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教母……” 見艾莉對教母這般好奇，喬爾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解釋。
可看著女孩眼里亮閃閃的求知欲，他沉吟片刻還是開了口︰“教母就是孩子父母認的非血緣長輩，得是女性。”
“這層關系跟血緣無關，全靠你和蒂娜之間的情分撐著——得是信得過的交情，才會把孩子托付給對方。”
“做教母的，平日里得惦記著孩子，逢年過節送點小玩意兒；人家人生里的大事，像畢業典禮、婚禮這些，你也得在場。更要緊的是得教他道理”
“說白了，就是要擔起‘第二個母親’的擔子。”
尾音落下時，他抬眼望進艾莉的眼楮︰“這麼說，能懂了嗎？”
“明白了。”艾莉輕輕點頭應道。
經喬爾這番開解，她心里的結也慢慢解開了。
既然注定無法與蒂娜成為戀人，那便好好守護這份閨蜜間的情誼吧。
說不定等蒂娜將來生下孩子，自己真能如喬爾所說，做孩子的教母呢。
念及此，艾莉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心頭的郁結也散了不少。
喬爾見艾莉經自己開導後，臉上的低落神色淡了許多，心里也跟著寬慰不少。
他下意識瞥了眼手腕上的手表，發現已近中午。
正打算帶著艾莉去鎮子上帝國遠征軍設的食堂吃午飯，兩人還沒動身，房門就被敲響了。
喬爾以為是湯姆或者鎮里的朋友來了，便起身去開門。
可看清來人時，他卻愣住了門外站著的，竟是帝國遠征軍的士兵。
“你們有什麼事嗎？”喬爾眉頭微蹙，語氣里帶著疑惑。
為首的帝國士兵目光徑直掃過他，開門見山問道︰“艾莉是不是在你這兒？”
一听對方是來找艾莉的，喬爾心里猛地一沉，像被什麼東西攥緊了。
也說不清緣由，一股不安的預感順著脊背往上爬。
可眼下這情形，他只能定了定神，硬著頭皮應道︰“在的，她在屋里。你們找她有什麼事？”
士兵听聞艾莉果然在這里，轉頭看向身後幾步遠站著的女醫生，揚聲道︰“江雲醫生，您要找的人就在這兒。”
說完便側身讓開了路。
這時，那位名叫江雲的女醫生走上前，目光落在門口的喬爾身上。
“你是喬爾吧？能否讓我和艾莉聊聊？我有事情需要跟她講。”
江雲的話讓喬爾頓了頓，隨即點頭應道︰“當然可以。”
說著便側身讓開了門道。
待江雲走進屋里，喬爾下意識沒敢關門，卻听她回頭說︰“把門關上吧，外面的人會守著。”
“好。”喬爾應聲帶上門。
江雲一進屋就看見了站在角落的艾莉，她主動上前一步，臉上漾開溫和的笑意，同時伸出手︰“艾莉你好，我是江雲，帝國遠征軍戰地醫院的主任醫師。”
艾莉遲疑了一瞬，也伸出手與她交握︰“你好。”
“江醫生，您坐這兒吧。”喬爾搬來一把木椅。
“謝謝你。”江雲頷首致謝，順勢坐下時。
她抬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喬爾和艾莉也坐下。
待兩人落了座，喬爾終是忍不住開口，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緊繃︰“江醫生，您這次來……是不是為了疫苗的事？”
在他看來，帝國遠征軍的人找到艾莉，除了疫苗這檔子事，再不會有其他緣由。
喬爾雖極力按捺情緒，但指節泛白的細微動作還是被江雲看在眼里。
她沒繞彎子，坦然點頭︰“沒錯，就是為了疫苗的事。”
這話像塊石子投進靜水，喬爾和艾莉瞬間繃緊了神經。
難道帝國遠征軍還是要拿艾莉的免疫體質做文章？
見兩人驟然僵硬的神色，江雲才意識到自己話說得急了，連忙擺了擺手︰“你們別緊張，我們不是要拿艾莉的體質做疫苗。”
兩人皆是一怔，對視一眼後又望向她。
“實話說，相關疫苗我們已經研發出來了。”
听聞這話，兩人臉上同時掠過驚愕之色。
從火螢覆滅到如今才過去多久，帝國遠征軍竟真的把疫苗做出來了？
若疫苗真能投入使用，那些在街巷間游蕩的感染者、以及這該死的末世都要畫上句號了？
正當二人為之高興時，江雲的下一句話卻讓兩人心底浮起不安。
“正因我們研發出了疫苗，這次來正是要做手術，祛除寄生在艾莉體內的蟲草菌。”
“祛除？”喬爾皺起眉，“我記得火螢的醫生說過，蟲草菌已經和艾莉形成共生關系，強行祛除的話，她會死的。”
“是啊，”艾莉也疑惑地追問，“為什麼不用疫苗呢？直接用疫苗不是更快嗎？”
江雲搖搖頭︰“我們研制的疫苗專注殺死蟲草菌，而非治愈。”
“就像直接使用殺蟲劑消滅害蟲，如果將來往大氣層投放殺菌疫苗，你一旦吸入，疫苗會連你一起殺死，這麼說，你該明白了吧？”
“什麼？！”兩人臉上瞬間爬滿震驚。
江雲繼續說道︰“為了防止你被殺菌疫苗誤殺，必須通過手術祛除體內的蟲草菌。”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幾分篤定，“火螢醫生說強行祛除會致命，不過是他們技術有限。對我們而言，剝離人體內的寄生真菌並非難事。”
“我用人格擔保，手術成功率百分之百。”
她看著兩人緊繃的神色，聲音放柔了些，“當然，你們有權拒絕。但殺菌疫苗的投放是既定計劃，不會因個人改變。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剩下的時間，你們自己決定。”
說罷，江雲便抱胸不再言語，留給時間讓二人自己決定。
喬爾與艾莉沉默著消化江雲的話。良久，喬爾抬眼看向江雲，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江醫生，您確定手術一定能成功嗎？我雖然不是艾莉的親生父親，但早就把她當親女兒看待……您該懂一個父親的心情。”
艾莉聞言猛地一怔，心底忽然漫上溫熱的暖意。
她從未想過，自己在喬爾心里竟是這樣的分量。
“帝國的醫療技術足以完成這台手術，”江雲頷首，語氣沉穩，“且術後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癥。”
喬爾點點頭︰“好，那就讓艾莉自己決定吧。”
他轉向身旁的女孩。
艾莉低頭思索片刻，忽然揚起臉，眼神亮得驚人︰“我做。反正不想在末日到頭的時候被當成感染者打死，何況我還要當教母呢。”
江雲看著她篤定的神情︰“那手術時間就定在明天。今晚有人帶你們去專用醫療區。”
說罷她起身整理衣襟，該傳達的信息已然清晰，便不再多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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