求太過唐突,。
“尼瑪!你倒是直接得很!” 天宗听到這話差點沒坐穩,瞪著眼前這位面不紅氣不喘的主,瞬間陷入了沉默。
他手指在石桌上輕輕敲擊,發出 “篤篤” 的聲響,心里暗自腹誹︰這小子倒是會算賬,自己知道危險不敢去,倒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了,做生意的就是做生意的。
“甦兄,這應許之地具體在什麼地方?你知道確切方位嗎?” 天宗往前探了探身子,目光灼灼地盯著甦見仁,畢竟尋路是此行的首要問題。
“不知道!” 甦見仁攤了攤手,回答得干脆利落,臉上帶著幾分無奈。
“不知道?” 天宗頓時瞪大了眼楮,語氣里滿是無語,“你連位置都不知道,那我怎麼找?總不能在東域亂轉吧?” 他本以為甦見仁多少掌握些線索,沒想到竟是一問三不知。
“但我知道有人知道!” 甦見仁連忙擺手,眼中閃過一絲篤定,仿佛早就料到天宗會有此反應。
“誰?” 天宗來了精神,身體不由自主地坐直,能知曉應許之地方位的,定然不是尋常人物。
“陸鶴!” 甦見仁一字一頓地說道,語氣鄭重。
“陸鶴是誰?”天宗眉頭微蹙
“恨天族的總管!”
“噢?”
“當初就是他告知我爺爺應許之地的方位!”
天宗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遠方︰“恨天族嗎?來了這麼長時間,也是時候去會會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