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可以算得上的空曠的茶會的辦公樓的走廊中,從走廊中的深處傳來了陣陣音樂。
並不是浮華優美柔和的曲調,而是某種激烈的聲音,像是正在演奏的烈火。
深邃的走廊中,聲音回響,混合著讓音樂有些難以分辨的隆隆聲,要是不仔細听的話,應當是沒有辦法在一片嘈雜的辦公室中听見這樣的聲音的。
聖三一的學生,腐朽而墮落,嘈雜的聲音代替了往日的優雅與高貴,她們對于不在自己控制範圍中的事態,唯一的反應只有恐慌。這未免有些太過于搞笑。
沒有渚或者茶會的另外兩位主持者,就只能變成這種群龍無首的狀態?
聖父派的代表默默無聲得看著正在變得越來越混亂的辦公室。她坐在辦公室門口邊上的椅子上,腦袋靠在背後的牆壁上。
牆壁微微震動,低沉的音樂聲從外面傳來,提琴的聲音模糊難辨...隨後是一聲響亮的定音鼓——只不過這點聲音還不足以讓房間中的人意識到情況不太對。
只有少數兩個比較靠近辦公室門口的學生注意到了外面傳來了奇怪的聲音。
不過現在所有學生都非常緊張,外面傳來一兩聲槍響也很正常。
這和她們沒有關系,會有專門的人去處理,她們需要在這里討論和聖三一的未來有關的大事——即便歷史上絕大多數進展都不是在談判中取得的。
聖父派的代表眯起眼楮享受著音樂,因為後面就是她最喜歡的部分,她用手指輕輕得在自己的大腿上敲打著節奏,一下兩下...然後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只有周圍幾人注意到了她的動作,用詫異的目光看向她的方向。
本來這一次事件就是聖父派在鬧事,她能出現在這里完全只是因為她有代表的身份而已。
如果她不是代表,那麼早就要被抓起來了。
原本應該沒有她說話的余地,但此時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她的方向。
即便吵鬧的聲音再響亮,這群學生都很清楚,或許現在聖三一能取得和平的唯一鑰匙就在這名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聖父派的代表身上。
代表身份作為溝通的橋梁,聯系起茶會和聖父派學生之間的溝通渠道。
這是心照不宣的策略,問題在于應當是使用打擊叛匪的姿態,還是對話的姿態,或者是綏靖讓步的姿態。
沒有人能承擔的起來開戰的責任——即便她幾分鐘前還振振有詞要將對方從茶會中驅逐出去。
這就是聖三一學院的鷹派,外強中干就是最好代名詞。
至于鴿派,主張談判並不能改善現狀,聖父派與茶會其他派系恐怕有不可調和的矛盾在其中
沒有人知道這名聖父派的學生要做什麼,只是見著她緩緩的轉身,站在辦公室的門口。
雙手抓著微涼的銅質門把手,古舊的木門潤滑到位,被她推開的時候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就在兩扇門推開的瞬間,穿透力極強的嘹亮圓號灌入了房間中,即便是在遠方的演奏,即便是不知從何而來的音樂。
樂曲中還夾雜著正在變得越來越密集的鼓點——或者說,此時辦公室中的學生們才注意到。
那不是鼓點,而是在走廊中回蕩著的腳步聲。
“不!那麼多人,你在做什麼?為什麼有那麼多人!”
“聖父派,你們真的想要造反嗎?”
站在房間中的學生分散在房間中,柱子和辦公桌形成了完美的掩體結構。
有些反應比較快的學生已經掏出了自己的武器。
或者是將放在邊上的自己的步槍端起來瞄準了房門,或者是將自己的手槍掏出來指向房門。
站在門邊上的學生轉過頭來,看著眾人一言不發。
她扭扭腰,將背後的長罐子正好轉到身側,被她抓在手里。
擰開蓋子——里面倒也不是什麼武器,只是一只防毒面具而已。
熟練的將防毒面具扣在腦袋上,順手將濾毒罐卡上。
“抓住她!”
“情況不對!”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戴防毒面具,但是不管怎麼說在這種時候戴上防毒面具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堅定而果斷的音樂,雖然恢弘壯麗,但很明顯,這音樂並不一定適合正面角色。
只不過在映襯之下,茶會的眾人看起來倒更像是過街老鼠了。
靠得比較近的幾人大吼一聲撲向聖父派代表。
就在幾人和代表扭打在一起的時候,冒著非常不妙的黃綠色煙霧的玩意從門外兩邊飛了進來。
塑料外殼落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咚咚的踫撞聲音。
黑色的物體在地面上滾動著。
“哧哧”的聲音顯得房間中格外安靜。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雖然已經有所預感,但看見居然真的有人敢用毒氣襲擊茶會,在場的各位還是無不感到震驚。
“唔——嘔——”
黃綠色的毒氣,帶著奇怪的腐朽糜爛的味道,像是已經變得酸臭的有機物。
即便是煙霧還沒有飄過來,在空氣中快速擴散的氣味分子就已經讓附近的幾人感到極其難受了。
這是阿里烏斯提供給聖父派的小裝備中的一部分——能夠後快速讓學生們失能的武器。
不會造成嚴重的健康風險,但是可以讓聞到這股味道的學生感到極其的不適感,並不僅僅只作用在身體上,作為神秘學研究的副產物,甚至可以影響學生的神名。
壓制,甚至對神名造成損傷。
不用擔心,這種損傷是可以通過時間流逝自我修復的,神名並沒有那麼脆弱。
只不過暫時受到大劑量沖擊的學生只能感覺到天旋地轉和無力感。
戴著防毒面具的代表從地面上爬起來,將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拍開。
剛剛還和自己扭打在一起的學生們,在干咳干嘔了幾聲之後紛紛摔倒,頭頂的光環變得暗淡了不少。
她們沒有暈過去,沒有徹底失去意識,只不過是被高度無力化了。
這種東西,想想就覺得可怕,但為了滿足聖父派的目標,這點小小的犧牲也只是必要的而已。
用毒氣攻擊茶會顯然會讓聖父派背上罵名,但這是為了勝利不得不做的事情。
現在聖父派這是在做偉大的犧牲,她們即便是犧牲自己的名譽,也要和阿里烏斯一起,摧毀掉這個已經墮落的聖三一,然後將其重建。
她們不會接受聖三一與格黑娜媾和——這種基沃托斯的秩序不是她們要的秩序。
當然她們也想象不到,即便是自己拿下了聖三一也不會在基沃托斯造成任何改變。
現在已經不是在自治區的邊界上擺上兩門大炮就能逼迫對方讓步的時代了。
想要對外表現的強硬,才是送葬自己的最快途徑,這是最不關心政治的聖三一一般學員都能明白的道理。
顯然和平與穩定對于聖父派的學生而言顯然有些太陌生了。
手中舉著武器的聖父派學生已經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她們提前換上了印有聖三一茶會的“三一十字架”標志的塑膠全罩外套,橡膠貼合的全罩式面具、即便是手套和靴子的口都用膠帶纏了好幾圈。
面具後面連接的呼吸器正在運作,發出幾乎不可察的嗡嗡聲音。
手中拿著的則是“聖三一國產”的1a1步槍。
確保整個辦公室中沒有人能站著對自己開槍之後,將倒在地上的這些其他派系的學生全部逮捕。
“唔...我第一次,覺得外界的人的音樂品味沒有那麼糟糕。”
“這是什麼?”
“自新大陸。”
一邊听著音樂,一邊聊天的聖父派成員正在繼續搜索辦公室。
穿過黃綠色的煙霧,在煙塵中打出一片渦流。
身影出現,隨後又消失在煙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