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了。”沈濤追到洞口,光束槍的探照燈在黑暗中徒勞地晃動,只能照見被踩亂的石子和搖曳的樹枝。瀑布的轟鳴聲掩蓋了所有蹤跡,仿佛剛才的逃竄只是一場幻覺。他懊惱地捶了下岩壁,指節撞得生疼。
野蠻人濤幾步沖到洞口,護目鏡後的眼楮里滿是寒霜。他一把搶過沈濤手里的光束槍,槍身因用力而微微顫抖︰“如果他能回去報信,你們的好計劃就全泡湯了!”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火,目光掃過眾人,“實驗室的防御系統會瞬間啟動,我們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
“我們必須冒險一試。”作家的聲音從火堆旁傳來,平靜得有些反常。他緩緩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褲子上的草屑,“現在回頭,才是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
就在這時,一道縴細的身影突然從人群里竄出,像離弦的箭般沖向洞口。是妮娜,她手里還握著那根磨尖的長矛,裙擺在奔跑中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
“妮娜!”野蠻人濤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等他追到洞口時,那道身影早已沒入黑暗,只留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他對著夜色怒吼,聲音卻被瀑布吞沒,連一絲回音都沒有。
黑暗中的艾斯正拼命往前跑,粗糙的石子劃破了他的草鞋,腳掌傳來陣陣刺痛。他不敢回頭,只知道必須盡快趕回城市,將亞諾叛變的消息告訴長老們。就在他拐過一道崖壁時,身後突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艾斯猛地停下腳步,反手抓起地上一根粗壯的木棒,肌肉緊繃得像拉滿的弓弦。
腳步聲越來越近,借著微弱的星光,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正朝他靠近。艾斯屏住呼吸,舉起木棒就要砸下去——
“別動手!是我!”一個熟悉的女聲突然響起,帶著一絲慌亂。
艾斯的木棒停在半空,心髒狂跳不止。他借著星光看清來人,眉頭瞬間擰成一團︰“你跟著來干什麼?”聲音冷得像崖壁上的冰,沒有一絲溫度。
妮娜停下腳步,胸口劇烈起伏著,長矛的尖端在星光下閃著冷光。她抬起頭,一雙清澈的眼楮死死盯著艾斯,仿佛要看到他心底︰“如果你背叛了亞諾,我們將怎樣呢?”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卻異常堅定。
“亞諾才是叛徒。”艾斯猛地將木棒扔在地上,木頭撞擊岩石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他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妮娜,“他勾結野蠻人,意圖摧毀實驗室,你們都是同謀!”
“你還不明白嗎?艾斯?”妮娜往前逼近一步,長矛幾乎要戳到他胸口,“我們是和你們一樣的人!”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懇求,“我們也有家人,也會疼,也會害怕!如果你現在回去告密,我們就真的永世不得翻身了!”
艾斯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卻很快又硬起心腸︰“你以為我能對我的族人緘口不言?”他冷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實驗室養育了我,我不能背叛他們。”
“你欠我一條命,艾斯。”妮娜突然放下長矛,聲音軟了下來,帶著一絲疲憊的沙啞。她的目光落在艾斯的肩膀上,那里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去年在密林里,是她用草藥救了中了蛇毒的他。“我有權要求你。”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如果你現在背離我們,就是判我們所有人……永世活在地獄里。”
夜色濃稠如墨,兩人在崖壁邊對峙著,只有瀑布的轟鳴在耳邊回蕩。艾斯看著妮娜眼中的絕望,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那根準備報信的金屬片在口袋里硌得他生疼。
“亞諾另有計劃。”作家說。
“你怎麼知道的?作家?”亞諾很是奇怪的問道。
作家自信的說道︰“我認為那計劃跟我想的差不多。”
就在幾個說話的時候,一直沒被注意到的艾斯掙脫了束縛,向著外面。
“抓住他!”有看到的野蠻人大喊起來。沈濤抬起手中的光束槍向他射去,可是艾斯躲開了,然後逃進了外面的黑暗中。
“他跑了。”沈濤跑過去見黑暗中已經沒有辦法找到艾斯的身影了。
野蠻人濤嚴肅的說道︰“如果他能回去,你們的好計劃就泡湯了。”
“我們必須冒險一試。”作家直言道。就在這時妮娜跟著艾斯跑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妮娜!”野蠻人濤一時沒反應過來,再叫她時已經同樣看不到人了。
也許是幸運,正當艾斯在黑暗中逃跑的時候,他听到了後面有人正在靠近。他拿起手里的木棒想要向著靠近的人擊去,對面的人嚇了一跳那聲音讓艾斯連忙停了下來。
“你跟著來干什麼?”艾斯對著跟過來的妮娜冷聲說道。
“如果你背叛了亞諾,我們將怎樣呢?”妮娜好看的眼楮盯著艾斯問道。
“亞諾才是叛徒。”艾斯冷聲說道。
“你還不明白嗎?艾斯?”妮娜盯著他的眼楮問道。“我們是和你們一樣的人。如果你說出去,我們還有什麼希望呢?”
“你以為我能對我的听聞緘口不言?”艾斯問道。
“你欠我一條命,亞諾。”妮娜看著他再次說道。“我有權要求你。如果你現在背離我們,就是判我們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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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娜的話音在夜風中飄散,帶著一絲絕望的顫音。艾斯的目光在她布滿淚痕的臉上停留了片刻,那雙眼眸里的痛苦像針一樣扎進他心里。但他最終還是咬緊牙關,什麼也沒說,猛地轉身,朝著城市的方向狂奔而去。草鞋踩在碎石上發出急促的聲響,每一步都像是在與自己的良知撕扯。
妮娜站在原地,看著他決絕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長矛“ 當”一聲掉在地上。她緩緩蹲下身,雙手捂住臉,壓抑的嗚咽聲被瀑布的轟鳴吞沒。
城市實驗室的主控室里,氣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來。全息屏幕上,亞諾的紅點依舊停留在洞穴谷,像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沈塔拄著金屬拐杖,在長老們面前來回踱步,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沉悶而壓抑。“我向亞諾保證過,不向任何人說起那次轉入。”他突然停下腳步,蒼老的臉上滿是掙扎,“但是我現在必須說——亞諾在自己身上進行了危險的意識轉入實驗,對象就是那個外來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