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基’戰術機動大隊……請求支援……”
三支機動大隊的信號失聯,發射到半空的信號彈無人問津。
潔蘿露爾猛然發現。
赫蘿克駕駛的5號指揮機,正在戰場邊緣高速移動。而她所選擇的路線,竟把“瓦爾基里”大隊帶離了戰場中心。
“隊長!我們正在脫離戰斗!”
斯薇法大聲提醒,“預計還有五秒鐘時間,我部將從西南方向撤出戰斗!”
下一秒,真相揭曉。
赫蘿克的聲音終于傳出,冷靜的可怕。
“全員做好離場準備,‘瓦爾基里’大隊將在十分鐘內離開交戰區域,在索姆河周邊區域重整隊形。”
依靠格蕾和斯露德的火焰噴射裝置,“瓦爾基里”大隊僅付出了半罐汽油的代價,就在蟲群中間殺一個來回。
等所有機體在平原邊緣靠攏,將周圍的異蟲砍盡殺絕後……
“隊長,你在做什麼!”
“听好,從現在開始,‘瓦爾基里’大隊將獨立執行作戰任務。”
“什麼?”
不顧格蕾傳出的驚呼聲,赫蘿克的語調毫無波動。
“根據戰前得到的信息來看,帝國在索姆河區域集結的軍隊,只是一個佯攻……帝國的主力部隊都集中凡爾登。”
雖然第五集團軍總部的威廉皇儲,在戰前集結了三支機動大隊。
可是開戰至今,索姆河區附近的步兵仍處于防守態勢,且大多數陣線已被突破。
赫蘿克十分敏銳的判斷,帝國只是把機甲部隊當作移動堡壘,緩解索姆河前線的局勢。
缺少步兵的配合,只依靠零星的炮火支援……所有機甲都會被蟲群淹沒。
“而且索姆河區域的蟲群的主力,在東北方向的發電廠集結。”
頻道里一片死寂。
難以置信!誰能想到,那個在基地里滿眼都是食物的少女,竟然擁有如此卓越的遠見。
她在指揮領域展現出的天賦和能力,讓斯薇法等人自愧不如。
“你怎麼看出來的?”
“很簡單,蟲群補充成員的方向……東北方向的缺口,總是被第一時間填補。”
赫蘿克做出解答。
“而在戰場附近的地形圖里,那里只有一處荒廢多年的發電廠,符合母體蟲的尺寸,且能在第一時間內補充前線。”
格蕾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可怕,這就是‘統御魔女’的權能嗎?”
伊爾莎洋洋得意的說道︰“和你的身體再生一樣……話說回來,赫蘿克在東線的惡名,也僅次于一人之下。”
亞爾薇特等人不禁咂舌,格蕾更是不情不願的吐槽。
“怪物。”
眾人之中,只有德古娜沒有受到外界的影響,在思考赫蘿克的舉動有什麼深意。
忽然,她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你故意甩掉‘托爾’和‘洛基’大隊,是想讓他們當誘餌,吸引蟲群的目光?”
頻道里再次陷入沉默。
當赫蘿克指出母體蟲的位置後,此行的戰斗目標就十分明確。
但是,僅依靠這十二台機甲,她們無法越過數量驚人的蟲群,攻擊後方的巢穴。
“騙人的吧……”
格蕾望向身後——
燃燒的戰場上,“托爾”和“洛基”大隊正在蟲海前沿,苦苦掙扎。
他們依靠少量步兵的協助,勉強堅守在陣線上,組成一條極其脆弱的防線。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距離兩隊的淪陷……只是時間問題。
未知的黑暗等待著他們。
“想要獲取戰場上的優勢,就要有所得失……我只是根據戰場上的形勢,做出最佳的判斷而已。”
戰斗開始前,赫蘿克就不想實行司令部的計劃。
威廉皇儲趁德萊恩中校不在的時候,把“瓦爾基里”大隊踢到最前線,讓其他兩支部隊負責掩護。
很明顯,指揮部把魔女部隊當炮灰用。
想要避免這種情況,只能脫離其他部隊的視野,在戰場的另一側重組。
因為“狂蜂”蜂群的存在,沒有人能管住自己。
“帶隊吧,隊長。”
潔蘿露爾閉上眼楮,再次睜開時,瞳孔里面已經燃燒起火焰。
先前被“洛基”大隊的指揮官當作棄子使用,對方會不會想到,未來的某一天……這種身份也會到自己身上。
其他數名少女,也認可了赫蘿克的指揮。
大家都想在指揮官不在的時候,拿出最好的戰果。
……
泰勒帝國,第五集團軍司令部。
深夜。
威廉皇儲站在作戰地圖前,指尖摩挲著懷表邊緣。
這塊父皇贈予的鍍金懷表,是他這輩子最珍貴的禮物,時刻帶在身上。
索姆河前線的沙盤上,代表蟲群的紅旗已經插滿三分之二的區域,僅剩下來的藍色線條脆弱不堪。
他們在血色浪潮中搖搖欲墜。
凡爾登方向的戰報,更令人絕望……六個精銳師團在兩周的時間里,傷亡過半,連第一道防線都未能突破。
“殿下,防區剛剛發來急電。”
參謀長克勞斯少將遞上電文,紙面上鐫刻著帝國徽記。
“第二集團軍預備師團,第47步兵團……全員戰斗至最後一刻,電報到達的時候,掘地蟲已經攻破戰壕。”
威廉的手指微微發抖。
懷表蓋內側,放著一張他與皇妃的合影。
“增派預備隊。”
他的聲音有些干澀,充滿了不甘。
“把近衛擲彈兵第3師調上去。”
“殿下,那是拱衛司令部的最後部隊。”
克勞斯的聲音帶著遲疑,“我們的位置有些靠前,如果蟲群迂回過來……殿下,想想福爾貝克中將的下場。”
“那就調第5裝甲團!”
威廉突然提高音量,拳頭砸在橡木桌上,震翻了幾個部隊的錫制模型。
“凡爾登的後勤站里,不是剛剛到達了一批汽油彈嗎?帝國的秘密武器,都給我用在前線!穩住西線的戰況!”
作戰室里鴉雀無聲。
副官們低著頭,不敢與那雙充血的眼楮對視。
窗外傳來運輸運輸卡車的引擎聲,整座指揮部都在微微震顫。
遠處的地平線上,凡爾登方向的夜空被炮火映成暗紅色,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