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古代名人傳

第174章 夏侯霸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軒轅風雪 本章︰第174章 夏侯霸

    東漢末年中平五年188年),沛國譙縣的夏侯氏宅邸內,一聲嬰啼劃破了暮色。

    次子夏侯霸的誕生,為這個與曹氏家族淵源深厚的將門之家再添新丁。

    父親夏侯淵時任騎都尉,正隨曹操在兗州募兵,母親丁氏抱著襁褓中的幼子,望著窗外紛飛的戰火,或許未曾料到這個孩子未來的人生,竟會在魏蜀兩國的刀光劍影中跌宕起伏。

    夏侯家族與曹氏的羈絆,早在曹操舉義旗時便已深植。

    夏侯霸的祖父夏侯尚與曹操是連襟,父親夏侯淵更是曹操麾下“八虎騎”之一,常年征戰四方。

    童年的夏侯霸,是在兵營的號角與戰馬的嘶鳴中長大的。

    他見過父親披甲歸來時鎧甲上未干的血跡,听過老兵們講述虎步關右的傳奇,也在無數個深夜,望著母親對著父親的將旗默默垂淚。

    建安五年200年),年僅十二歲的夏侯霸隨父駐守陳留,第一次親眼目睹了戰場的殘酷——那是一場與劉備軍的遭遇戰,箭矢擦著他的耳畔飛過,濺起的泥土混著鮮血糊在臉上,從此在他心中烙下了對劉氏集團的復雜情感。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的定軍山,成為夏侯霸人生的第一個重大轉折點。

    時年三十一歲的他,正隨兄長夏侯衡在長安整訓軍隊,突然傳來父親夏侯淵被黃忠斬于陣前的噩耗。

    當信使跪在他面前,呈上染血的征西將軍印綬時,夏侯霸只覺天旋地轉。

    那一夜,他獨自坐在演武場的點將台上,望著天邊殘月,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從此,“為父報仇”四個字,便如同一道刻在骨血里的咒印,驅動著他在未來的歲月里,一次次向蜀漢的陣營舉起兵器。

    魏文帝黃初元年220年),曹丕代漢稱帝,夏侯霸以“烈士之子”的身份被授予偏將軍,賜爵關內侯。

    這一年,他三十二歲,終于正式踏上了父親曾走過的軍旅之路。

    初入官場的夏侯霸,身上既有將門虎子的倨傲,又帶著少年喪父的沉郁。

    他刻意模仿父親治軍時的嚴苛,每日寅時便起身校場,親自督促士兵練習戟法,甚至在寒冬臘月,也要求部下赤腳趟過結冰的護城河——他要用這種近乎自虐的方式,證明自己無愧于“夏侯”之名。

    太和四年230年),曹魏發動子午谷之戰,這是夏侯霸第一次獨立擔任前鋒。

    當他率五千精兵踏入子午谷時,棧道上的積雪還未消融,兩側峭壁間不時有凍石滾落。

    行至興勢圍,探馬突然來報︰蜀軍已在谷口設伏!那一刻,夏侯霸腦海中閃過父親臨終前的面容,熱血瞬間涌上頭頂。

    他下令扔掉輜重,全軍輕裝突擊,自己則手持父親遺留的鐵胎弓,在亂箭中射殺了三名蜀軍校尉。

    當夜幕降臨時,渾身浴血的他靠在營寨的鹿角旁,望著遠處蜀軍撤退的火把,忽然意識到︰那個躲在父親身後的少年,終于成長為能獨當一面的將軍了。

    青龍年間,夏侯霸被調任隴西,開始了長達十年的邊疆生涯。

    這片漢羌雜居的土地,遠比中原復雜——既要防備蜀漢的滲透,又要安撫反復無常的羌族部落。

    他采取“恩威並施”之策︰一方面在狄道城修建塢堡,囤積糧草,訓練出一支能在山地作戰的輕騎;另一方面,他娶了羌族豪酋之女為側室,帶著酒肉牛羊親自前往部落會盟。

    有一次,羌族首領迷當故意在宴會上以“漢將飲血酒”相刁難,夏侯霸竟拔刀割破掌心,將鮮血滴入酒樽,仰頭飲盡——此舉震驚全場,從此隴西諸羌皆以“血手將軍”稱之,再不敢輕易生亂。

    正始十年249年)正月初六,洛陽的凜冽寒風中,一場改變曹魏命運的政變悄然爆發。

    當夏侯霸在長安接到密報,得知曹爽兄弟被司馬懿誘騙至高平陵並誅殺時,手中的茶盞“啪嗒”落地——他清楚,自己作為曹爽一黨重要成員,從此再無退路。

    事實上,早在曹爽輔政時期,夏侯霸便已卷入權力中心。

    他與表弟夏侯玄曹爽表弟)一文一武,分別掌控雍涼兵權與朝廷輿論,成為曹爽集團的左膀右臂。

    為了報答曹爽的知遇之恩曹爽曾力排眾議,將他從隴西調回中樞,升任征蜀護軍),夏侯霸在正始五年244年)的駱谷之戰中,明知曹爽戰略失誤,仍率部強行突破蜀軍防線,導致數千精銳埋骨秦嶺——那時的他,或許未曾想到,這份“愚忠”,竟會在五年後將他推向絕境。

    司馬懿掌權後,第一件事便是解除夏侯玄的兵權,將其召回洛陽任大鴻臚。

    臨行前,夏侯玄在長安城頭握住夏侯霸的手,兩人相望無言——他們都明白,這一別,或許就是永訣。

    更致命的是,新任雍州刺史郭淮與夏侯霸素有舊怨當年在隴西,郭淮曾彈劾夏侯霸“私通羌人”),如今大權在握,每日派心腹監視夏侯霸的一舉一動。

    那段時間,夏侯霸常于深夜登上城樓,望著南方的秦嶺發呆︰往北,是被司馬懿掌控的洛陽;往南,是殺父仇敵的國度——他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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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促使他下定決心的,是一個細節︰某天清晨,他發現府中的廚子換了新人,那人身形魁梧,腰間卻系著一條繡有“司馬”家徽的汗巾。

    剎那間,父親被殺時的鮮血、曹爽被誅時的慘叫,在腦海中交織成一片猩紅。

    他連夜召集親衛,帶上僅有的三百死士,趁夜打開城門,一頭扎進了茫茫秦嶺——這一年,他六十一歲,人生第一次,背離了家族效忠三代的曹魏。

    從長安到蜀漢的漢中,直線距離不過四百余里,卻橫亙著秦嶺、大巴山兩道天險。

    夏侯霸選擇了最艱險的陰平小道——這條被稱為“死亡之路”的古道,當年曹操征張魯時,曾有三分之一的士卒葬身于此。

    深冬的秦嶺,積雪沒過馬腹,三百人很快便迷失了方向。

    更可怕的是,出發第三日,他們遭遇了暴風雪,二十匹戰馬被凍死,糧草徹底斷絕。

    “將軍,不如殺馬充饑吧。”親衛統領王忠跪在雪地里,睫毛上結著冰碴。

    夏侯霸望著那匹伴隨自己十年的戰馬“追風”,它正低頭啃食著凍硬的枯草,蹄鐵上還沾著當年定軍山的泥土。

    他閉眼揮了揮手,轉身時,听見身後傳來戰馬的悲鳴——那聲音,像極了父親臨終前的吶喊。

    斷糧第七日,隊伍只剩不足百人,許多人開始出現幻覺。

    夏侯霸的腳早已凍爛,膿血滲進草鞋,每走一步都如踩在刀尖上。

    當他們爬到摩天嶺時,前方突然出現一道深達數十丈的斷崖,一名士兵絕望地跪地大哭︰“難道天要亡我等?”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清脆的銅鈴聲——是蜀漢的巡邏隊!

    原來,姜維早已得知夏侯霸逃亡的消息,派牙將張嶷率千人沿陰平道搜尋。

    當渾身裹著獸皮的夏侯霸被抬進蜀軍營帳時,張嶷望著他腳掌上露出的白骨,不禁感慨︰“當年夏侯淵虎步關右,不想其子竟以如此慘烈之姿入蜀。”

    延熙十二年249年)三月,成都皇宮的太極殿內,蜀漢後主劉禪親自接見了這位特殊的降將。

    令夏侯霸意外的是,劉禪並未以“仇敵之子”相待,反而拉著他的手,指著自己的太子劉說︰“此夏侯之甥也。”

    原來,夏侯霸的堂妹夏侯氏,早在建安五年200年)便被張飛擄為妻室,而張飛之女正是劉禪的皇後——繞了一個大圈,夏侯霸竟成了蜀漢的“國舅”。

    那一刻,夏侯霸望著殿外盛開的芙蓉花,忽然想起母親曾說過的話︰“亂世之中,血緣有時比仇恨更堅韌。”

    劉禪對夏侯霸的禮遇,遠超常人想象︰甫一歸降,便拜為車騎將軍,賜爵列侯,還將成都城西的一處宅院賜給他,院中有一眼清泉,被命名為“思漢井”——不知這“漢”,是指蜀漢,還是他心中那個逐漸模糊的“曹魏”?

    最初的日子,夏侯霸過得並不安穩。蜀漢朝堂上,有人猜忌他“詐降”,有人譏諷他“背主求榮”,就連曾經的死對頭姜維,也在第一次會面時,毫不掩飾地問︰“公今棄魏投蜀,可知隴西父老如何罵你?”

    夏侯霸盯著姜維腰間的佩劍,忽然笑了︰“當年你父親姜�間@ 赫剿瀾 。 閎次 窈盒 Γ 指萌綰巫源Γ俊br />
    這句話,讓姜維瞬間沉默——兩個背負著家族血債的人,在異國他鄉,竟找到了某種微妙的共情。

    真正讓夏侯霸融入蜀漢的,是延熙十八年255年)的洮西之戰。

    這一年,曹魏發生內亂,司馬師病逝,姜維趁機率大軍北伐。

    夏侯霸主動請命擔任前鋒,他太熟悉雍涼的地形了——哪里有埋伏,哪里適合伏擊,甚至連曹魏軍隊的作息規律,都刻在他的腦子里。

    當大軍行至洮水河畔,他敏銳地發現,曹魏雍州刺史王經犯了一個致命錯誤︰將主力屯駐在平坦的洮西平原,卻忽視了背後的董亭山。

    “當年我父親在定軍山,就是因分兵守險而遭突襲。”

    夏侯霸指著地圖對姜維說,“今日,我要讓王經重蹈覆轍。”

    他親率五千輕騎,連夜繞到董亭山,借著月光砍斷山上的樹木,堆成鹿砦。

    次日清晨,當王經率軍來攻時,只見滿山都是“夏侯”旗號,喊殺聲中,滾木石如暴雨般落下——這一仗,蜀軍斬殺魏軍數萬人,洮水為之斷流,是蜀漢自諸葛亮北伐以來最輝煌的勝利。

    當捷報傳到成都,劉禪特意派人送來御酒,酒壇上刻著八個字︰“國舅破敵,雪恨有期。”

    那一刻,夏侯霸望著手中的酒盞,忽然意識到︰自己不再是那個只為報父仇的復仇者,而是真正成為了蜀漢的“車騎將軍”。

    他開始主動研究蜀軍的戰術,將曹魏的屯田制改良後推薦給姜維,甚至在閑暇時,教劉禪的兒子們練習北方的騎射——那個曾經視蜀漢為仇敵的人,終究在歲月的沖刷下,與這片土地產生了難以割舍的聯結。

    景耀五年262年),夏侯霸已是七十四歲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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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姜維第九次北伐失敗,蜀漢國力日衰,朝堂上“降魏”之聲漸起。

    某夜,他獨自坐在“思漢井”旁,望著水中倒映的月亮,忽然想起長安的老宅——那里的槐樹,應該又開花了吧?

    這些年,他偶爾會收到曹魏舊部的密信,得知表弟夏侯玄早已被司馬懿誅殺,佷子夏侯莊娶了司馬懿的佷女,夏侯家族早已在曹魏朝堂失去了立足之地。

    “或許,我才是夏侯家最後的‘叛逆’。”他苦笑著摸了摸腰間的蜀制佩刀,這把刀陪他征戰了蜀漢的十三年,刀鞘上的蜀繡,早已磨得發白。

    景耀六年263年),鐘會、鄧艾伐蜀的消息傳來時,夏侯霸正在沓中養病。

    他強撐著病體去見姜維,說出了人生最後一個預言︰“鐘會此人性情詭譎,雖為曹魏將領,卻暗藏不臣之心,若入蜀地,必生大亂。”

    可惜,此時的蜀漢君臣早已亂作一團,無人在意這位老將的忠告。

    當鄧艾偷渡陰平、兵臨成都時,夏侯霸望著城南的方向,忽然想起當年自己穿越陰平道的情景——同樣的天險,不同的是,當年他是逃亡者,如今,他是守護者。

    他終究沒能等到蜀漢的結局。

    據《華陽國志》記載,夏侯霸病逝于成都,時年七十五歲。

    臨終前,他讓人將自己的佩刀葬在定軍山腳下,離父親夏侯淵的墓冢不遠不近的位置——仿佛這樣,便能在另一個世界,向父親解釋這充滿矛盾的一生︰他曾為曹魏而戰,也曾為蜀漢而戰;他報了父仇,卻也背叛了家族;他在異鄉找到了歸宿,卻也永遠成了故鄉的過客。

    夏侯霸的一生,如同三國亂世的一個縮影︰他是將門之後,卻背負著殺父之仇;他是曹魏叛將,卻成了蜀漢重臣;他是復仇者,卻最終在異鄉找到了和解。

    史書對他的記載並不算多,《三國志》中僅有寥寥數筆,裴松之注引《魏略》補述了他的逃亡經歷,而他在蜀漢的十三年,更是散落在《姜維傳》《後主傳》的只言片語中。

    但正是這種“不完整”,讓他的形象更加立體——他不是臉譜化的“忠臣”或“叛徒”,而是一個被時代洪流裹挾的普通人,在忠孝、恩怨、生死之間,艱難地尋找著自己的坐標。

    如今,當我們翻開泛黃的史冊,透過字里行間,仍能看見那個在秦嶺雪地里踉蹌前行的身影,听見洮西戰場上的金戈鐵馬,感受到成都老宅里那杯冷透的蜀酒。夏侯霸的故事,或許比任何傳奇都更真實︰在亂世中,沒有人能真正掌控命運,唯有那些在掙扎中依然保有本心的人,才能在歷史的褶皺里,留下屬于自己的溫度。

    他是夏侯霸,一個用一生詮釋“矛盾”的人,一個在魏蜀兩極之間,走出第三條道路的失敗者,卻也是最真實的“人”。

    當三國的烽煙散盡,他的名字或許會被淡忘,但那些關于背叛與忠誠、仇恨與和解、異鄉與故鄉的思考,卻永遠留在了歷史的長河里,等待後人去打撈,去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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