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混亂達到的時刻——
一股浩瀚如海、溫潤如春水,卻又帶著無上威嚴的氣息毫無預兆地降臨戰場上空。
時間仿佛出現了剎那的凝滯。
激斗中的修士,咆哮的凶尸,甚至那繚繞不散的濃重怨氣,都像是被無形的手輕輕按下了暫停鍵。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去,心中莫名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與敬畏。
只見半空之中,一道身影憑空出現。
月華如水,傾瀉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清 出塵的身形。
一襲淡青色的長袍,衣袂飄飄,仿佛不染絲毫塵世煙火。
來人面容俊雅至極,神色卻平靜淡然得近乎冷漠,一雙深邃的眼眸垂視著下方的人間慘劇,無悲無喜,如同俯瞰螻蟻爭斗的神只。
他懷中抱著一張樣式古拙的五弦琴,琴身流淌著碧玉般溫潤的光澤,琴弦宛如凝結的清泉。
此人是誰?
從未見過!
仙門百家之中,無一人識得此等人物。
但任誰都能感受到,來者修為深不可測,其氣息縹緲宏大,遠超他們所見過的任何一位宗師大家!
屋檐上,即將交手的魏無羨和藍忘機也同時怔住。
魏無羨猩紅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迷茫與警惕,笛聲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藍忘機緊蹙的眉頭深鎖,眼眸中充滿了驚愕與審視,全身戒備起來。
那神秘人並未看向任何人,仿佛眼前慘烈的廝殺與他毫無關系。
他縴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搭上了那碧色琴弦。
“叮咚……淙淙……”
清越空靈的琴音自他指尖流淌而出,並非已知的任何一種音律術法。
那琴聲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如同初春冰雪消融,萬千溪流潺潺匯聚,自然流淌,洗滌污濁;又如月下無邊林海,隨風輕輕吟唱,安撫一切躁動靈魂。
琴音並不響亮,卻奇異地壓過了戰場上所有的喊殺與鬼嚎,清晰地傳入每一個生靈的耳中,直抵靈魂深處。
最為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那些被陰虎符操控、狂暴嗜血、不畏刀劍的凶尸,在听到這碧波流水般的琴音後,動作猛地一滯。
它們眼中暴戾的紅光如同被清泉澆滅,迅速黯淡下去。
猙獰揮舞的利爪緩緩垂下,喉嚨里發出的不再是恐怖的嘶吼,而是某種類似困倦般的嗚咽。
緊接著,一具,兩具,十具,百具……
成片的凶尸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支撐的邪力,又像是被母親溫柔哼唱著哄入睡的嬰兒,紛紛軟倒在地,徹底失去了動靜。
它們身上繚繞的黑灰色怨氣,也在那持續不斷的溫柔琴音中絲絲縷縷地消散、淨化,歸于天地。
不過短短十幾息之間,方才還如同地獄般喧囂狂暴的戰場,竟然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只剩下倒了一地的“尸體”,以及持著各種法器、卻目瞪口呆、完全搞不清狀況的仙門百家修士們。
死寂。
比方才廝殺時更令人窒息的死寂籠罩了不夜天。
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滿了難以置信和深深的忌憚,死死地鎖定在半空中那個撫琴的神秘人身上。
他是誰?
是敵是友?
為何擁有如此匪夷所思的力量,竟能輕易化解夷陵老祖那可怖的控尸之術?!
魏無羨握著陳情的手微微顫抖,他看著下方失去感應的凶尸大軍,又看向空中那陌生卻強大得令人心悸的身影,眼中充滿了驚疑不定和一絲被打斷復仇的戾氣。
就連他體內翻涌的怨氣,似乎也在那琴音下變得滯澀了幾分。
藍忘機同樣全身緊繃,忘機琴仍橫在身前,但他能感覺到,空中那人並無殺氣,其力量中正平和,甚至……帶著一種悲憫的淨化之意。
這讓他暫時按下了動手的沖動,只是更加警惕地觀察著。
雲雪霽指尖最後一個音符緩緩消散在夜風中,余韻裊裊,仿佛還在淨化著此地的血腥之氣。
他終于抬起眼,目光平靜無波地掃過下方鴉雀無聲的戰場,掃過那些驚懼交加的修士,最後,淡淡地落在了屋檐上那兩道一黑一白、格外醒目的身影上。
整個不夜天城,萬籟俱寂,只剩下夜風呼嘯而過的聲音,以及無數劇烈的心跳聲。
最後一個淨化安撫的音符自碧波流水琴上消散,余韻卻仿佛化作了實質的清風,滌蕩著不夜天城濃郁的血腥與怨氣。
雲雪霽廣袖輕揮,那張散發著溫潤光澤的五弦琴便化作一道碧色流光,消失在他袖中。
下一刻,他身形微動,如同青煙般自半空中飄然而下,目標明確,直直落向魏無羨所站的那片屋檐。
藍忘機瞳孔驟縮。
這神秘人實力深不可測,其意圖不明!
眼見對方直沖魏無羨而去,藍忘機幾乎是本能地,瞬間移至魏無羨身前,忘機琴橫擋,冰藍色的眼眸中滿是戒備與決絕,冷聲道“閣下何人?意欲何為?”
他絕不能允許任何未知的危險再靠近魏無羨分毫。
然而,雲雪霽甚至未曾看他一眼,只是極其隨意地輕輕一拂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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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溫潤卻磅礡到無法抗拒的靈力如同潮汐般涌來,輕柔地包裹住藍忘機,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將他從魏無羨身前推開,穩穩地送到了幾步開外的屋檐上,竟未傷他分毫,只是巧妙地隔絕了他的干預。
藍忘機心中駭然,此人修為竟已至化境,遠超他的認知!
他試圖再次上前,卻發現周身氣機已被那溫和的力量悄然鎖住,雖無惡意,卻讓他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神秘人走向魏無羨。
魏無羨也因這變故瞳孔微縮,下意識握緊了陳情,周身殘存的怨氣再次隱隱浮動,戒備地盯著步步走近的陌生人。
然而,雲雪霽眼中沒有絲毫敵意。
他一步步走近,腳步輕緩,仿佛怕驚擾了眼前受盡命運捉弄的魏無羨。
他的目光再次牢牢鎖在魏無羨臉上,那目光復雜得讓魏無羨心頭莫名一窒——那里面有深沉如海的悲憫,有無法言喻的心痛。
有一種……仿佛穿越了無盡時空終于尋得的蒼涼,還有一種他完全看不懂的、近乎慈愛的溫柔。
這個人……到底是誰?
這幾乎是在場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雲雪霽在魏無羨面前站定。
距離如此之近,魏無羨能更清晰地看到他俊雅面容上細微的紋路,以及那雙深邃眼眸中翻涌的、幾乎要溢出來的情緒。
然後,在萬千修士屏息的注視下,在藍忘機驚疑不定的目光中,雲雪霽緩緩抬起了右手。
他的手指修長如玉,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他小心翼翼地、極其輕柔地撫上了魏無羨的臉頰。
指尖微涼,觸踫到的皮膚卻因怨氣反噬和情緒激動而滾燙,甚至能感受到那細微的、壓抑不住的顫抖。
魏無羨渾身一僵,下意識想偏頭躲開,這動作太過親昵詭異,來自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可那指尖的觸踫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沒有威脅,沒有厭惡,只有一種幾乎要將他淹沒的、沉重而悲傷的暖意,讓他一時竟忘了動作,只是怔怔地看著對方。
雲雪霽凝視著眼前這張與記憶中那個會賴在他身邊撒嬌耍賴、會捧著新研究的符咒興沖沖跑來獻寶的小徒弟有七八分相似、卻又被苦難和風霜刻畫出截然不同稜角的臉龐,看著他眼下的青黑,唇角的血漬,眉宇間刻骨的疲憊與絕望……
他腦海中閃過的是那個陽光燦爛的少年,而不是眼前這個被世人唾罵、被命運逼到絕境的夷陵老祖。
可他,明明就是他的魏嬰。
他養大的孩子,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
千般思緒,萬種心疼,最終只化作一聲極輕極輕的、幾乎被風吹散的喟嘆,帶著無法形容的沙啞與哽咽
“魏嬰……”
“……你受苦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毫無預兆地從雲雪霽的左眼眶中滑落。
那淚珠宛如最上等的珍珠,在皎潔的月光下劃過一道清亮的光弧,順著他的臉頰滾落,最終滴碎在屋檐的瓦片上,也仿佛滴碎在了某種無聲的氛圍里。
緊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
他緩慢地流著淚,目光卻始終未曾離開魏無羨的臉,那眼神里的痛惜和悲傷濃烈得幾乎化為實質。
魏無羨徹底僵住了。
大腦一片空白。
所有的戒備、戾氣、瘋狂、絕望,在這一刻,被這陌生人的一滴淚和一句話,砸得粉碎。
他不認識這個人。
甚至可以說是從來沒見過。
這個人強大到可以輕易平息他的凶尸大軍,可以隨手推開藍湛。
這個人本該是敵非友。
可是…… 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人看他的眼神,像是認識了他很久很久?
為什麼那眼神里的心疼,真實得讓他心髒驟縮?
為什麼那句“你受苦了”,不像是指責他造下的殺孽,而像是在……替他承受的這一切不公而痛心?
為什麼他為自己流淚?
魏無羨不懂。
他本該冷笑,該推開,該質問。
可一股莫名的、根本無法控制的酸楚,毫無征兆地從心底最深處洶涌而上,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防線,蠻橫地竄上他的鼻尖,刺痛了他的眼眶。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堵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視野開始迅速變得模糊,溫熱的液體不受控制地盈滿了眼眶,搖搖欲墜。
他明明不認識他。
可為什麼…… 為什麼看著這個人為他落淚,他會這麼……這麼難過?
魏無羨的喉嚨劇烈地滾動了一下,那股洶涌的酸楚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猛地別開臉,試圖避開那只冰涼卻帶著奇異暖意的手,也試圖掩蓋自己即將失控的情緒。
聲音破碎而哽咽,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委屈和迷茫,沖口而出
“你……你到底是誰?!”
為何用那種仿佛痛失至親的眼神看他?
為何為他落淚?
那一聲“受苦了”,為何能輕易穿透他層層築起的堡壘,直擊他最深的痛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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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合時宜的關懷,這深不見底的心疼,于此刻滿身血污、舉世皆敵的他而言,比萬千詆毀更令人惶惑不安!
雲雪霽的手因他的躲閃而微微一頓,停在了半空。
他看著魏無羨強忍淚意、故作凶狠卻更顯脆弱的表情,听著那帶著哭腔的質問,心中那片洶涌的酸澀心疼之中,竟又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柔軟。
這孩子,即便是在這種時候,倔強和防備依舊像炸毛的小獸。
他沒有因魏無羨的抗拒而不悅,反而,在那雙盈滿水光、驚疑不定的桃花眼的注視下,忽然極輕極輕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笑聲很輕,如同冰雪初融時第一滴滑落的水珠,清泠悅耳,瞬間打破了周遭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氣氛。
他唇角微微揚起,勾勒出一個極其好看、甚至帶著幾分寵溺和無奈的弧度。
月光落在他帶淚的眼角眉梢,竟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溫柔與悲傷交織的美感。
這突兀的笑容,不僅讓魏無羨愣住了,連一旁被無形力量禁錮著的藍忘機,以及下方所有屏息凝神的仙門百家修士,都看得目瞪口呆,完全無法理解這神秘高人為何忽悲忽喜。
雲雪霽笑罷,指尖輕輕拭去自己頰邊未干的淚痕,動作優雅自然。
他沒有立刻用言語回答魏無羨的質問。
在下方萬千修士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在藍忘機全身戒備的注視下,雲雪霽只是緩緩抬起了右手。
他的手指修長如玉,穩定而溫柔,徑直伸向魏無羨的眉心。
魏無羨下意識地想後退,身體卻像是被那雙眼眸中深沉的悲傷與慈愛釘在了原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雲雪霽的食指與中指——輕輕地、帶著不容抗拒的暖意,點在了他的眉間。
指尖落下的瞬間,微涼,卻並非寒意。
緊接著,一股龐大到無法形容、卻又溫和至極的神魂之力,如同決堤的洪流,又似溫暖的春日海洋,通過那兩指接觸的點,洶涌而溫柔地灌入魏無羨的識海深處!
“呃啊——!”
魏無羨發出一聲短促的悶哼,身體劇烈地一顫,雙眼驟然失神,瞳孔深處有無盡的光芒碎片飛速流轉、踫撞、重組!
那不是痛苦,而是一種極致的充盈,一種被強行打開的、塵封了無數歲月的記憶閘門!
無數畫面、聲音、情感碎片如同爆炸般在他腦海中轟然綻放——
他耳邊飄來琉璃宮縹緲且又清脆的檐角風鈴:
是枕溪廬內,他賴在軟榻上,捧著新研究的符 草圖,興奮地向一個青衣人影獻寶;
是他調皮搗蛋被捉住,那人無奈又縱容地搖頭,罰他去抄寫靜心咒,卻又在他熬夜時悄悄送來溫熱的靈粥;
是他十歲生辰,那人將一枚觸手生溫的玉佩親自系在他腰間,叮囑他時刻佩戴,寧心靜神;
是他第一次成功御劍,嚇得哇哇大叫,死死抓住那人的衣袖,那人清冷的聲音里帶著極淺的笑意“怕什麼,師尊在。”
是師尊!
是那個將他從流浪兒帶回琉璃宮,親手撫養他長大,傳他道法,縱他玩鬧,給了他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家”的師尊!
指尖離開。
雲雪霽緩緩放下手,靜靜地凝視著他,眼神溫柔而包容,等待著。
魏無羨僵立在原地,身體依舊保持著微微後仰的姿勢,眼楮瞪得極大,瞳孔中的光芒從混亂、震驚、到難以置信,最終化為一片洶涌澎湃的、幾乎要將他淹沒的狂潮!
他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胸口劇烈起伏,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都在尖叫著確認這份失而復得的、最珍貴的記憶!
淚水毫無預兆地決堤而出,不再是之前那懵懂的酸楚,而是包含了無盡委屈、思念、恍然和巨大沖擊的宣泄!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仿佛溺水之人終于浮出水面,聲音破碎得不成樣子,帶著劇烈的哽咽,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出了那個刻入靈魂深處的稱呼
“師……師尊?!真的是您?!!”
這一聲“師尊”,情真意切,充滿了依賴與難以置信的狂喜,與之前的警惕質問判若兩人!
雲雪霽看著他那完全接受自己所灌輸給他的記憶、哭得不能自已的小徒弟,眼中盈滿心疼,再次輕輕嘆了口氣,伸出微涼的手指,溫柔地拭去他臉上縱橫的淚水。
“嗯,是我。”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無盡的憐惜,“師尊來了。”
這句話,徹底擊潰了魏無羨所有的防線。
巨大的悲傷、委屈、以及失而復得的巨大沖擊,如同海嘯般席卷了他。
他再也支撐不住,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可以在師尊面前盡情哭泣的孩子,猛地向前一步,如同尋求庇護的幼獸,將額頭重重地抵在雲雪霽的肩上,身體因無法抑制的痛哭而劇烈地顫抖起來,發出壓抑到了極致的、破碎的嗚咽聲。
雲雪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著,任由他的淚水浸濕自己的衣襟,一只手輕輕地、安撫地拍著他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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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的仙門百家在短暫的死寂後,瞬間嘩然,但這次的嘩然聲中,卻充滿了驚懼與難以置信的揣測!
“師尊?!他在說什麼?魏無羨的師尊?”
“不可能!魏嬰分明是在雲夢江氏長大的,何來別的師尊?!”
“等等……你們看那人的傷心並不似作偽,難道……難道魏無羨口中的師尊並不是這一世的?”
“你是說上一世?!夷陵老祖魏無羨……上一世的師尊?!”
這個念頭如同瘟疫般迅速在人群中蔓延開來,結合雲雪霽方才那神鬼莫測、輕易平息萬千凶尸的恐怖手段,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為何從未見過此人?
為何他強大得超乎認知?
為何他對魏無羨如此親昵!
如果……如果他是魏無羨上一世的師尊,那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這是一位隱世的、恐怕早已超脫凡俗的絕世高人!
如今感應到自己的愛徒轉世重生後竟又受盡苦難、被他們逼殺至此,故而顯聖降臨!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方才還叫囂著要“誅滅邪魔”的許多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冷汗涔涔而下,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他們剛剛在對魏無羨做什麼?
他們在圍剿、在辱罵、在試圖殺死這位神秘大能的愛徒!
而這位大能,揮手間便能淨化萬尸,一個眼神就能讓含光君動彈不得!
其修為恐怕已臻化境,甚至可能是傳說中的地仙之流!
若是他要為徒弟出頭,清算舊賬……
在場有誰能擋?!
想到此處,不少人雙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先前沖在最前面的幾個家主,更是面無人色,下意識地往後縮去,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原地。
空氣中彌漫開一種無聲的恐懼,比面對凶尸大軍時更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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