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爾沉默了片刻,手指在岩壁上粗糙的刻痕上輕輕摩挲——那是祖先留下的城市地圖殘痕。“有條廢棄的排污通道,”他終于開口,聲音壓得極低,“從山腹一直通到城市邊緣的能量站。但那里常年有巡邏隊駐守,激光網每三分鐘掃描一次。”
“這個能應付。”沈濤舉起光束槍,拇指在扳機護圈上輕輕一蹭,“只要知道路線,守衛不是問題。”他晃了晃手里的槍,“上次艾斯的光束槍,就是被這玩意兒制服的。”
“你們進去之後呢?”妮娜突然上前一步,右臂的繃帶還在滲血,“城市里的能量盾能屏蔽一切信號,一旦迷路,就會像掉進迷宮的老鼠。”
“杜瑤和我會找到作家。”沈濤的目光掃過洞穴里的蠻族,最後落在常爾身上,“我們知道他的能量特征,只要在範圍之內,就能定位。”
“你們知道他具體在什麼地方?”常爾皺起眉,火把的光映出他額頭深刻的皺紋,“城市里的建築像蜂巢一樣密集,光是實驗室就有七個分區。”
“他應該在客房。”杜瑤突然開口,聲音細細的卻很清晰,“亞諾長老提過,重要的‘容器’會被安置在那里,有獨立的生命維持系統。”
“這不可能。”妮娜立刻搖頭,她扶著岩壁站直身體,麻痹的右臂傳來陣陣刺痛,“護衛隊從不會給俘虜‘客房’,那是長老們才有的待遇。他們只會把人扔進玻璃隔間,像牲口一樣拴著管子。”
“不管是不是,我們必須試一下。”沈濤的語氣沒有絲毫動搖,他看了眼被捆在岩石上的艾斯,“從他的裝備來看,客房應該在能量核心區附近,那里的守衛最嚴密,也最可能藏著重要人物。”
常爾往火堆里添了塊干柴,火焰“騰”地竄起半尺高︰“好吧。”他的聲音里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我帶你們去。但記住,排污通道里的腐蝕性氣體能融化獸皮,必須屏住呼吸快速通過。”他解下腰間的獸皮袋,掏出三塊浸泡過淨化液的麻布,“捂住口鼻,能撐一刻鐘。”
沈濤接過麻布,分給杜瑤一塊,自己則將另一塊塞進口袋。“我們走。”他轉身時,突然指向被捆在岩石上的艾斯,“看好這個犯人,用藤蔓再纏三道,別讓他有機會掙脫。”
“放心吧!”幾個年輕的蠻族立刻上前,手里的藤蔓在火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
“祝你們好運。”妮娜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擔憂,她看著三人消失在洞穴入口的背影,突然覺得火把的光變得格外微弱。
三人剛走出洞穴,濤就猛地抄起身邊的石棍,朝著艾斯的膝蓋狠狠砸去。“最保險的辦法就是現在殺了他!”他的眼楮因憤怒而發紅,獸牙項鏈在胸前劇烈晃動,“等他的同伙找來,我們都得變成能量池里的殘渣!”
“住手!”妮娜飛身撲過去,用盡全力抓住他的胳膊。石棍的力道卸了大半,只擦過艾斯的小腿,發出沉悶的響聲。“你听到常爾的話了!”她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要是敢傷他性命,我立刻把長老叫回來!”
濤的胸膛劇烈起伏著,石棍在他手中抖得厲害。他瞪了妮娜半晌,最終還是“ 當”一聲將棍子扔在地上,轉身大步走向洞穴深處,火把的光在他身後拉出一道扭曲的影子。
洞穴里只剩下火把燃燒的 啪聲。妮娜喘著氣,看向艾斯被砸中的小腿——銀甲上多了一道淺淺的凹痕,滲出的血珠正順著甲縫往下滴。“他傷到你了嗎?”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艾斯抬起頭,探照燈的余光在他臉上投下冷硬的線條。他活動了一下腳踝,悶哼一聲︰“死不了。”他的目光掠過妮娜滲血的繃帶,突然補充道,“你的胳膊……比我的傷重。”
妮娜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捂住右臂的繃帶,轉身往火堆走去——她突然想起,該給艾斯的傷口也敷點草藥。洞穴深處的陰影里,濤的眼楮亮得像狼,死死盯著這一切。
(“安靜,你們需要我們做什麼?”常爾轉而面向沈濤。
“告訴我,怎麼進入那座城市。”沈濤問道。
“有一條路,但很危險,那里通常守衛森嚴。”常爾說道。
“我可以用這個對付那些守衛,告訴我們怎麼進去就好了。”沈濤動了動手里的光束槍。
“你們進去之後呢?”妮娜擔心的追問。
“杜瑤和我會找到作家。”沈濤說道。
“你們知道他在哪里嗎?”常爾問道。
“他應該在客房。”杜瑤說。
“這不可能。”妮娜不同意道。
“我們必須試一下。”沈濤說。
“好吧,我帶你們去,但我們動作要快。”常爾最後決定道。
說完三人就往洞口走去,沈濤指向艾斯說道︰“看好犯人,不要讓他跑了。”
“祝你們好運。”妮娜向他們祝福道。
等三人出去,濤揮動著手里的棍子擊向艾斯︰“最保險的辦法就是現在殺了他!”但是妮娜抓住了他的胳膊,減輕了攻擊。
“你听到常爾的話了,你要是這樣做,我要把他叫回來!”妮娜警告道。濤生氣地放下棍子退到了洞穴的後面。
妮娜擔心的看著艾斯問道︰“他傷到你了嗎?”
“還好。”艾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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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看看,我要確保你沒事。”妮娜從火堆旁拿起一個陶罐,里面盛著墨綠色的草藥糊。她蹲下身時,右臂的繃帶蹭到地面,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借著跳動的火光,她小心翼翼地撥開艾斯小腿上的銀甲縫隙,血珠正順著金屬紋路緩緩往下淌。
艾斯突然盯著她的臉,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的光︰“你就是三個月前,被我帶到實驗室的那個女孩。”他的聲音低沉了許多,少了之前的冷硬,“當時你懷里還抱著只受傷的小狐狸,死死不肯松手。”
妮娜的動作頓了頓,草藥糊的清涼觸到傷口時,艾斯微微瑟縮了一下。“是我。”她點頭時,耳後的銀飾輕輕晃動,“那只小狐狸後來沒能活下來,實驗室的消毒水太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