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突然嗤笑一聲,匕首“當啷”一聲插在旁邊的木柱上,火星濺到他的手背上,他卻像毫無知覺。“你們听到她的話了嗎?”他轉身面向周圍的野蠻人,聲音陡然拔高,像狼嚎般在洞穴里回蕩,“妮娜在護著我們的敵人!這個戴著城市徽章的男人,三天前還在幫那些人抓捕我們的同胞,現在卻成了她的寶貝!”
他指著艾斯胸口那枚被血污染的金屬徽章,上面的齒輪圖案已經模糊不清︰“這是個危險的男人!他的腦子里裝著我們所有藏身地的地圖,放他活著,就是給我們自己掘墳墓!”
“我們該怎麼做?”濤的目光像毒蛇般掃過人群,“放他走好讓他再回來襲擊我們嗎?還是現在就除掉我們的敵人來自救?”
幾個年輕的野蠻人立刻響應起來,石斧在地上磕出沉悶的響聲︰“殺了他!”“不能留活口!”
妮娜抓起身邊一根磨尖的長矛,木桿上的毛刺扎進掌心,她卻渾然不覺。“常爾才是我們的領袖!”她對著人群大喊,聲音因為激動而嘶啞,“他和外來者給我們下過命令,讓我們不得傷害這個人!誰要是敢違抗,就是和整個部落為敵!”
“我從不相信那些外來者。”濤一把拔下木柱上的匕首,一步步逼近妮娜,頭盔上的裂痕剛好對準她的眼楮,“況且常爾也不在這兒——說不定早就被巡邏隊抓去當實驗品了。”
洞穴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火把的光芒在兩人之間跳躍。妮娜將長矛橫在身前,矛尖直指濤的胸口︰“夠了,濤!我還在這兒!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不會讓你亂來!”
濤的眼神冷得像洞穴深處的冰泉,他緩緩抬起匕首,刀刃上倒映出妮娜緊咬的嘴唇。“你要為這個男人而戰嗎,妮娜?”他的聲音低沉得像在念咒,“為何一個敵人會如此重要?難道你忘了你弟弟是怎麼死的?”
妮娜的身體猛地一顫,握著長矛的手松了松。三年前那個雪夜,她弟弟被穿著同樣制服的人拖進實驗室,從此再也沒出來過。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洞口傳來,帶著明顯的疲憊︰“濤,你在哪兒?”
濤和妮娜同時僵住,匕首和長矛都停在半空。洞穴外的瀑布聲似乎瞬間消失了,只剩下那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是常爾!”妮娜的眼楮瞬間亮了起來,聲音里帶著難以抑制的興奮,她一把推開濤,朝著洞口跑去,長矛“ 當”一聲掉在地上。
濤狠狠瞪了一眼地上的艾斯,也轉身跟了出去,頭盔撞在低矮的洞頂,發出沉悶的響聲。
“放哨的人在哪兒?”常爾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更近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你們听到沒有?回答我!”
洞穴里只剩下艾斯一個人,他掙扎著想坐起來,卻在看到洞口陰影里閃過的一道寒光時,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那不是常爾的人該有的武器反光。
在山洞里艾斯感到有些不適,躺在地上一旁妮娜在照顧他。
“把這個喝了。”妮娜給他喂了些水。
“謝謝。”艾斯無力的說道。
“讓我看看你的頭。”妮娜關心的道。
“我沒事。”艾斯搖頭道。
“沒趁有機會的時候殺死他真是遺憾。如果我們剩下的人還會有任何希望活下去就必須消滅掉他們這種人。”戴著艾斯頭盔的濤嚴肅的說道。
“我們不會通過這種方式來拯救自己的,濤。”妮娜反對道。
但是濤轉而對周圍的野蠻人喊道︰“你們听到她的話了嘛?妮娜在護著我們的敵人。這是個危險的男人。”
“我們該怎麼做?放他走好讓他再回來襲擊我們嗎?或我們可以除掉我們的敵人來自救。”濤向大家說道。
“常爾才是我們的領袖,他和外來者給我們下過命令讓我們不得傷害這個人。”妮娜起身喊道。
“我從不相信那些外來者們,況且常爾也不在這兒。”濤說道。
但是妮娜拿起一支長矛來保護艾斯︰“夠了,濤,我還在這兒!”
濤冷冷的盯著妮娜說道︰“你要為這個男人而戰嗎?妮娜?為何一個敵人會如此重要?”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來。
“濤,你在哪兒?”正是常爾的聲音,听到他的聲音兩人趕緊跑出了山洞。
“是常爾!”妮娜听到聲音後興奮起來。
“放哨的人在哪兒?”常爾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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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娜幾乎是踉蹌著沖出洞口,潮濕的霧氣撲面而來,讓她瞬間清醒了幾分。常爾正扶著杜瑤,兩人合力架著半昏迷的作家,他的雙腿像面條般綿軟,每一步都要靠兩人拖拽才能前行。“快,往里面走!”妮娜連忙上前接過作家的另一側胳膊,三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濕滑的石子路往洞穴深處挪,水花濺在褲腿上,冰涼的觸感順著皮膚蔓延開來。
“另一個外來人在哪兒?”妮娜一邊走一邊回頭張望,火把的光芒只能照亮洞口附近的一小片區域,再遠些就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沈濤沒跟你們一起嗎?”
杜瑤的呼吸還沒平復,胸口因為急促的跑動而劇烈起伏,她抹了把臉上的水珠,聲音帶著喘息︰“他會來的,他說要拖住追兵……”話音未落,洞外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槍響,驚得棲息在洞頂的蝙蝠撲稜稜飛起,陰影在岩壁上亂舞。
此時的密林里,沈濤正像獵豹般穿梭在灌木叢中。他的作戰服被樹枝勾破了好幾處,手臂上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枯葉上,留下一串醒目的紅痕。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護衛們的呼喝聲像鞭子般抽打著空氣。突然,一道藍色的光束擦著他的耳畔飛過,擊中前方的一棵松樹,樹干瞬間爆出一團白煙,焦糊的氣味嗆得他猛地咳嗽起來。
亞諾站在一塊凸起的岩石上,手里的光束槍已經瞄準了沈濤的背影。瞄準鏡里,那道灰色的身影正踉蹌著爬上一個土坡,暴露在開闊地帶的瞬間,簡直是再好不過的靶子。他的手指緩緩扣緊扳機,指腹甚至已經感受到了扳機的冰涼觸感,可就在光束即將射出的前一秒,他的手腕卻莫名地抖了一下,槍口微微上揚,光束最終打在了旁邊的一塊巨石上,濺起一片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