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魔女？”
他重復了一遍屬下的說辭，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剎那間，光線在他的臉上，割裂出銳利的陰影，將那雙驟然收縮的瞳孔襯托的如同針尖。
如果泰勒帝國的新式機甲不需要“魔女”作為駕駛員，能被普通人駕駛的話。
考慮到先前的戰報……
他們，會改變歐洲大陸上的軍事格局。
……
夕陽的余暉，灑在基地的一處角落里，將圍欄染成橘紅色。
德萊恩挽起襯衫袖口，用鐵鉗翻動著烤架上的肉排，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發出滋滋滋的聲響。
“好香！”
格蕾聞著帶有焦香的煙霧，情不自禁的囔囔道︰“指揮官！這塊好了沒？我要餓死啦！”
她蹲在烤架旁，亞麻色的雙馬尾隨著動作一晃一晃，眼楮盯著眼前的牛排，生怕其他隊友搶走它。
“再等一會兒。”
德萊恩用鉗子敲了下格蕾的腦袋，說道︰“半生不熟的肉，吃了會鬧肚子。”
“鎭，指揮官從哪里領悟的技巧。”
“神秘的東方。”
雖然那段穿越前的記憶並不屬于自己，有關于一些事情的回憶也十分模糊。
但是這並不妨礙德萊恩將里面的部分知識，拿過來用。
例如眼前的燒烤調料，以及涮肉用的調味方法，都是他在記憶里領悟到的料理技巧，使起來也得心應手。
“好厲害！”
格蕾流著口水，眼里冒著星星。
不遠處，斯薇法和繆斯正在布置簡易的餐桌。
前者踮著腳往鐵絲上掛彩燈，卻不小心踫倒了旁邊的葡萄酒，讓紫紅色的液體灑落一地，濺在繆斯的裙子上。
“啊！我的新裙子！”
繆斯猝不及防的向後退步，又撞到了端著沙拉碗的潔蘿露爾。
糟糕的事態發展下，兩個人齊齊向後仰倒。
一只堅實有力的手臂，突然從側面伸來，攬住了兩個人縴細的肩膀，將她們扶正放平。
“剛一過來，就看到你們在表演雜技。”
斯露德偉岸的身軀，出現在眾人面前。
“你就是那個‘洛基’大隊的魔女，潔蘿露爾吧……我听人說，你在戰場上的表現非常優秀，很期待你的表現。”
“謝謝。”
潔蘿露爾完全沒有想到，“瓦爾基里”大隊里面的氣氛竟和“洛基”截然不同。
這里面的每一個隊員，都對她充滿了善意，就像是……親生的兄弟姐妹一樣。
自己能夠在這里生活，都是指揮官在不遺余力的幫助自己。
少女偷偷回頭，望向正在烤肉的德萊恩。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後者剛好抬起頭，朝著她微微一笑。
潔蘿露爾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處。
那頭亞麻色的長發，在夕陽下泛著蜜蠟般的光澤。
“指揮官偏心！”
格蕾叼著一根偷來的香腸，用含糊不清的聲音抗議。
“明明這麼可愛的格蕾在你眼前，你卻把注意力放在其他女人的身上，你這個花心大蘿卜，見一個愛一個的家伙！”
“今天是潔蘿露爾的歡迎會，自然要多關照一下。”
德萊恩從烤架上夾起一塊牛排，放在格蕾的托盤上。
“這些東西，能堵住你的嘴嗎？”
“這還差不多……”
格蕾剛剛熄火，亞爾薇特幽怨的聲音就從不遠處飄來。
“不公平——”
少女故意拖長的尾音里，浸滿了酸味。
“指揮官只會在意格蕾的感受，難道我們的存在就不重要嗎？”
這句話宛如一顆炸彈，在人群中炸開了鍋。
“不公平！”
布倫希爾德也舉起手，用認真的語氣說道︰“我也想被指揮官特殊對待，帶到宿舍里親親。”
“停！”
德萊恩趕忙叫停眾人的說法，一臉狐疑的詢問道︰“這是哪里傳出來的謠言？”
“德古娜說的。”
德古娜待在角落里，銀白色的長發垂落在餐盤邊上。
她沒有說話，只是用刀叉將牛排切成塊，每一下切割都帶著微妙的力道，使瓷盤發出清脆的聲響。
“德古娜，你！”
“啊？”
姿容美麗的德古娜，緩緩抬起頭。
她的眼楮如同深邃的湖泊，微微眯起來時，隱藏在眼角的笑意，若隱若現。
當少女與的德萊恩的神色交匯，一抹略帶促狹的表情，在德古娜的唇邊綻放開來。
“不好意思，指揮官。”
她的語氣里，夾雜著俏皮和調侃。
“人家之前有些得意忘形……就把指揮官每隔一段時間，來我房間里面的事情說出去了。”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德古娜還故意輕咬了一下嘴唇，似是在回味些什麼。
這種曖昧不清的動作，讓其他少女們炸毛。
“無恥！我要向軍紀處舉報！”
“指揮官偏心！”
“嗚嗚，為什麼不是我！”
“……”
在戰場上英勇善戰的少女們，就像是十幾只同時炸毛的貓咪，眼楮里跳動著危險的火焰。
就連最溫順的亞爾薇特，也都氣鼓鼓的撅起嘴，不滿指揮官的偏心。
“這個……”
德萊恩額頭上的汗珠滴落，烤架上剩余的肉排，也傳出焦糊的氣味。
“德古娜的情況不太一樣，她需要新鮮的血液維持活力。”
格蕾小聲嘀咕道︰“那我也需要指揮官親親抱抱，才能保留作戰意志。”
眾人的聲討，驚飛了樹林的小鳥。
被斯薇法搗鼓半天的彩燈，也在暮色中依次亮起，將每個人的臉龐映照的得格外明亮。
在這段短暫的時間里，她們都只是未經世事的少女。
……
金色的聖光如同流動的河水，緩緩聚攏。
依搦斯縴細白嫩的手指，從婦人的額頭上面收回，結束了這場治愈儀式。
“這樣，您身上的傷勢就沒事了。”
听到聖女輕柔的聲音，病榻上的中年婦人怔怔地睜開眼楮，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腹部。
原本猙獰凸起的腫瘤，如今竟已經完全平復，只留下一片光滑的皮膚。
她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確認這里不是夢境。
“聖，聖女大人……”
淚水瞬間決堤。
市長夫人踉蹌著滾下床，抓住白色聖袍的一角，在地上不斷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