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寢內,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忽明忽暗,仿佛也在為胡一菲的心情而煩惱。她坐在銅鏡前,眉頭緊鎖,一臉愁容,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唉聲嘆氣。
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胡一菲的思緒早已飄到了九霄雲外。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心煩意亂,也許是因為最近的生活太過平淡,也許是因為心中有太多的事情沒有解決。
就在這時,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門被猛地推開,莫小貝像一只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她的出現,猶如一道陽光,瞬間打破了屋里的沉悶氣氛。
“你咋來了?功課做好沒有?”胡一菲抬起頭,看著莫小貝,語氣里帶著幾分關切。
莫小貝卻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臉上洋溢著輕松的笑容,笑嘻嘻地說道︰“那個嘛,其實也不是特別著急啦,我找你主要是有點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哦!”
胡一菲見狀,不禁心生好奇,連忙追問︰“啥事啊?你快說吧!”
莫小貝似乎有些猶豫,她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故意拖長了調子,慢吞吞地說︰“啊這個……一菲呀……”
胡一菲听到莫小貝對自己的稱呼,立刻挑起了眉毛,露出不滿的神色,打斷道︰“你管我叫啥?”
莫小貝被胡一菲的反應嚇了一跳,她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眼神開始有些閃躲,結結巴巴地改口道︰“呃……嫂子,我想跟你回漢中。”
“我倒是無所謂,在哪兒待不是待嘛,你就不一樣嘍,一個寡婦,不好好在家待著,跑到外頭拋頭露面,成何體統……”莫小貝一臉正經地說道,那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個小大人。
然而,當她看到胡一菲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時,聲音不由自主地就越來越小,最後簡直就像蚊子哼哼一般,“你……你瞪著我干嗎?”
胡一菲強忍著笑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戲謔的笑容,“呵呵,你接著說呀。”
莫小貝見狀,有些心虛地低下頭,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跟我回漢中吧……”
“我跟你回?”胡一菲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謬的事情一樣,眼楮瞪得大大的,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莫小貝卻不以為然,她抬起頭,理直氣壯地說︰“誰跟誰都一樣,反正回了漢中之後,日子還不是一樣過嗎?”
胡一菲的臉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她的語氣也異常堅定,“完全不一樣!”
“陝口兒)胡說,女娃就應該有個女娃的樣子!”莫小貝故意學著胡老漢的腔調,把“女娃”兩個字說得又重又長,還配上了胡老漢那一臉嚴肅的表情,讓人看了忍俊不禁。
胡一菲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把戲,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哈哈,學得還挺像嘛,我爹還教你說啥了?”
莫小貝見胡一菲沒有生氣,膽子也大了起來,她拉著胡一菲的衣袖,晃了晃,嬌嗔地說︰“嫂子,你就答應了吧,漢中多好啊?”
胡一菲不為所動,依舊淡淡地問︰“有啥好?”
莫小貝立刻來了精神,眼楮發亮,興奮地說︰“有馬騎呀,到時候有十幾個鏢師跟著我吶!”她一邊說,一邊還夸張地比劃著,仿佛已經看到自己騎著高頭大馬,身後跟著一群威風凜凜的鏢師。
然而,胡一菲卻毫不留情地給她潑了一盆冷水︰“他們會從早跟到晚,到時候你想甩都甩不掉。”
莫小貝听了,滿臉的不可置信,她瞪大了眼楮,看著胡一菲,似乎不相信她說的話。
“呵呵,我就是這麼熬過來的,小時候,我每天盼啊,盼啊,就盼著能早點嫁出去,早點逃出這個籠子…… 自由到底有多珍貴,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胡一菲感慨道。
“可我還是想騎馬!” 莫小貝不依不饒地拽著她的袖子。
“那就去騎唄,我反正不去!”
“自私,哼!” 莫小貝氣鼓鼓地扭過頭。
“自私就自私吧,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打死我也不會再回去了。” 胡一菲態度堅決。
天井里,陽光正好。呂子喬一臉驚訝地看著陳美嘉︰“你說什麼?”
“就算是我問你借的,回頭我肯定還。” 陳美嘉說。
“那麼多銀子,我哪兒拿得出來?” 呂子喬犯了難。
“拿不出來也得拿,否則我就得跟他們去漢中啦,給人當妾,你樂意啊?” 陳美嘉急道。
“你要不想嫁,人家也不敢硬逼呀。”
“你到底拿不拿?”
“我沒錢,有也不會給你。” 呂子喬別過頭。
“為什麼呀?”
“你一恢復自由,肯定回家了,到時候我怎麼辦?” 呂子喬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瞧你說的,我還能扔下你不管啊?” 陳美嘉嗔道。
“那我可不知道!”
“你…… 你就氣死我算了。” 陳美嘉氣得直跺腳。
“也不知道誰在氣誰?”
“滾滾滾,有多遠滾多遠,不想看到你。”
“我還不想看你呢。” 呂子喬憤憤地出門。
“什麼人呢這是?” 陳美嘉看著他的背影,氣不打一處來。
曾小賢走進來︰“咋的啦?又吵架啦?”
“跟你沒關系,哪兒來回哪兒待著去!” 陳美嘉沒好氣地說。
“呵呵,現在可不是吵架的時候,咱們再不團結合作,這一關,恐怕是真的過不去了。” 曾小賢嚴肅地說。
“那你想怎麼合作啊?”
“既然老東西心狠,咱也別跟他客氣,一不做,二不休,我豁出去,跟他拼了!” 曾小賢握緊拳頭。胡寢內,胡一菲听完他們的計劃,驚訝地說︰“啥?啥啥?啥啥啥?”
“慢點說,別咬著舌頭。” 陳美嘉連忙說。
“你先別緊張,咱這是假結婚,又不上戶籍。” 曾小賢解釋道。
“到時候你爹一看,閨女終于有了著落,心里一寬,興許就回去了。” 陳美嘉補充道。
“胡說,我爹又不傻,這點小伎倆,能騙得了他?” 胡一菲不相信。
“騙不了再說唄,先把他蒙回去,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曾小賢說。
“不行不行,就算是你想娶我……”
“我不想娶你!” 曾小賢立刻打斷。
“那就更不行了,寡婦門前是非多,我就是怕,萬一叫他看出來,那就全完了。” 胡一菲擔憂道。
“放心吧,為了慎重起見,咱每個步驟,都力求逼真。”
“那也不行…… 最重要的步驟,還沒有呢。”
“啥步驟啊?” 曾小賢疑惑。
胡一菲臉頰緋紅,羞澀地說︰“你還沒求過婚呢。”
“好,你等著啊。” 曾小賢清了清嗓子,“胡小姐……”
“等一下,先跪好了。” 胡一菲說,“你見誰是站著求婚的?”
“跪跪跪,趕緊跪!” 陳美嘉在一旁催促。
曾小賢不情不願地跪下︰“胡小姐……”
“深情點兒,主要是眼楮,嚓嚓嚓,要冒火花,不要糊弄事兒。” 胡一菲指點道。
“沒問題,等我先練練。” 曾小賢猛眨眼楮,“就是它了,胡小姐……”
“還有……”
“我不求了!” 曾小賢猛地起身。
“好好好,你求吧,我啥都不說了。” 胡一菲連忙妥協。
曾小賢重新跪下︰“你願意嫁給我嗎?”
“注意眼神兒!” 陳美嘉提醒。
“去…… 願意嗎?” 曾小賢沒好氣地問。
“我願意……” 胡一菲輕聲說。
陳美嘉和曾小賢擊掌︰“耶!”
“就出鬼了,你那是求婚嘛?逼婚還差不多,你那眼神,就是想把我給活吃了。” 胡一菲不滿地說。“沒有啊?嚓嚓嚓嚓,全是火花,眉毛都差不點著了,不信你再試試……” 曾小賢辯解道
胡一菲︰“不試不試啦!”說著推了推陳美嘉,又拽了拽曾小賢,又繼續道︰“有那閑工夫,還不如多琢磨點正事兒呢,別整天搞這些有的沒。“”說完“砰”的一聲關上門,打了個激靈,心想︰“哎呀媽呀,好懸啊,差點就上了他的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