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劍宗。
“快看雲層！”不知是哪一位弟子率先發出驚呼之聲。
數千弟子同時仰首，發冠被劍氣激得歪斜也渾然不覺。
抬頭時，整片東天雲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日光在雲海冰原折射下化作七彩虹橋，橫跨通天劍宗五大峰。
雲幕時而如星河傾瀉，時而又似冰原崩塌，每次踫撞激起的余波都在山巒間刻下深達百丈的劍痕。
“是宗主的天河劍意！”修竹峰一位長老望向天穹，神識卻被強大的劍意阻擋，根本看不清雲層上發生的戰斗。
“另一道強大的劍意是誰?！”
“交手的是聖朝劍道第一人與第三人，能觀摩這兩位的大圓滿劍意，對你們來說是莫大的機緣！爾等好生看著！”另外三大峰主齊聲開口。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吳道雲目光呆滯，雙目勉強能看清天上二人交手的殘影“師尊，我悟了……”
“這就是大圓滿劍意嗎？！”
……
通天峰。
浮丘峰主默默地擦了把汗，甚是無語，剛才還心驚膽顫的他，心中已是開口罵娘。
原因無它。
震驚！離譜！劍尊居然對天霄劍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嗯，多虧和秦小子學了幾手烤魚的技巧，誒對，還差點辣椒粉……誒呦，鹽放多了……”
是的，劍尊拿著天霄劍串了兩只天池雪鯉，然後饒有興致地生火烤了起來。
以聖器烤魚……也夠奇葩了……
劍尊這老人家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只是天霄劍時不時發出爭鳴，似乎是在發出強烈的抗議！
“劍尊，這天池雪鯉就那麼幾條，是宗主從七聖山上帶回來的，被其視作珍寶，您這樣……”浮丘峰主面露難為之色。
“偌，給你一條。”劍尊將一條稍小的遞到浮丘峰主面前。
“呼……”浮丘峰主臉色一變，正色道“宗主與秦家小子交手溢出的劍氣竟然如此強大，直接震死了兩條天池雪鯉！”
浮丘峰主接過烤魚，大口咬下，生怕有人跟他搶，含混不清地道“劍尊，您莫要說漏嘴了……”
……
天穹上。
雲海變天河。
通天劍主的天河劍意初一顯其形，便瞬間壓倒了秦無幽的寒霜劍意。
並不是說天河劍意要高于寒霜劍意，而是二人的修為差距實在太大，劍意也就有了明顯的強弱之分。
天河流淌的不是流水，而是摻雜著無數劍氣的流雲，這些劍氣仿佛能夠撕裂天空！
“這就是……天河劍意！這就是聖朝第一劍嗎？！”秦無幽面色凝重，深陷于天河之中，每分每秒都受到劍意劍氣的沖擊。
即便他開啟了斗戰聖法和大成的涅盤不滅身，卻依然能夠感覺到肉身的疼痛。
這還只是劍意顯化，通天劍主尚且還未動用劍招，未動用通天劍訣！
“寒霜！”被定在虛空的寒霜隨著秦無幽的一聲大喝，掙脫禁制，重新飛入其手中。
“烽火連天！”此劍斬出，秦無幽終于從劍氣天河中掙脫出來。
“我父親當年敗在您手中，不冤！”
“本宗知道，你此番，也是代父問劍！”通天劍主緩緩並指抬手，天河劍意更似流水奔流不息！
“拿出你的真本事吧，本宗也想看看你到底能讓本宗出幾分力。”
“如劍主所願！”
秦無幽猛地爆發出周身真元。
“滅劫！”
還是如之前兩次一般，此劍招一出，天地失色，連劍氣天河都有了崩潰之勢。
“這便是斬殺影一、硬撼九天雷劫的那一劍?”通天劍主並沒有著急做出反應，還是仔細觀察著這一劍。
“居然能吞噬本宗的劍氣天河?！原來如此，這是‘吞雲’與‘烽火連天’的結合！好想法好手段，真是巧奪天工！”
通天劍主大笑出聲“這一劍的勢和意都已到達頂點，你若是真的達到三劫境，這一劍本宗也無法接下。但很可惜，你還沒有達到三劫境。”
忽而，通天劍主兩手都結出劍指“你知道天河劍意強勢在哪嗎？並不在于它的奔流不息……而是……”
劍指忽作回旋狀。
那座正在“滅劫”下崩潰的劍氣天河忽作變化，後半段仍在前流，可崩潰的前半段卻忽然重塑，隨後回流！
“而是在于他的川流不息！可行即可返！”通天劍主將剩下的話說完。
“轟隆”兩到極致的劍意引得天象異動，雲層迸射出雷電。
秦無幽難掩震驚之色。
“ 嚓！”滅劫劍氣在兩段劍氣天河的夾擊之中應聲崩潰！
此次雙劍之爭，高下已分！
“孩子，回答我，劍是什麼？”通天劍主突然笑問道。
秦無幽眉頭皺的更深。
劍是什麼?這並不是一個陌生的問題。
劍尊傳他劍道時，曾問過他相同的問題，他也給出過三個答案。
劍，是百兵之君！
這是秦無幽給出的第一個答案，但劍尊卻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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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是手中的武器！
這是秦無幽的第二個答案，但劍尊卻讓他說的再準確些。
所以才有了最終的答案“劍，是殺人器！”，劍尊聞言大笑。
面對劍主之問，秦無幽同樣給出了這個答案“劍，是殺人器！”
然而通天劍主卻微微搖頭“這並非完整的答案。”
“求劍主解惑！”
“劍，是殺人器；劍，亦是守護器。”通天劍主問道“你為何執劍?”
“我最初執劍是為斬殺仇人！”秦無幽忽而露出明悟之色“亦是為守護我身後的每一位秦家人！”
“你剛才這一劍的確很強大，但卻顧前不顧後，所以在本宗的天河劍意夾擊之下應聲而散！”
劍尊踏在劍氣天河之上。
“顧前是為殺，是為無畏！”
“顧後是為守，是為智謀！”
“只顧其一，再鋒利的劍也會折斷！”劍尊登上雲霄，看向通天劍主“當年，我就是犯了這樣的錯誤。”
“顧前顧後，可殺可守！”秦無幽雙眼瞬間清明，仿佛看到了劍道未來的路。
“錚！”忽有劍意憑空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一劍獨尊，未免孤獨。”通天劍主大笑，天河劍意亦是直沖天霄。
“你助我這弟子悟道，老夫便還你通天劍宗弟子一場造化。”劍尊同樣開懷大笑。
三道劍意光柱貫穿天地間。
整個通天劍宗的劍，包括天霄，都順著三道劍意光柱沖天而起！
天河作登台，守殺兩相吟。
三劍齊開道，送爾入青雲！
……
(第一卷正式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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