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這是正常情況嗎？”法戈看向自己手中拿到的文件。
他正在用疑惑的語調詢問電話另一頭的一花，他手中拿著的文件上面還留有余溫，散發著獨特的油墨氣味。
紙張又熱又粘糊……這就是剛剛從傳真機里面出來的紙張的手感，說實話這種東西怎麼還在使用……
不過確實要比電子郵件發送給法戈，法戈再去連接房間里面的打印機，然後再選擇網絡打印模式。
忙活半個小時才能拿到文件相比起傳真來說確實復雜太多了。
法戈甩了甩傳真紙，希望它能快點干燥下來。
《關于近期防區調整的通知》
“……由于近期防區執勤人員身體狀況……”
“……要求不得降低巡防頻率……”
“……從今日開始，每一班巡邏人員每日需自願增加一次輪班……”
“……為了阿里烏斯的安全考慮。”
“是的呢~”一花的聲音慢悠悠的，“剛才有外面巡邏的同學帶回來的通知。”
“看來能說明最近阿里烏斯學院的人力資源有點匱乏…”法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嘗試推斷出這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僅如此，在昨天晚上之後——後續的任務中越靠近阿里烏斯控制區的內部，受到的抵抗就越小。”
正常來說防線被突破的話，要麼阿里烏斯會將預備隊投入到被突破的街區，要麼是依靠街區中的防御點發動反擊……總之只會面對越來越強的阻力。
不可能防御水平會越來越差的，這是一花的判斷︰“我覺得防御水平越來越差肯定是有蹊蹺的，我能猜到是因為人力資源嚴重不足，但……”
“你不知道為什麼？”
法戈看著一花疑惑的表情，然後看著她轉過視線看了看自己的身後，躺在帳篷中的學生們。
“……我猜是因為睡著了，而且這個情況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了~”
“沒錯，”老師點點頭，“這一張通知的落款和印發的時間已經是好幾周之前的事情了。”
而且按照現有的理論，法戈的推斷至少是符合邏輯的。對夢境了解越多，越容易成為夢境的目標。
而越是靠近阿里烏斯控制區的內部，夢境與現實世界的融合重疊程度就越高。
怪異的事件和人們對此的觀察與研究程度呈正態分布。
怪異事件太少，大家會下意識的忽視這些情況，或者就是當成小概率意外事件而已。
怪異事件太多，大家也就見怪不怪了，當做生活秩序的一部分，成為習慣之後也就不會深究。
也就是怪異事件正在變得越來越的情況下……相應的研究怪異事件的人也會增加。
或是有意研究，或者無意感受，總之“理解”了夢境與現實重疊的阿里烏斯學生們，幾乎毫無例外陷入了水面。
實現正義部的學生們，大多數都還因為生活在現實生活中的慣性，對阿里烏斯的情況保持抗拒，她們並不接受這種狀態的環境為一種可接受的環境。
因此她們的意識雖然受到影響，但還是能恢復。
但是也有少數人，在這片混亂中的反應是……“太棒了，我正在逐漸理解這一切”。那麼她們的意識就會被夢境所接納。
還好這只是睡著了，一切都還有改變的余地。
包括阿里烏斯派系的學生們，在自己的陣地中昏睡過去的學生們。
如果運氣夠好的話，她們能自己找到回來的路。如果運氣稍微差一點的話，她們不會在老師和實現正義部解決問題前餓死或者渴死。
當然運氣最差的情況，老師來的太晚了，她們已經失去了任何求生的可能……這也是老師需要避免的情況。
雖然阿里烏斯一直在給自己找麻煩吧……但學生畢竟是學生。
自己要處理的對象是那個火龍果，自己沒空也不應該挨個去清算阿里烏斯的學生們。
她們只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務而已，沒什麼好指摘的。
如果自己連這幾個學生都要清算的話，那麼意思難道不是自己在稀釋某些人的責任嗎？
搞清楚真正的敵人是誰……
“我會想辦法給你們弄一點能起到幫助的東西，如果你們在行軍過程中發現了睡著的阿里烏斯派系的學生，記得帶回來。”
“沒問題，老師。”一花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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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阿里烏斯學院正在研究超出常理能理解範圍的技術，”夫人站在地下室的長桌邊上，數秘術的另外幾人干脆站在了她的對面，“所有公開的情報證明，我們正在進行的研究都符合安全標準。”
代表平等與連接的圓桌，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張代表著地位差距和對立的長桌——不是桌子的形狀改變了，而是另外幾人不約而同的站在在了夫人的另一邊。
“請問您是在開玩笑嗎？這種水平的研究，甚至不需要參考你的文件，僅僅只是依靠觀察的儀式……”賣保險的黑服已經覺察到了她正在進行危險的儀式。
甚至不用現場查看就能感受到異常的發生
“愚蠢！如果不做出些許犧牲的話，要怎麼才能觸踫到真理的邊界呢？”夫人並不認為這是危險。
或許在她的意識中，危險只是必要承擔的風險而已。她將危險定義為觸及真理的過程中必須承受的風險，此事平平無奇。
“……這只是野蠻的演出而已，一場粗劣的演出，或許有某些意義，但絕對不是藝術的意義。”
“那總也好過比你們一直在原地踏步的儀式和研究強的多。”
不可辯駁的是，夫人的研究進度確實是在所有數秘術成員中最接近上位者存在的。
只不過她召喚的上位者完全就是……只會招致恐怖的毀滅。
“……算了，你們也沒有能力能阻止我的研究了……巨匠，戈爾孔達，最近聖三一突襲阿里烏斯的事情和你們有關系吧？”
“……”
兩人沒有說話，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換句話說可以當作是默認了。
“作為數秘術的成員，我有必要提醒你們，我們和老師之間有明顯的不可調和矛盾。”
“……想想清楚你們的立場。”
夫人拋下這麼一句之後，後退兩步。她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空氣中。
投影設備關機，夫人的席位上的照明也隨之熄滅。
夫人的意思倒也不難理解。在大是大非的立場之前，不應該考慮事實情況。
就算她的行為真的有可能造成危害，那也是“自己人”的行動。
而“自己人”之間，是容不下叛徒的。
現在兩人和老師的關系，已經有非常明顯的叛徒嫌疑了。
她沒有將話說的太難听，畢竟這也只是給另外三人听的而已。
黑服看了一眼巨匠和戈爾孔達，隨後也離開了會議現場。
“真難對付啊，她隱藏的很好，符號上的分析沒有取得任何進展。”
“偶爾也要欣賞一下現代藝術吧？”
巨匠說完，指了指頭頂，並非是天花板，而是比天花板更加上層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