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希大公從西裝內袋里,取出一枚質地精美的金色懷表,表蓋上刻著菲尼克斯家族的紋章。
懷表滴答滴答的聲音,在車廂內顯得格外清晰,如同奏響倒計時的喪鐘。
“拿走吧,這是為你量身定制的禮物。”
德萊恩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他顯然沒有預料到,自己的父親會突然準備一份禮物。
然而,在短暫的猶豫過後,他還是緩緩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過了父親遞過來的禮物。
“謝謝。”
“飛往倫敦的軍機會在一個小時後出發,我們現在正在去往機場的路上。”
埃里希大公的語氣非常平靜,似乎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
“很抱歉,沒有時間讓你和部下告別……但是,王儲之戰的預選戰會在三日後開啟,留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
“沒關系,一切為了帝國。”
德萊恩望向窗外。
夜幕中的帝都燈火闌珊,如同星星之火。
……
德萊恩登上飛往倫敦的專機,夜色更深。
機艙內的燈光昏暗,只有駕駛艙的儀表盤泛著藍光。
他靠在舷窗邊,望著下方逐漸遠去的帝都輪廓——燈火如蛛網般蔓延,卻又在雲層的遮蔽下變得模糊不清,像是某種即將消散的幻影。
【三天後是你的生日】
“米夏埃爾”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一絲欣慰的笑意。
【父親的這個舉動,代表他從來都在關注你……很明顯,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德萊恩忍不住詢問“什麼準備?”
他摸著金屬質感的懷表,這種冰冷的觸感讓自己清醒了一些。
是啊,父親記得。
可是這份“記得”,究竟是出于親情,還是因為此刻的他,恰好是一枚關鍵的棋子?
【接手家族的準備】
德萊恩沒有說話。
引擎的轟鳴聲在耳畔作響,他閉上眼,試圖小憩片刻。
然而,就在飛機即將飛躍英吉利海峽的時候——
“砰!”
一聲巨響驟然撕裂夜空,緊接著是刺耳的金屬扭曲聲。
機身劇烈震顫,氧氣面罩瞬間垂落。
德萊恩猛地睜開眼楮,便看到機艙內的警報燈瘋狂閃爍,整個空間紅光如血……刺眼的光芒潑灑在每個角落。
“引擎故障!準備迫降!”
飛行員發出嘶吼,但是他的聲音很快就被警報聲淹沒。
德萊恩死死抓住座椅扶手,整架飛機正以可怕的角度下墜,帶來恐怖的失重感。
舷窗外,原本平靜的海面……在視野中急速放大,漆黑的浪濤如巨獸張開的銳利的獠牙,即將吞噬掉自己。
德萊恩咬緊牙關。
在強烈的眩暈感中,他用盡全力去踹艙門——
下一秒,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劇烈的撞擊感從四面八方襲來,海水沖破艙門,冰冷的黑暗如潮水一般,將他包圍淹沒。
……
第五集團軍的指揮部內,空氣都在這一刻凝固。
威廉皇儲攥著電報的手指,因過度用力而顯得蒼白,紙面被捏出細碎的褶皺。
他那雙因連日焦灼而布滿血絲的眼楮,此刻正死死盯著戰報上的數字,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瓦爾基里戰術機動大隊無任何傷亡】
“這不可能……”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用沙啞的聲音求證道“她們竟然端掉了蟲群的巢穴,改變了整場戰爭的走向?”
“千真萬確!”
參謀官的聲音,也因為激動而發顫。
“赫蘿克率領的‘瓦爾基里’大隊,在蟲群的側翼地帶,找到了廢棄電廠的異蟲巢穴,直接貫穿了蟲群的中心。”
參謀官繼續說道“此時此刻,整個索姆河南岸的蟲群,都陷入了失控和虛弱狀態。”
“太棒了!”
威廉皇儲突然暴起,拍響身前的橡木辦公桌。
咖啡杯翻倒,深褐色的液體浸透了傷亡報告——那上面記錄著,“洛基”和“托爾”大隊損失慘重,預備役全滅。
“立刻向參謀本部申報!”
威廉皇儲扯開軍裝上衣的紐扣,手指在空中揮舞。
“給這些駕駛員……不,給德萊恩的履歷加上特等戰功!不——”
他忽然轉身,指揮刀刀鞘與桌角踫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以我的名義申請鑽石橡葉騎士鐵十字勛章!要父皇親自簽署嘉獎令!”
年邁的書記官坐在角落里,雙手不禁一抖,在紙面上洇出漆黑的墨點。
自開戰以來,能獲此殊榮的不超過七人——而其中三位,都已經躺在裹尸袋里回到了祖國。
窗外傳來隱約的歡呼聲。
很顯然,索姆河前線的勝利,已經傳到了普通士兵的耳里。
參謀官掀開百葉窗,看見運輸兵正揮舞著旗幟,把車開過泥濘的空場地。
指揮部的衛兵們,一窩蜂的聚在旁邊,向他打听前線戰場上的情況。
威廉皇儲松開攥緊的拳頭,凝視起牆上的巨幅作戰地圖……在索姆河區域的紅線上,帝國已站穩了腳跟。
接下來,他要投入更多的兵力,進行反攻!
只要在索姆河方向獲得勝利,自己可以挽回帝國內部的聲譽,為將來的皇位掃清障礙。
可是,這位司令官也忽略了赫蘿克的提醒。
對方在戰報上附注
【母巢已毀,但是地下仍有意義不明的震動,建議——】
後面的字跡,被污漬暈染得模糊不清。
……
與此同時,前線的某座機庫。
“ ——轟!”
隨著最後一部“瓦爾基里”機甲在升降台上落定,高壓氣體從關節處嘶鳴著逃逸,這些鋼鐵巨人也沉默下來。
艙門彈開的瞬間,格蕾第一個跳了出來。
她扯開黏在脖頸上的膠衣領口,整張臉皺得像被揉爛的報紙。
“嘔——這味道!”
因為神經接駁系統的影響,這上面有不少意義不明的液體,導致她的身上髒兮兮的。
格蕾把厚重的戰術靴踹飛出去,軍靴撞在檢修架上發出 當巨響,嚇了附近的地勤人員一跳。
“臭死了臭死了!”
“格蕾!再影響我們的工作,5號機就最後一個修!”
听到隔壁傳來的聲音,格蕾擠出一張笑臉,應聲道“知道啦,奧托大叔!你最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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